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刚走,掌柜的目光便盯着后院那间亮着灯的屋子,恰恰正是十二的那间,直到看着屋中没有了亮光,才是慢悠悠的说道:“好了,听了这么久了,出来谈谈吧。”掌柜的话音刚落便是瞧见一人影从窗户处利索的翻了进来,来人正是十二的师兄钱长安。“我说你啊,一直是这个毛病,有正门不走,非要走那窗户。”掌柜的口气中多是有些埋怨的意思,同时起身又是把窗户重新关好。至于从窗户翻进屋中的钱长安则是坐到了十二刚才所坐的位置上,随后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担心,还是那句话那个十二我始终是不看好他,做事虽说勤恳,但是做人可是却少一分血性,像是这种人凉州城多的是,将来也就是过的温饱,你将来让他照顾我?。”
听了钱长安的回答,掌柜的微微笑了笑,“长安,我把你从小养到大一直是把你当成亲生的一样看待,你的那身本事也是我找人教的,所以我对你很清楚,我就是怕将来没了我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虽说这几年是太平,可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要乱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到时候我就是怕会连累你,之所以这么看好十二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会伪装,他还没有成熟,他其实骨子里与你是同一个人,我也同样跟你说过看人的时候要用心,而不是凭着眼睛去瞧,一言一行说不准都是伪装,人心隔肚皮,也就只有心才能听到心的心跳,总之以后的日子等我不在了你必须要去找这十二。”说到最后这几句话掌柜的脸上也早已是没有了一丝笑意,很是郑重与忧愁。坐在一旁的钱长安则是很气恼:“天天说以后的日子,以后的日子,这么些年不是都过得挺好吗,吃的好,穿的好,为什么你一直就是说以后的日子,以后的日子,实在不行我们就走,走的越远越好,天大地大难道还能没有容身之地。”听到长安的这句话,钱如初心中也是知道长安这孩子其实一直是关心自己的,这就够了,这么些年也是没有白辛苦,但是这天大地大能躲的了一时还能躲一世吗,长安这孩子以后需要光明正大的活着,不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想到这里的钱如初则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坐在一旁的长安哼了一声之后便是从正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钱如初一人在这屋中。
回到自己屋中躺在床上的十二则是对此毫不知情,他不知道自己那冷漠的师兄其实一直在偷听自己与掌柜的谈话,也不知道掌柜的看好自己的分量如此之重。他只是在想以后到底还要不要在这棺材铺中呆下去,自己在这棺材铺之中根本就像是一个过客,这么些日子了,虽说这棺材铺中的待遇着实不错,但真的是太孤单,有一个冷漠的师兄一直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掌柜的也是不常在这铺子中呆着,要么就是呆在铺子的屋子也不见他出屋门。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今晚掌柜的对于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这分明就是要把重担压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十二自问现在的自己还没有接手这一切的能力,并且经历了土包村那些的十二更是把自己的心与外界深深的隔离开来,对自己好的一定是有所企图,况且就算是没有些企图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谁知道这掌柜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棺材铺的这个晚上因此便是多了三个不眠人,一个则是对于未来深深的焦虑,一个则是对于未来深深的坚定,最后一个则是对于未来的去留思索了很久。当然了未来的日子谁又会说的准,算准了未来的人除了神仙还能是什么?
第二天的早晨三人都是起的晚了,最先起床是掌柜的钱如初,随后他又是去到十二与长安的门前敲门,这才叫醒了二人,二人睡眼稀松的起来,稍微洗洗之后便是到了大堂中集合,“好了,今日便晚些开张吧,走今天你俩跟着我出去走走,早饭咱们去外头吃,今天这棺材铺晚点开门。”掌柜的见着两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微笑着说道,“你俩今天啊,真是怪了。”说完这句便是迈着步子,轻轻松松的走出了棺材铺的门口,长安紧随其后,最后面的十二则是上了锁子之后急忙跟上,三人就这么着经历了一个失眠的夜晚,揣摩了一下这虚幻的未来,最后都是齐刷刷的来到了街上迎着晨光吃着自己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