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洒进楼道的一缕阳光唤醒。刚一睁眼,就看见老爸正坐在我的病床前休息。我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爸。
“醒啦?爸去给你找地方打热一下。我昨天晚上熬的鸡汤,放了你最爱吃的香菇芋头。你等等啊。”
老爸的双眼通红,看来又是一整夜没休息好。
“爸,”我拉住他的手,有些哽咽,“对不起让你难过担心了,以后即使有一万个奕乔要抛弃我,我都不会再做傻事。”
“好孩子。”他顿了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去前台问过了,这病房确实是这医院的最后一间了,那孩子被撞的严重,像当初你的姐姐……”
“爸。”我打断他,“我让出这间病房给他,我们回家吧。”不管是万小米还是万小麦,他的两个女儿,确实已经死去了一个。
“你别担心这个,你这孩子,身子没剩下几两肉。我和那孩子的父母也商量了,你们两人先共用着,等你剩下的营养液输完,爸再接你回去。”
“可是我已经好了,没必要再输了。”我有些苦闷。
“爸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好好呆着,没有我来接你,不准出院!”
我不忍心拒绝老爸的好意,反正都已经呆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剩下几瓶营养液的时间。我唉声叹气地躺回病床上,斜眼瞅到向钱钱还在蒙头大睡,不由加重了叹息。
第二天中午,那人彻底从手术中出来。病房被收拾消毒打扫过后,护士把我在走廊里睡的那张小床搬了进去。就在我以为我会和原先的那张软床‘旧情复燃’的时候,那护士又小声的告诉我,我还得继续睡那张弹簧床。
我万小米是菩萨心肠,病房都让了,难道还舍不得一张床?!
于是我从32号床病人变成了33号病人。
我的小床和那人的床并排放着,中间隔了一段距离。第一次看见那人洗干净了浑身的血渍,不免惊为天人。
帅啊,帅一脸血啊!
有一天,我趁着医生护士还有他的我的家属全部离去以后,我偷偷地趴在他的床前欣赏美色。听医生说他现在还在观察期,听得见说话但是睁不开眼睛。这可给了我无限下手的好机会。
“哇塞,巧夺天工的轮廓,又长又卷的睫毛……”我一边儿自我陶醉,一边儿用食指在他的脸上东戳西戳。
皮肤也好好诶,还有嘴巴上面的胡子,好有男人味!不知道是不是有八块腹肌,如果有的话,堪称完美。
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因为这个念头我开始热血沸腾起来,我跌跌撞撞地跑到病房门口,四下无人,又蹑手蹑脚地锁了房门,这送上门的美男要不了也要饱饱眼福!为了安全起见,我清了清嗓子,想先试探试探此美男是否已经进入香甜的梦乡。
“咳咳……喂,睡了没有,我,我冷,借,借用一下你的铺盖!”
10s,30s,1分钟。连睫毛都没颤一下,肯定睡着了!
“那我拿了哈!”寻到借口,我掀开了他的被子,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身蓝色纹路的病号衣服,和我的一样。
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发现心脏跳得如此快!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今天一定要把他看了,以弥补我万小米这几年对于男人这种物种认知的稀缺。随后,我小心翼翼地解着他的钮扣,露出一点花肉,再解一颗,又漏一点!
啊,怎么办,好紧张,手抖。
眼看着就要得手,我不得不承认我万小米有贼心没贼胆,稀里糊涂,手忙脚乱的重新给他系上扣子,盖上铺盖,笔直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那个,我不冷了,还给你铺盖。”我盯着美男的俊颜一本正经的说。
美男的睫毛终于抖了抖。我吓了一跳,后才反应过来他有可能没睡着,既然没睡,那一定是感觉到我对他的所作所为了!怎么办怎么办,万小麦!你这色胚!
(万小麦想说:姐,明明色胚说的是你!我只是笨了点,但我的心中只有奕乔……其他的男人不屑看。
万小米:你别说话,没你说话的份,色胚!)
我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一不做二不休,我凑近他,用双手掰着他的眼皮,一是想看这幅俊颜后面是怎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二是想看他究竟睡没睡。
掀开他的眼皮,果然看到美男的眼睛在转动,我一惊,丢开作乱的双手,急中生智道:“你,你醒了!我,我帮你叫医生!”
胡乱收拾了两下,我捋捋耳边的头发,冲到门口大喊:“医生,医生,32号床醒了!”
也不知道这病人什么来头,我的话出去不过3秒,就有一群白大褂神色紧张地跑来,一时间,我亲眼看到了那些医生的手在美男身上摸来摸去检查着美男的身体,然后交头接耳了些什么,没多久,一个年轻的梳着锅盖头的俊小伙来到了病房。
俊小伙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去拿电视遥控板,可是却因为刚刚在又紧张又慌乱的情况下,我的拖鞋不知道被我甩去了何方。
我翻下床,趴在地上去摸床底下,正暗骂万小麦这小妮子如何就练就了1000度的时候,一双精美干净的运动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顺着他的裤脚,裤腿往上看,特意推了推我为了找拖鞋而戴上的黑框眼镜儿。
“你在找这个?”俊小伙的声音蹦脆蹦脆的,好听。手上晃着我的一双拖鞋。
我沉醉在他温暖年轻有朝气的声音里,懵着点点头。
在我蒙头的时候,我的脚丫子就被人抬起然后放进绵软的拖鞋里。
我仔细想了想,这难道是万小麦的追求者?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如今已经不是万小麦,而是才学兼备的万小米,更理应给他说清楚才是。我正准备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的殷勤,32号床病人就猛地咳嗽了一声。那俊小伙一听,丢下我的拖鞋就跑了过去。
我汗,原来是来看美男的。我为刚刚的一厢情愿感到些尴尬。看着美男刚刚苏醒的俊颜铁青的盯着俊小伙,他抬起食指指着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哼,要是没有我‘友好’的帮助,他能这么快醒来吗?答案很显然,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