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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回故里

地处南北交界处的新89区是一个军事敏感区,这里没有驻守南北军队,其防御力量充其量只有当地的警察局。这是一个被政治所牺牲的地方,一条用人肉堆砌的边界线。

在这个时代里的重大问题,如果嘴皮子和白纸无法解决,那么只能依赖铁与血。

清晨第四军悄悄地包围住新89区,以绝对的武力优势迫使新89区区长屈服投降。

中午,部队正式开进新89区,并开始驻扎设防。第二次南北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叶枫作为先锋团第一分队队长,是第一批迈进新89区的士兵。整齐的步兵阵型,装甲车、坦克等现代化武器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横行。如此高调明显的武力威慑,与部队入城时高喊的“赤胆忠心,保家卫国!”口号交织一起,显得有多么地讽刺。

街道两边围满了群众,人多声杂。叶枫很清楚,他们所讨论的,都是对南方军的突然进军疑惑与不满。

士兵大多没有察觉,他们已经被成功洗脑,以和平守卫者自居。但不可否认,南方军现在就是赤裸裸的侵略者,谁也不想遭人唾弃,无奈军令难违。

此时的叶枫低着头,害怕自己被以前的同学老师认出,更害怕被桦萱看见此时自己是如此的满脸狰狞。

纠结、无奈、阴暗的天空,黯淡的内心,如果还有机会重来的话、假如时光能够倒流、叶枫绝对不会选择再踏入军营,让自己落得今天这般尴尬的局面。

很快,人群中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部队即将到达新89区政府大楼时,几名中年人穿过人群跑到路中央挡住了部队的去路。

为首的中年男子对着先头士兵大声声讨,

“你们南方军在做什么?!在没有任何对外公开的情况下擅自用军队占领新89区,你们这是要挑起内战吗?!”

中年男子的话引起了人们的相应,场面开始渐渐失去控制。叶枫作为先头分队的队长,此时不得不下车处理。

叶枫走到这名中年男子面前,这名中年男子面对着南方大军毫无胆怯,语话轩昂,仪态万方。这种气质叶枫再熟悉不过了,面前的这位男子正是桦萱的父亲,叶枫曾经的救命恩人!

七年,叶枫一见面认出了对方,但对方却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威风凛凛、英俊挺拔的军官竟是叶枫。在他的印象中叶枫还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

“先生,我们只是奉上级命令驻守新89区,这并非侵略,而是出于战略意图的正当防卫,请你理解。”

叶枫微微低头,语气故意压低,生怕在这里当场被对方认出。

“哼,新89区不欢迎你们!滚出去!”

桦萱父亲的一举一动宛如一点星火在一堆干柴中引起了弥天大火。反对的声音开始从人群中漫开,愤怒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向街道中间漫延。

士兵看见局势逐渐失控,纷纷举起了枪对准着两边的人们,同时也瞄准了桦萱的父亲。

“先生,请你让路,我发誓,绝不滥杀无辜!”

叶枫说罢面朝桦萱父亲90度鞠躬,他的举动惊倒了在场所有人。这一刻叶枫别无选择,为了避免桦萱父亲受到伤害,他只能选择低头,牺牲自己作为军人的尊严换回短暂的安稳。

强大的人不是征服什么,而是能承受什么。

叶枫虽然低头,但他手下的士兵却咄咄逼人,依仗自己手中的枪,用武力威慑强行驱散了失控的人群。而与桦萱的父亲随行的人也出于安全考虑带走了他,一场潜在的危机也随之落幕。

叶枫慢慢地抬起头,余光朝着人群中望了一眼。这个世界无处不存在巧合,在不幸的源头,总有一桩意外。

正如一句古词所说,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一刻,叶枫充满着惊喜与哀伤。

下午,部队驻扎进城,先锋团各分队分配巡逻,叶枫将他的第一分队安排在桦萱家附近,命令士兵如果有意外事件发生第一时间赶往桦萱家,务必保护桦萱一家安全。

叶枫脱下军服穿起便装,带着点礼物来到了桦萱家门口。回家,一直是叶枫心头的渴望,从踏入军营的那一天起,叶枫一直幻想着自己有一天沉浸在回家的开心和幸福中。

但如今从家的相反方向越走越远,家变得越来越模糊,哪怕此刻人回来了,心却永远回不去了。

门铃响起,开门正的是桦萱。

时间逃离的速度真快,在记忆的深处里许多朦胧的事情,许多模糊的样子,这些泛黄的回忆此刻清晰地映照在两人脑海里。

7年,整整7年,原本应是相拥而泣,但此刻却因为彼此敏感的身份不敢往前迈进一步。

“萱儿,是谁来了?”

“爸,是叶枫。”

“叶枫,他不是……难道?!”

叶枫父亲从房间急忙冲了出来,惊讶看见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叶枫,正是今早的和他对话的军官。他怒气冲冲地关上门,留下叶枫一人站在门口。

叶枫站在门口,转头缓缓离去。

深夜,桦萱的父母把她带进地下室,地下室黑得像没有星星的夜空,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萱儿,这里的食物足够你生活一周。记住,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除非是我们来接你,否则千万不要打开门,记住!”

“爸爸妈妈,你们要做什么?不要丢下我。”

“不要怕,爸妈只是有事要出趟远门。”

那一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脚步声、惨叫声、还有枪声。

深夜时分,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一切变得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桦萱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多想只期待黎明的到来!

桦萱的父母并不是出远门,而是和区里的居民组成了自由反抗军与叶枫的部队交火,试图通过武力反抗夺回家园。

桦萱一人在黑暗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当她睁开眼时,已经是正午时候。

外面很安静,桦萱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抛开了父母的叮嘱,轻轻地推开门,惶恐地向前迈进。

自踏出门每前进一步,桦萱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下来,从地下室到家门,这段路并不长,但桦萱却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

当桦萱打开大门,映入她眼里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阳光下,背影镶嵌上了一层光晕,恍惚间桦萱感觉到一种温馨甜美。自新89区居民反抗以来,叶枫一直守护在这门口,保护着桦萱。

桦萱此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冲上去拥抱住叶枫大声哭泣。

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存在着,那么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样,对我都是有意义的;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它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片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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