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胡闹,黄口小儿,这等事岂是你能随意玩耍的,不要以为自己读了几年太学便能如此目中无人,还不快快退下,真是岂有此理。”高台上的村长说完又是哼一声,随后继续开口道:“诸位父老乡亲,还望海涵,刚才那黄口小儿正是在下的不肖之子,老夫便可自作主张,刚才小儿说的话便是算不得数的,诸位乡亲父老,现在可有其他人能胜任,或者有所举荐的,皆可高声呼喊或者走上高台之上,老夫保证绝对不会有所亏待,可有人上前来?”赵卫北话音刚落,便又是刚才那道声音响起,“父亲大人,岂可如此妄下结论,今日祠堂之前,恕孩儿不孝,今日定当是理论一二。”这时大家也都是知道了台下这个青衣男子便是从太学归来的赵源,看他自有一副气度的样子,台下众人也是些许的抱有了一丝期待。
说到今日祠堂之事,这便是赵源的第二步了,回村的赵源虽说空有一副壮志,但巧妇无为难米之炊,想要在这村中快速的建立起名望来,思来想去,这教书先生的职务怕是再合适不过了,今日的赵源已经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当日入太学之时,恐怕是父亲多有周旋,不然凭借自己的那点学识恐怕现在的自己多半也是奔波在凉州与土包村的路上继承了父亲的差事,做起行脚商人的勾当。既然可以用钱解决第一次,那么便是能解决第二次,如果第二次还是不行,呵呵,还有第三次。
想到这里的赵源顿时是下定了决心,直接便是找到了父亲一起商议此事,当听得赵源怀疑起自己当初得到举荐信之事时,赵卫北也是没有隐瞒的把一五一十告诉了赵源,赵源因此更是坚定了信心,就看那先生要多少了。
不日二人便是来到了村中先生暂住的房屋门前,轻轻扣响,开门的便是当初赵源上学时的教书先生,也不需要客气什么了,大家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讨价还价之后便是敲定了下来,钱多少倒是次要的,只是先生必须等这个月末再走,赵源心里也是很鄙视,死家伙,一个月的工钱都这么财迷。
于是便有了今日祠堂前的一幕,铜锣声响,这教书先生的下半辈子的名声算上上次举荐信之事,加上这次,总共是换了六十两银子,也是过了几年舒坦日子了,村中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现在当然走的毫无牵挂。
高台上的赵卫北这时也是十分紧张的,九十九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了,大半月的等待,就等的是今日,此事,自己是必须要演的漂漂亮亮。“逆子,真是岂有此理,为父这么些年的养育,而今既然要和我理论一二,好,好,好。”说完便是冲下高台,抢起那打锣人手中的木槌,起手便是要打了下去,也亏得打锣的人快了一步,拦下了赵卫北,不然这一搥子下去可还了得,众人底下也是嚷嚷起来了,“村长大人,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您要消消气啊。”这时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气愤的嚷嚷道:“真是反了,反了啊,逆子还不快快跪下认错。”众人纷嚷,气氛一时便僵了起来,被村民们拦住的赵卫北是那么奋力的挣扎了,整个身子扑在了村民们的身上,高举着拿着木槌的一只手,那只手也是没闲着不时往两旁扒拉着众人,一直高喊:“畜生,真是逆子,老夫今日便要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真是反了你了,反了你了!”
这时的赵卫北虽然前面一堆人拦着,但还是奋力的扒拉开了前面护着自己的几人,走到了前面,便是扑通一声的跪下,同时心中也是窃窃欢喜,父亲这个戏演的真是绝了,这次便是要自己出马了,心中正在想着,但是脑袋没含糊,碰的一声一个响头,随后双目泛红大声的嚷道:“父亲,孩儿不肖,不该惹您生气,但是今日孩儿确实要必须跟您理论一二了,如若父亲还要横加阻拦,今日是要了孩儿的性命,孩儿也会没有半句怨言。”说完便是碰的一声磕了下去,便是没有在抬头起来。
赵卫北这时一方面赞叹儿子的演技丝毫不输自己,一方面也是心痛的不行,这孩子从小便是没有吃过什么苦,这次真是难为他了。赵源的这两下可是真真的磕响了,第一下痛的赵源眼泪都要出来了,第二下磕下去,赵源便是感觉头有点晕了,这一下便有点起不来了。这时赵卫北也是放下了高举的木槌的那只手,低声对着周围村民说道:“好了,诸位乡亲,今日我便要听听这逆子有何跟我可以理论,如若是强词夺理,那么今日老夫就是打死你这逆子也是没有半点后悔,好了可以放开老夫了,你且抬起头来说说。说完赵卫北便是走到了还在扎着脑袋的赵源身前,背过手去,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木槌,两脚微微分开,脑袋偏向一侧,瓮声瓮气的又说了一句:“还不快说?”
这时赵源才是抬起头来,心道这下子真是要好好的休息几天了,自己好像是没必要队自己这么狠吧,虽说心有说想,但还是毫不迟疑的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当初儿子年少时与你说的那句话,他日我若能入读太学,将来必定要返回村中,执教学堂,父亲您或许只当儿戏,但那确实是孩儿这么多年的心愿,今日逢此之事,定是上天恩赐与我,如若自己不能把握,那么自己是要悔恨终生的,这是其一。其二,孩儿已是束发之年,虽然入读太学但未曾中举,但是孩儿不想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重蹈覆辙,今日我若当先生,便可把昔日所学倾囊相授,相信他日定能助其一臂之力。今日虽说当初先生已经不再,但先生说过,先人曾说,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而今孩儿已是束发之年,必当应顶起一片天地,如若只因父亲不愿,便是要舍弃先生步伐,这岂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这是其三,孩儿已是说完,剩下的便是父亲抉择了。”字字铿锵,赵源说完又是把他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