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才那长公主的眼神也太吓人了。这那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公主啊?整个一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啊!
刚才那贱婢被断指的时候,她都吓的差点窒息了,可人家长公主呢?却面不改色,好似就算那什么持珠杀了人,她也如同赏花一样,多可怕啊?夏夫人心有余悸,赶紧命人离开此地,那地面上和墙上,可还有飞溅的血呢!
宫里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难怪她父亲让她小心谨慎,不要像在家时那样骄纵跋扈呢!
椒房殿
宫人来报,说长公主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心里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见上官浅韵,可却又不能不见,毕竟皇后还在这里呢!她总不能当着儿媳的面,当个恶毒的继母吧?所以,淡淡的应了声:“请长公主进来!”
皇后一直很好奇这位病愈的长公主,想之前在昭阳殿见过这位公主,长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可惜是个一动不动的玉人儿,她当初可是心中觉得十分惋惜呢!
可而今这位长公主,却真如国师所言,十八岁竟然真的魂归人醒了,可真是天下间的一大奇闻啊!
一袭绯色双绕曲裾的上官浅韵端庄的走进来,步履行走间,佩戴的白玉雕成的禁步,发出悦耳玎玲声,急缓有度,轻重适当。
皇后眸含笑望着逆光走进门来的女子,这样端庄的姿态,淡笑从容神态,才不失一国公主的凤仪啊!
放眼皇室公主中,也只有已故苏太妃的镇国公主,才有这般尊贵而从容的不凡风采了。
太后是看到上官浅韵就烦,因为越是看到过于出色的公主,她便越恨越气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同为公主,苏太妃那个贱人死的如此早,一个孤女公主还能那样的有本事,让先帝垂爱的封了镇国公主。
而她的女儿,若不是因为她有个皇帝哥哥,别说圣尊公主了,就连护国公主这个封号也不会配拥有。
“儿臣拜见母后!”说是拜见,上官浅韵也不过是看在皇后在旁的份儿上,行了一个作揖礼罢了。
皇后虽然入宫晚,可在三年间,对于这位长公主的一些得宠之事,她也略有耳闻!
先帝是真的很宠爱这个女儿,或者该说,先帝一生最爱的女人,从来都是那位红颜命薄的唐皇后。
而这位如今高坐太后之位的女人,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若不是儿子有幸成为帝王,破例封她为太后,她恐连慰籍此生寂寥的虚名高位也没有了吧?那样才是真正的可怜呢!
太后就算心里再恨不得掐死这个死丫头,可表面上还是一副慈母模样的微笑道:“凝香你又多礼了!”
“礼不可废,规矩不可不尊!”上官浅韵颔首点头后,便在太后伸手示意下,她转身走到皇后的对面,拂袖落座在一张棚足木案后,淡笑颔首,算是与对面的皇后打招呼了。
皇后温婉的微笑回礼,在这个皇宫里,太皇太后威严,太后严苛,她这个皇后,可不只能用温婉来衬托她们的威仪了吗?
上官浅韵对于这位皇弟妹,她可是十分佩服的,此人一生待后宫妃嫔一视同仁,颇显大公无私,令前朝群臣无不称赞。
可这不是她最令人佩服之处,最令人佩服的是,她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宫闱中,竟然能一直处身事外,没有一个妃嫔有空闲来理会她这个低调为人的正宫皇后。
而在众人斗的你死我活后,这位作壁上观的皇后娘娘,纵然为后而无子一生,她也成为了那笑到最后的人,成为了之后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见她们二人倒是见面挺合得来,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皇后多年无子,皇上又不是很喜欢她,几次三番升起废后之心,若不是她力压着皇上,不许他废后,恐怕这后宫之主,早就换人了。
她阻止皇上废后,也不是她多喜欢这个温软性子的儿媳,而是皇后娘家势力颇大,朝中无论文臣武将中,都有着皇后的娘家人,且都在高位,怎令她不畏惧,不为了稳固大局而委屈她的儿子?
皇后与太后虽然是婆媳,可也只是明面上的关系,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过于精明的婆婆,毕竟人啊!谁也不喜欢被聪明人衬得自己多愚笨。
三个女人,分三方而坐,各怀心事,哪一个都不是笨的,哪一个都是这后宫之中地位尊贵到不可轻惹的。
皇后温婉的微笑道:“今日本宫来向母后请安时,便提过三日后上林苑赏花之事,若是长公主有空闲,本宫也想邀请你去一同赏花,不知……长公主那日后可有空闲?”
“先谢皇后相邀美意,说有事也有事,说无事也无事,若是当日不遇上什么意外,本公主自然是会去赴邀的。”上官浅韵觉得与皇后交好挺不错,至少皇后娘家的势力不小,就算将来她谋事成了,也不能推翻了皇后的地位,不是?
一个一生无子的皇后,与其当个整日惶恐不安的皇后,不如来和她一起谋事,将来当个掌管后宫的皇太后,纵然守寡,也可暗中寻欢,怎么着也比当个守活寡的帝后要来得好吧?
皇后也就是客气一提,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答应赴邀,一瞬愣怔后,她便颔首温婉笑说道:“能邀请到长公主去赏花,本宫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失礼之处,还望长公主莫见笑!”
她可不会如她那不知所谓的小姑子那么蠢,竟然去挑衅一个地位等同帝后的长公主。
上官浅韵接受了皇后的示好,既然对方不怕惹太后不悦,她更是不怕了,遂与对方笑说道:“皇后诚心相邀,受宠若惊的该是本公主才对,何来见笑之说呢?”
“长公主真是个妙人儿,本宫与你竟有一见如故之感,以后长公主有空闲之时,可要多去漪澜殿走动走动啊!”皇后这边与上官浅韵说笑着,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将主坐上的太后晾在了一旁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