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起身,走到金毯中央,在一片疑惑惊讶的目光中行大礼。只见她双手交叠贴于地面,额头三次扣于右手手背上。随后跪直身躯,直视上官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短短两句话却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若雪目光清冷,娇小的身躯不卑不亢。上官爵麟静静看着她,明明是跪着的,却给人一种无比高贵的冷艳。
上官亦没想到若雪会如此直接更没想到她竟然敢直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丫头还真有点能耐,上官亦莫名轻松起来。
“襄王妃的病可是好了?”
“托皇上鸿福,前几日莫名好了。”若雪对此只是一笔带过,在场的人无不又一次被摔了个重磅炸弹,襄王妃好了!痴傻了十几年竟然好了!
上官亦发现这小丫头疑点颇多却着实无法让他生厌,她身上的那种气质浑然天成,让人觉得纯粹自然。可宁欣的话……毕竟有关爵麟,他不可掉以轻心。
“襄王妃大病初愈就不要再跪着了,难得你来参加一次宫宴,先退下吧。”
我来参加宫宴?我能不来吗?我要是不来你不得直接搬了我脑袋,不得掀了我住的地儿,不得。若雪心里正愤愤不平,可突然就顿住了,她静静地转头看了上官爵麟一眼,那厮也正看着她。
“是,谢主隆恩。”若雪再次行礼后回到自己的席位。
宴会又热闹了起来,只是这次热闹又夹杂着不一样的东西。有些人视线总往襄王妃身上瞟,痛恨怎么自己没这么一个高贵绝美的媳妇。有些人的目光暗含羞涩的往锦襄王身上贴,悲痛自己怎么没这么一个英俊温柔的夫君。
若雪坐着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眼里一片清明。
“怎么了?”上官爵麟知道刚她看他那眼绝不寻常,可能她已经知道了吧。
“没什么,感觉有点累。我先出去走走。”若雪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不等爵麟说什么便从御风台的旁侧退了出去。
大概是热闹都聚集一地去了,若雪走了那么久除了遇到巡逻的侍卫倒还没遇到什么旁的人。
上官爵麟还在试探她,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就觉得她累了。
其实这次来皇宫并不是皇上的旨意,从上官楚泽还有上官亦的话中就可以听出,上官爵麟是极其少来宫中的,或者说来不来全看他的意思。他是故意带她来皇宫,想试探她的底线,想看她如何面对天子的威严,如何面对自己燕朝皇族遗嗣的身份的。
可她根本不属于这里,她累了,现在是真的想走,她不是关在笼里的金丝雀。
许是她想地太入神了,丝毫没有发现远处跟着她的一抹身影。
不知到了何处,只知抬眼望去皆是满满的紫荷花,就像王府里的一样。若雪坐在朱红的栏杆上,抬手想抚摸一下眼前的荷花,却被一声惊叫以及随后瓷器的破碎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