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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血修罗

洛妃舞的眼泪终于在看到那口薄棺时滚落,滑过脸颊,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她母亲一生风光,死后这般凄凉,连个守灵人都没有。

唐晏走过去牵着洛妃舞的手,来到棺木一旁,看着棺材里躺着的上官翠画,他亦免不得有些难过,他当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便临终遗言请她好好活着,不要再作践自己。

可为何,她到了最后,还是这般不知悔改呢。

洛妃舞双手抓着棺口,望了一眼安详躺在棺材里的母亲,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的母亲,可这份她曾经希望看到的安静,此时她却一点都不想看到了。

“表姐,不能趴在棺口哭,你的泪会落在大皇姑遗体上的。”上官浅韵将洛妃舞拉到一旁,洛妃舞可以跪在棺材前哭,却不能冲着棺口哭,谁都知道这是忌讳。

生者的眼泪是人间的执着,若是把执着留在死者身上,死者不能安息,自是会阴魂不散的跟随着生者,那样的话,洛妃舞这一生还怎么安宁。

洛妃舞也听说过这个忌讳,说是活人的眼泪滴在死者身上,便会让死者被人间执着所牵着,魂魄久久逗留人间,最后会永世不得超生。

唐晏望着穿着一袭公主凤袍的上官翠画,他自怀里取出一块素帕,上面绣着一枝桃花,这是他最无忧无虑的岁月里,唐兰之为他们五人绣的帕子,说是桃花开处,便是人间无忧境。

唐兰之当初的愿望很好,愿他们五人能长久在桃花林中抚琴饮酒,逍遥无忧。

可惜,这帕子还在,故人,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上官浅韵看到那帕子上的桃花,只觉得很是熟悉,似乎在她父皇临终前,手里也一直握着一方白色的桃花手帕,在她父皇入殓时,她皇祖母把那方手帕塞在了她父皇手里,说那是她父皇一生的牵挂。

当年她不懂一方手帕怎么就能成为人的牵挂了?

如今她懂了,那手帕应该是她母后的,他父皇一生最牵挂的人,便是求而不得的那个女子。

唐晏把那方手帕放在上官翠画的手中后,便垂眸唇边浅笑道:“这方手帕是你母后绣的,当年我,她,唐肜,唐明,唐胥,我们五人经常在无忧仙谷的桃花林里抚琴饮酒。那一年你母亲十四岁,她绣了五条绣帕,我们五人各自一条,她说桃花开处,人间无忧境。可如今……那桃花林,也只有我一人独醉抚琴了。”

洛妃舞泪眼朦胧的看向她父亲,她父亲今日把当年五人情谊的手帕,送给了她母亲做陪葬物,他……他真的从未恨过母亲吗?

唐晏抬眸望向他的女儿,唇边浅笑,目光温柔道:“舞儿,父亲不恨你母亲,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害我非她初衷,成为她心中的执念,也非是我愿意看到的。”

展君魅此刻望着唐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圣人,这人性子也太好了,居然能如此宽容的原谅所有害过他的人。

上官浅韵望着唐晏淡然的目光,他这人过于淡泊,比之唐旭,瞧着可更是无情。

一个人,如果都不会生气,那他心里还会存在七情六欲吗?

墨曲和持珠在丽邑大长公主府里找了一遍,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空空荡荡,过分的寂静无声,让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人没有,怎么连个活物也没有?这丽邑大长公主府完全就是一处死地,毫无生气。

看来有些不对劲了,这地方不能久留。

展君魅见墨曲和持珠神色匆匆回来,墨曲更是眉头紧皱神情凝重,他转头看向那口棺材,见棺材里竟然开始冒出彩色毒烟,他惊恐的喊一声:“龙儿,闪开!”

洛妃舞反应过来便抱着上官浅韵向一边跑去,唐晏也转身去自后伸手搂着他们,用自身挡去那喷出的一股彩色毒烟。

展君魅已到了他们身边,伸手揽着唐晏的后背,便带着他们三人向外跑去。

墨曲和持珠在退出门口时,便挥袖将门给关闭了。

“父亲!”洛妃舞抱住了唐晏,刚才是唐晏用身体为他们挡去毒烟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中毒有多深。

墨曲转身走过去,蹲下身,扣住了唐晏的手腕,把脉后,他眼底露出古怪之色,看向唐晏的眼神里带着疑惑与惊讶,这人到底身中何毒,竟然能以毒消毒。

唐晏也就被毒烟扑了一下,觉得头有些晕,其他都没事,他望着墨曲淡淡笑说:“我自小依赖情人心长大,世上哪怕是玉香之毒,也损害不了我身一丝一毫。”

“情人心?”墨曲一听唐晏提起情人心,他便一紧张失了力度,见唐晏蹙眉,他才松了手。

这情人心可是剧毒之花,且极其脆弱难养活,唐旭到底花了多少心思,才养了多年的情人心为唐晏保命?这慈父之爱,也太伟大了。

可他在他师弟上,他就没有看到过伟大的慈父之爱。

唐晏既然没事,那被唐晏护着的洛妃舞和上官浅韵,自然也是毫发无损的。

展君魅抱着上官浅韵,耳朵一动,听到不对劲的声音,锁情斩旋飞而出,斩杀了几名趁着月黑风高到来的黑衣人。

“君魅,不能恋战,找机会突围离开。”墨曲真是后悔,他怎么就没让那群蠢货跟来呢?

如今靠着上官浅韵身边的暗卫,如何能对付的了这些如苍蝇扑来的乌压压杀手。

唐晏虽然不会武功,可他却紧抱着洛妃舞,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

“父亲……”洛妃舞眼中的泪水再次滴落,之前她父亲被人抓走,她都没有太担心过。

如今被父亲这样保护着,她忽然感到很愧疚,愧疚这个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而她却没全心拿他当骨肉至亲的父亲。

“舞儿别怕,没事的,父亲哪怕以身为盾,也定会护好你的,不怕!”唐晏抱着洛妃舞,温声柔语的哄着她,犹如在抱着一个脆弱的婴儿,那般的极力小心保护着。

“父亲……对不起!”洛妃舞埋头在唐晏怀里哭,这一哭中,有为母亲之死悲伤,也有对她父亲的愧疚,和她终于体会到何为骨肉之情。

唐晏自然知道她在为何道歉,可他既然都能轻易原谅害过他的人,又如何会忍心去责怪她这个亲生女儿。

“闭上眼睛。”展君魅一手搂着上官浅韵的腰,低声对她说,有些太过于血腥的场面,她不想让她看到。

上官浅韵仰头看了他一眼,便垂眸闭上了双眼,她从不曾见识过他大开杀戒的模样,这一回他还是不希望她看到,那她便不去看他最狰狞暴戾的一面,只为他安心。

展君魅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用一条素帕,蒙上了她的眼睛,把她交给了持珠。

持珠和十名暗卫围在上官浅韵身边,这些人到来,似乎还发出刺耳的诡异声音,似鬼哭狼嚎,让人听着心烦意乱。

唐晏和洛妃舞身边也围着暗卫,那是花镜月安排给洛妃舞的暗卫,和唐旭安排在唐晏身边的暗卫。

上官浅韵眼睛被蒙住,她什么都看不到,可耳朵却听得到兵器交错的声音,鼻尖也嗅到了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

墨曲这回倒是没阻止展君魅出手,因为这回来了三波人,这些人似是不谋而合,全都是冲着上官浅韵去的。

展君魅一手随意操控着飞回来飞出去的锁情斩,另一只手却如最锋利的刀刃,抹杀着一条有一条生命,他失信于她了,这回手是不染血也不行了。

墨曲不敢太离开上官浅韵周围太远,只能在一旁挥剑抹杀一个又一个杀手,这群人身上似乎带着毒,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上官浅韵,否则,持珠必死无疑。

持珠纵身飞起,甩出一条猩红的鞭子,缠绕住一名妄想从上空下坠偷袭的杀手,手腕一转一挥出,那人便已被活活撕碎。

鲜血如雨,四肢飞落,这杀人手法极其残暴血腥,让人见之皆胆颤的止步。

“血……血修罗!”一名杀手哆哆嗦嗦的说出了持珠另一个名号,那是令所有杀手都闻之想咬舌自尽的名号,血修罗,她代表的便是死亡。

他们老大都是疯了吧?怎么会接了这么一个要命的生意。

墨曲也是闻言一愣,血修罗,哪个出现便会血流成河的魔女,怎么可能会是持珠?

上官浅韵也是脸上出现怔楞的表情,血修罗?持珠怎么还会有这个身份?如果她如此厉害,前世又怎会被人轻易害死的?

持珠手握猩红带着银色倒刺的长鞭,一袭红衣已不再是烈艳,而是妖异,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眼角处开出一朵血色红花,为她本就艳丽的容颜,平添几分妖冶媚惑,红衣翻飞如开出的血色之花,猩红的鞭子每挥舞而出,便是一人被活活撕碎鲜血飞溅。

墨曲何时见过这样的持珠,以往持珠只是淡漠无情,可此刻的她……残酷嗜血,杀人手法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残忍,只要出手,便是鲜血飞溅绝无一具全尸。

血修罗出,鬼神退避!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她的鞭子下绝对不会留有一个活口,不管是谁,都别想从她手里逃脱。

那些杀手已经开始有人逃了,哪怕是再冷血的杀手,也会在见到血修罗恐惧的直想逃。

据说当年有一批死士,见到血修罗杀人后,都吓得四处乱逃,可最终还是一个没逃脱掉,全都被血修罗追上残忍分尸而死。

唐晏一直用一只手按着洛妃舞的头,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决不能让她女儿看到受刺激。

洛妃舞就算被唐晏保护在怀里,可她鼻尖也闻得到血腥气,到底死了多少人,才会有如此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墨曲站在地上,望着持珠冰冷杀戮的背影,这一刻他的心很揪疼,持珠到底是怎样长大的?又是谁把她变成的血修罗?

血修罗之名传于三十年前,那时候持珠还没出生。

所以,当年那个血修罗不是持珠,持珠不过是真正血修罗的影子。

展君魅对于持珠是血修罗的事,也是疑惑与惊讶皆有之,不过持珠对龙儿的忠心,他却不曾怀疑过,在龙儿身边所有人中,唯一不会背叛龙儿的人,便只会是持珠,因为持珠一直在用命保护龙儿。

暗中还有人,在看到上官浅韵身边的持珠便是血修罗时,他们便心生恐惧的对视一眼,准备立刻撤退。

可惜这群人太天真了,以为躲过了血修罗就能逃命,却不知后面更有阎王爷等着他们呢!

浴火宫主杀人手法很是优美,像是在跳舞一样,红衣艳丽夺目,舞姿妖娆多情,莲步轻盈,蹁跹挥袖飞舞。

展君魅与持珠围杀了所有出现的杀手,整个丽邑大长公主府满地残肢断臂,血染红了那些青石砖,空气中充斥着死亡的血腥气。

上官浅韵抬手扯下了遮住她双眼的素帕,当看到面前的修罗场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到了地狱了呢!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也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展君魅一回头,便看到她扯掉了蒙眼睛的素帕,他凤眸瞬间瞪大,眸中凝聚着暴怒,不让她看,她非要看是不是?

上官浅韵直视着满目狰狞暴戾的展君魅,哪怕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她也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也不会伤她的,所以才这般的胆比天大吧?

展君魅见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她难道看不出来他很生气吗?

唐晏都被这样的展君魅吓到了,可上官浅韵倒是淡定的很,一点不畏惧这样暴怒而来的活阎王。

上官浅韵在展君魅走到她面前没发火前,她先抓起他的手臂,先先发制人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答应我的?杀人就杀人,决不能让血染上你的手,你瞧瞧,这多少血。”

展君魅来势汹汹的气势,一下子被泄气了。他这也不是故意的,杀人的时候少不得用手,怎么着也不可能一点血腥都不沾染的。

上官浅韵不容他解释,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不用解释了,你的花言巧语我听多了,食言而肥,不守信诺,你这样的男人,回去就该去给我面壁一个时辰,好好反思下你错的有多离谱。”

展君魅就这样被捂着嘴训了一通,他真的不用解释了,她都直接给他把罪定好了。

面壁思过,亏她想得出来。墨曲忍无可忍朝天翻个白眼,君魅遇上这位蛮不讲理的公主殿下,活该蠢笨的被她先发制人。

这两个人都犯错了吧,谁先指责谁错,虽然说不一定能赢,可如果指责你的人捂住你的嘴,她直接一口气指责完你,还给你定好了罪,那她先开口就是她赢了。

持珠已收回了那条鞭子,说来也奇怪,那鞭子那样分尸杀人,竟然也能干干净净一点血污不沾。

浴火宫主已杀完了人,她回头看了上官浅韵一眼,便挥袖如仙女般飞走了。

上官浅韵记得这个女子,上回在柏梁台也是她在跳舞,只不过,上回她戴着鬼面具,这回却戴着一个金色面具,可她的舞姿,她却记得。

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帮他们杀人?

“也许和唐肜有关,据说,浴火宫主钟情唐肜,可唐肜心有所属,浴火宫主便与唐肜做了挚友。”展君魅已拿下了她的小手,再被她捂嘴下去,他就要被憋死了。

上官浅韵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仰头凑近他问道:“你何时对这些事多加留心了?”

展君魅倒是淡定的住,一脸正经的道:“唐肜是你的义父,也勉强算是我岳父,我自然是要多关心他老人家一些,比如给他找个老伴儿的事。”

上官浅韵笑嗔他一眼,就他心眼儿多,醋劲儿大。给唐肜找个老伴儿?真亏他有这份孝心了。

不过,那浴火宫主瞧着年纪也不大,玉手纤纤,青丝如瀑,身姿曼妙,莲步轻盈,怎么瞧,最多也就二十多岁吧?

可唐肜似乎都快到不惑之年了,娶人家浴火宫主,会不会被人说老牛啃嫩草?

“男人大了会疼人,你没瞧见我多宠你吗?”展君魅这话说的阴测测的,看人的眼神也充满威胁,唇边的笑意怎么瞧都有些嗜血。

上官浅韵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举步走出去,看向回来的持珠,持珠右眼角有朵艳丽的红花,不知道是什么花,只是瞧着有些妖异。

持珠不等上官浅韵开口问,她便自己先面无表情道:“五年前,我被门主交给了一位故人,那人用最后的寿命,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我,她就是真正的血修罗。”

上官浅韵轻点了下头,没有再多问的意思,既然持珠是血修罗的弟子,又是小皇姑送持珠去的,想必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持珠眼角的红花,在她收功没多久,便消失了。

墨曲站在一旁看着持珠若有所思,如果持珠是血修罗嫡传弟子,那以往便不是他让着持珠,而是持珠根本没想过对他下死手。

如果持珠以往拿出这条鞭子,他早被抽的皮开肉绽,甚至是被五马分尸命归西天了。

虽然他师父是佛门弟子,可他一点都不想去提前侍奉佛祖,天地可鉴,他还是很贪恋红尘繁华的。

持珠一直没敢看墨曲,怕墨曲会觉得她很可怕,毕竟刚才那样的她,真的是冷血残酷到没一丝人性。

墨曲举步走了过去,剑早收起来了,手里折扇风雅摇着,走到持珠面前,眼底闪着好奇的光芒,盯着持珠手里的鞭子,都快流口水的问道:“这鞭子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持珠,能不能借我瞧瞧,我不会给弄坏的,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血龙鞭,是不是真龙皮做的。”

持珠愕然抬头看向墨曲,可惜没看到正脸,因为墨曲正低头贪婪的盯着她手里的鞭子。

墨曲盯了那鞭子一会儿,便在等不到持珠回话后,直接伸手抢了血龙鞭就跑。

“墨曲!”持珠这回真发怒了,杀气腾腾的去追着墨曲,势要夺回她的鞭子。

唐晏都看愣了,这真是一群神奇的年轻人,在这样血腥的修罗场前,也能忘忧的追逐打闹。

上官浅韵望着满地血腥残肢的丽邑大长公主府,她叹了声气道:“表姐,这里不能留了,如果有人来查这桩凶杀案,一定会查到大将军府,一旦持珠是血修罗的事暴露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有挥之不去的麻烦。”

血修罗虽然凶残之名在外,许多人会畏惧其人,可她的仇家也多,持珠既然是血修罗的弟子,自然也少不得也要背上血修罗的那些罪孽。

持珠倒是停止追墨曲了,当时她只想杀光那些带毒的杀手,一时竟忽略了血修罗结仇很多的事。

墨曲见持珠不追他了,他便回身走过去,将鞭子递还给了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那朵花怎么没了?瞧着可真妖媚,想让人用舌尖舔一舔尝尝味道呢!”

持珠脸颊一红,夺过鞭子便抽墨曲,这回鞭子的倒刺藏起来了,只不过是一条能抽疼人的鞭子罢了。

“喂,你真抽啊?”墨曲小腿被抽了一下,虽然没有皮开肉绽,可那也是很疼的好吗?

持珠手握红色鞭子,挥舞的犹如狂龙飞舞,鞭子落下,便又一声惨叫响起。

上官浅韵看着被抽的抱头逃窜的墨曲,唇边扬起笑意道:“墨曲是个好男人,持珠跟着他会幸福。”

持珠的确被墨曲这番闹的忘记之前杀人的事了,而她还没意识到,墨曲做这一切只是不想她记得之前的事,毕竟血腥会让人心情变得很不好。

“啊!我的姑奶奶,你能手下轻点吗?这要弄的满身是伤,回头你给上药啊?”墨曲很保护他的脸,因为身上留疤没事,脸毁容可是会死人的。

持珠挥出一鞭子,缠住了墨曲的腰,手腕一用力,便把墨曲给拉到了面前,她面无表情的瞪着墨曲,冷冰冰道:“你有本事,还跑啊?”

“跑?我为什么要跑?如此投怀送抱的好机会,我岂能放弃。”墨曲嬉笑说着就去伸手抱住了持珠,很是厚颜无耻的当众吃持珠豆腐。

持珠双眉一皱,屈膝出招,这回非废了这色鬼不可。

墨曲唇离开持珠的脸颊,划过持珠的嘴角,舌尖贪婪的一***下伸腿一扫,在持珠脚下不稳时,他便笑着把人打横抱起来了,转了转圈就上天,抱着持珠在屋顶上好一番展示好功夫。

“墨曲,我要杀了你!”持珠是真被墨曲调戏火大了,她手里拿着鞭子想勒死墨曲,可死鞭子缠在墨曲腰上,她手里的一节鞭子太短了,勒不死墨曲这个不要脸的。

“杀我可是谋杀亲夫,会被浸猪笼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墨曲抱着持珠飘然落地,来到了上官浅韵他们面前,忽然一正神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须得尽快离开,丽邑大长公主的遗体已毁,不如直接烧了丽邑大长公主府,让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也省得留着这座府邸,让世人继续拿她来亵渎郡主你母亲的亡灵。”

洛妃舞知道墨曲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这座丽邑大长公主存在一日,她母亲就会被人一直记得,百姓在茶余饭后的议论再难听,她也无法去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舞儿,就让这座丽邑大长公主府,作为你母亲的陵墓吧!”唐晏抱着洛妃舞,今晚这一趟,她流了多少泪,只因为她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父母生前千错万错,死后却也是万事消,没爹娘的孩子,想起父母便会忍不住心酸想落泪。

只因人哪怕活到八十,都想有个抱着自己的父母,这是一份难以割舍的依赖。

“父亲……”洛妃舞抱着她父亲痛哭,她母亲就算生前造下不少孽,可人都死了,为何那些人还要毁了她的遗体,让她死都没有归处……

“表姐,皇室不会让公主外葬的,哪怕是衣冠冢,都会给大皇姑一个归宿的。”上官浅韵之前再不喜欢上官翠画,看着洛妃舞哭的这样伤心,她也要进宫求皇祖母给上官翠画一个归宿,算是死者为大,一切恩怨尽消吧!

洛妃舞抬头看向上官浅韵,咬唇轻点了下头,眼泪划过脸颊,她心很痛,才知至亲终是至亲,哪怕之前再怎么生对方的气,可人没了,伤心的还是至亲之人。

这一夜,大火冲天,曾经臭名昭著的丽邑大长公主府,被黑夜一把火付之一炬,烧尽了所有一切事物,也掩盖去了上官翠画一生的错。

当有人看到丽邑大长公主着火时,没有人上前救火,就连朝廷那些衙门,也没人派人救火,只因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这座府邸彻底消失了,皇室这件丑闻才会被很快被人遗忘掉。

花镜月听说了上官翠画暴死的事,便丢下唐氏的事,急急忙忙的星夜兼程赶回了长安城。

天还没亮,花镜月便做贼似的飞檐走壁进了长安城,直奔向大将军府方向。

暗卫又被吓了一跳,结果看到来人是花镜月,便收了手。

花镜月先是跑去了竹轩,没有见到洛妃舞,而后又跑去了唐晏住的宁安堂,还是没找到洛妃舞,最后他去了凤仪阁,总算是找到了人。

可洛妃舞刚才唐晏哄着睡着,他也没敢去吵醒她,只是坐在床边守着她,望着她睡梦中,还在流泪,他便愧疚心疼的责备自己,怎么在她最难受的时候,他却没能守在她身边陪着她呢。

唐晏在一旁,将手搭在花镜月肩上,轻声道:“你也是有事缠身,舞儿她不是不懂事的妻子,会理解的。”

“岳父,我在第一次见她哭时,就想着,若可以,一辈子,都不想看到她的眼泪了。”花镜月说这些话时,声音虽很平淡,可眸中神色却很沉重,他真的看不得她落泪,感觉那脆弱的泪水,就像是最尖锐冰刀一样刺在他心上,很疼。

唐晏搭在花镜月肩上的手,缓缓收回,在垂袖下紧握成拳。他这一生,似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疼一个人的眼泪,那是怎么的滋味?

他默默转身离去,只因他心里多了个疑惑,一个他可能一生都找不到答案的疑惑。

翌日

当天蒙蒙亮,洛妃舞缓缓挣开双眼时,偏头就看到身边躺着花镜月,花镜月没有睡在被窝里,只是那样侧卧在她身边,安静的闭着眼睛,瞧着倒有些憔悴。

在洛妃舞醒来后,花镜月便缓缓睁开了双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听着她哽咽的细微哭泣,缩在他怀里,湿了他的衣衫,让他的心凉凉的有点痛。

洛妃舞本以为昨晚都把这一生的泪水流干了,可当看到花镜月,她鼻子就泛酸的难受,当花镜月无声拥她在怀,大手轻拍她后背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这样夺目而出,她在他怀里哽咽落泪。

“我还在,我们孩子还在,你在这个世上,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花镜月抱着她,让她宣泄让她哭,只希望她能难受哭过后,便可慢慢好起来。

“阿月……”洛妃舞抱着花镜月,哽咽的唤着他,泪水止不住的流出眼眶,湿了她的脸颊,也湿了他的衣襟。

“我在。”花镜月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应着,她只要唤他,他便会应她,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倦。

“阿月……”洛妃舞哽咽低声又唤他名字,似乎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不会难受到令她喘不过气来。

“我在,一直在。”花镜月抱着她,亲吻她额头一下,大手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如此便能驱走萦绕在她心头的悲伤。

唐晏在外面听着,听着他女儿一声声哽咽唤着“阿月”,听花镜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温柔应着。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羡慕相爱的男女了。

只要彼此相爱,便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吧?

上官浅韵今儿可真是起了个大早,主要还是她睡不着。

展君魅自后抱着她,那怕已经给她披着狐皮斗篷了,可还是怕她冷,这冬寒的清晨站在霜雾中,寒气袭人,真的让他都感到冷风刺骨。

上官浅韵在唐晏走后,她便缓缓转过身去,抬头望着他说了句:“我们回去吧。”

“嗯!”展君魅虽然不知道她站这里看唐晏做什么,可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刀山火海他都敢陪她闯,更何况只是站在寒雾里吹吹冷风?

上官浅韵与展君魅回了桃夭,用温热的水泡了泡手,才命飞鸢去把孩子抱来。

飞鸢行礼退下,很快就带着两名奶娘走了进来。

孩子被包的很严实,进了暖融融的桃夭后,婢女才上前去掀开那豹皮小毯子。

奶娘走过去双膝跪下,将两个孩子抱给了他们夫妻。

上官浅韵抱的是最懒的展灵修,这孩子那怕在母亲怀里,也不大理人,她伸手捏他小肉脸,也只得了他睁眼看一眼,而后又闭上眼不理人。

展瑶华可和她哥哥不一样,见到她美人爹爹,就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美人爹爹那张脸,吃手流口水。

上官浅韵一向知道她女儿眼光高,一般美女她不稀罕,美男也要是展君魅这般美的人神共愤的,才能让她喜欢的盯着看。

记得她看花镜月的时候,那也是偶尔看一眼,为此,展君魅曾经很嘚瑟,代表他比花镜月那厮美多了。

花镜月一直不喜欢展家这两个孩子,一个脾气古怪不爱理人,一个见了面就给他儿子挂彩,再加上展君魅这厮。

故此,他觉得他们父子二人,最好是珍爱生命,原离姓展的。

上官浅韵见儿子不理她,她又伸手捏他小肉脸,结果,她觉得她儿子是在瞪她,好神奇的感觉。

展灵修对于这个捏着他脸颊玩的母亲大人,他也不闭着眼睛了,而是瞪大了那双像极了展君魅的凤眸,盯着他母亲大人看,看她还要做什么幼稚的事。

上官浅韵被她孩子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戳戳他的小肉脸,说了句:“你长得很像你爹。”

展灵修还是盯着他母后看,真是难得的有精神。

展君魅在一旁摇头笑着,他儿子长得要不像他,那才要出事呢!

上官浅韵看了看她儿子,又去看她女儿,皱眉来句:“为什么他们长得不一样?”

展君魅低头看了看他怀里杏眼圆睁的女儿,的确,这对龙凤胎怎么长得不相似呢?

上官浅韵之前还没觉得,可这孩子慢慢长大,她就越发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得不像了。

“也许……龙凤胎就是长得不像?”展君魅抱着他宝贝女儿,想象一下他女儿长得像他的话,那也太男人了。

想象他儿子长得想上官浅韵,那也太女气了。

所以,孩子还是这样长比较好,要是一模一样了,那不是过于女气,就是过于爷们儿。

小毓自外进来,抱剑低头禀道:“山都王来了。”

“十七?”上官浅韵不知道这孩子一早来做什么,不过还是让小毓请人进来。

小毓退下去没多久,上官翎便带着与他形影不离的风谷走了进来。

上官浅韵把孩子给了奶娘,让奶娘抱孩子下去。

飞鸢带着抱着孩子的两个奶娘,退下了去。

上官浅韵抬手示意上官翎先坐下来,又命人可以摆饭了,而后才笑言道:“你们是来得刚好,我们早起还没用早膳,如今咱们可以边吃边说,凡事慢慢来,莫急。”

上官翎本来就有话要说的,可一听他皇姐说莫急,他便淡定住,沉稳的细致慢慢道来:“皇上要为我赐婚,是南家的嫡出孙十三小姐,比我大上一岁,说是等我十五岁束发后,就让我迎娶那位南家孙十三小姐为王妃。”

上官浅韵听完上官翎说的,便是勾唇冷笑一声:“他们母子倒是算盘打的不错,可惜!这阴谋皇姐不打算让你接。这事他既然还没下圣旨,那便还有转换余地,皇姐记得安家也有与你年及相仿的孙小姐,回头你随皇姐一起进宫见皇祖母,咱们就订安家的小姐。”

“是,皇姐。”上官翎对此没意义,只要不娶南家的女儿就行。

“安家是皇祖母的娘家,家教甚严,女儿家也个个出挑,自是不会委屈了你。”上官浅韵之所以选择安家的女儿,一是安家的女儿的确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二便是安家女儿在她皇祖母面前,始终会比她人多几分真心敬重。

“多谢皇姐为我思虑周到。”上官翎虽然没有见过安家的孙小姐,不过,既然是他皇祖母娘家孙侄女,自然是不会差的。

风谷在一旁一直笑吟吟的打量这位嫡长公主,爷爷说的对,他们这位少主不简单,可惜了是个女儿家。

展君魅凝眸微凉看向风谷,这个总是笑吟吟的风少主,能跟在上官翎身边,的确是一大助力。

风谷迎上展君魅的目光,笑吟吟的与对方对视,他不怕人打量,更不怕长得好看的人欣赏他。

上官浅韵看向风谷,这个少年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从第一次见到他,她便一直提防着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风伯竟然会把风谷派到她这十七弟身边去。

婢女端着早膳上来,一样样摆在桌上后,便退了下去。

风谷看着面前一小碟一玉碗,白瓷碟子边摆放一双银筷子,蜜色碗上放着一双象牙筷子,碗里有调味酱汁,桌上有五盘五色饺子,瞧着倒是让人食指大动。

上官翎就怕风谷不懂规矩乱动筷子,他先拿起银筷子,自盘中夹了一只白胖饺子,放入蜜色玉碗中,又将银筷子放白瓷小碟上,拿起那双象牙宝石筷子,一手才端蜜色玉碗,低头吃了口沾了调料的饺子。

风谷在一旁嘴角抽搐几下,他似乎懂了,展大将军洁癖严重,用膳会每人备用两双筷子,一双公用,一双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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