其实,很多时候,爱情本来就是一场欺骗的游戏,只不过有的人玩得好,可以欺骗一辈子罢了,司徒剑南这样的一番话,无论是放在任何女人的面前,都将是一种致命伤,很显然,胡凤凰内心之中已经有些沉沦得味道,她轻轻的握住了这个男人的手,脸上原本还有些淘气的神情一下子转变得十分的温情,约为带着一丝不敢肯定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这样的一问,谁也敢回答个不字,好在那本就是他心中所想,所以司徒剑南肯定得也毫不做作,只是他有一个小动作,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趁着她的注意力不再点上,他急忙轻轻的拭去了额头上那阵细小的汗珠,内心之中也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好险,这一幕,总算是混过去了。
“王爷,王爷!”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此时有些不合时宜的传了进来,这般的吼叫,似乎有些失了礼数,众人不用去看,光从这声音中已经能分辨出来人是谁,毕竟这个声音从大渡河岸到西王府间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面,没错,正是先前派往河岸迎接众人的那位管家,其实细心留意,就会发现,在上完茶之后,司徒剑南就已经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就是害怕他们从这一干人的对话之中寻到一些苗头,传扬出去,终究是不好的,要知道,这位置越高,惦记的人也就会越多,而他,终究是南魏的亲王,而且封地还是这富甲一方的洛都,手中还握有不少的兵权,像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庙堂之上没有人嚼口舌是非,也自然是当权得势之人的心头刺,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至少,这样的地位就可以当成他实现自己一个小愿望的筹码。
声音刚落下,就见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的左手之上拿着一封书信,是那种用古朴油纸装裹而成的递简,这种东西,一般是用于宫廷像外臣传达旨意用的,老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还有些缓慢,这显然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司徒剑南看见只有他一人,这心里面也就安心了不少,要说起来,这个人跟随自己已经快二十年的历史了,算是比较能够信得过的,原本他年事已高,早已经到了回家养老的年纪,或许是司徒剑南见他忠心的缘故,也就让他积蓄留在这王府之中操持着管家一职,说起来,这三年西王府无主的情况下,洛都还基本仰仗着他的约束,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些冒失了,司徒剑南假装有些生气,毕竟在众人的面前,不能失了面子:“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王爷,魏王有诏书给你!”那老者走得近了,立定了位置,正准备躬身行礼,但这手脚间显得有些轻微的发抖,这可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处于一种身体的本能,磨蹭了半天,他的身躯才微微的弯曲了一点,司徒剑南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像这种主仆关系,行礼之类的原本算作常事,但现在看来,居然有了一种欺负老人的味道,他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他站着回答:“诏书在哪里,宣诏的人呢?”
“魏王陛下并没有派遣宣诏的人,只是托驿站连夜加急送过来的,现在竹方亭的驿使还在外面等着回话呢,王爷你看该如何处理!”那管家已经半曲的膝盖得了他这样的指示,自然就不再跪了下去,否则依他的动作,也忒耗费时间了,而且还是找罪受的不是,慢悠悠站起来的同时,那说话的语速也显得极为缓慢,当然,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无论他说什么,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停顿,都很听得很清楚,很明白。
“王爷,我去给你呈上来!”大厅里面早已经没有了下人,要再等这个老者送上来,估摸又得一会的光景,浪费了时间不说,难免让客人看了笑话,魏王诏书,不用使者来传达,而改用驿站加急的方式,自然是急事,可不能耽误片刻,但要自己亲自去拿,却又显得有些不合身份,胡凤凰看得出来他内心之中所蕴藏的尴尬,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她话语未落,怎个身形已经开始挪动了起来,不一会,就将老人手中的诏书递到了司徒剑南的手中。
“多谢爱妃了!”诏书到手,他内心的那种情绪自然缓解了几分,看着胡凤凰的那一瞬间,眼神之中又带有几分感激,低声的说道,他急忙之间打开那封面,先是有些轻微的着急,紧接着淡淡的笑了起来:“我这个侄子啊,就算是当上了魏王,还是和他小时候一个德行,这性子还是这般的急躁,改不了,这不,还吓了我一跳,他诏书上是这般说的,燕公主一行,也就是你们哈,已经从燕国出发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按照时间和行程安排呢,此时间应该早已经进入了魏境了,而我这洛都,是南北的要塞,自然是燕魏之间的必经之地,可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到如今还没有收到我这个当王叔的半点消息呢,这看来是王上对于这次南北和谈的事情特别的在意,也罢,我呢,这厢就先去给王上回个话,省得他凭空担心,凤凰,还要劳烦你安排公主一行人去休息片刻,顺便让茜嫂安排厨房张罗一桌最高规格的宴席,好给大家接风洗尘。”
司徒剑南吩咐妥当,便从座位之上走了下来,只是几个跨步之间,已经到了那老者的身边,因为高大一些的缘故,他有些俯下身子,在老人的耳朵旁低声的吩咐了几句,老人呢,也明白似的点了点头,随着他的步伐,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厅,胡凤凰看着这个男人远去的背影,虽然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但她还是很热情的招呼着一干人等到了阁楼,虽然是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举动,但有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平民人家的大众气,安排完众人的房间后,她并没有做过长时间的停留,而是选择匆忙的离去了。
“月姐姐,你在看什么呢?”西王府的房间,似乎每一间都十分的景致,而且总有些不同点夹杂在那种看似十分相似的布局之间,而房间里,林婉婷正看着眼前的伍月,而伍月呢,正透过窗子眺望着远处,整个身形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哪里,当两个人的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的时候,这个小妮子并没有发现对方的目光下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东西,所以她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你看见那朵云了吗?”伍月并没有回头,或许是心中有所思虑的缘故,她仍然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只是这样的一句话,看似回答了林婉婷所提出的问题,却又如同没有回答一般,既然她说了云,那么林婉婷就选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位于窗外的天空,此刻的天气很好,整个视野可及都是一片淡蓝,而在那蓝天之中,漂浮着许许多多其形诡异的云朵,她实在不知道伍月口中所指的是那一朵:“天空中有那么多的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那一朵呢,我说,月姐姐,你是不是再想我师兄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呀?”
林婉婷虽然年纪不大,而且对这世俗中事所知不多,但她为人毕竟十分的冰雪聪明,约为思量之间,已然对其中的关节了如指掌,所谓看云是假,看人才是真,云常变,故无常型,人心亦是如此,此刻她翘着一张鬼脸,将自己说话的声音轻微的压抑住,显得十分的深沉,就如同平时齐凌云说话的口气一般,这若是在不入视野的环境下,咋听还真有一种极为相似的味道,让伍月不由得心中有些吃惊,还真以为那个男人此刻正在自己的身后,这脸色有些忍不住的泛起一丝浅淡的绯红,不过须臾之间她便明白,这只不过是林婉婷在刻意的模仿罢了,心中原本就是轻微的躁动,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急切的转过身来,伸手抓住了林婉婷的紫纱,作势有种想要打她的举动,这小妮子是什么样的人,功夫了得,要想从伍月的手中逃脱,不过是轻而易举,须臾间的事情,她足尖轻点,一下子就跃开了几分,那纱布一受力,快速的从伍月的手里滑落了下来,边退还边挑衅道:“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吧,月姐姐,你就承认是在想我师兄了吧!”
有些事情呢,就算是真实的,但也不愿意去承认不是,就如同此时的伍月一般,她的确是在思索齐凌云的事情,但当被林婉婷点破的时候,她可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嘿,好你个小妮子,还敢拿姐姐寻开心了,看姐姐我不打死你!”
这样一来,伍月的玩心渐起,女人嘛,特别是还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玩笑的,此刻两人在这屋子里面,居然玩起了追逐打闹的有些,笑声轻盈,弥漫了整个阁楼,林婉婷一边跑,还在哪儿止不住的上下动作,做过脸也好,弄挑衅也罢,总之那场面是十分的好笑,当然,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那种长久而来因为各种原因而产生的压抑感,在这一刹那,似乎一下子就被清空了不少,两个人的心境,也变得明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