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霜,明日让墨曲送你去唐氏,也许你会喜欢那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有无忧仙谷的那位唐谷主,他的琴艺远胜于你,愿你和他能成为忘年之交。”上官浅韵望着曲霜说道。
曲霜也知道他不能久留长安,那幕后之人一定会想着杀他灭口。
而天下之大,他却寻不到一处容身之处。
如今她能给她指条去路,他也该知足了。
“曲霜,你离开将军府后,我们便两清了,保重!”上官浅韵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笑叹了声:“子缘,走吧!”
展君魅从帷幔后走出来,看了一脸愕然的曲霜一眼,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便出了采薇。
曲霜望着他们夫妻离去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来,摇头一笑道:“这样的惜花人,的确比我更会护花。”
上官浅韵与展君魅牵着手,出了采薇后,便回了桃夭。
路上,上官浅韵问展君魅道:“躲在帷幔后偷听的心情,好吗?”
“不好。”展君魅皱了下眉头,表示出偷听的心情这的很不好。
上官浅韵看他一眼,笑说道:“不好就对了,看你下回还偷不偷听。”
“不偷听了。”展君魅根本没打算给她再私会男人的机会,偷听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上官浅韵笑笑不说话,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要安心养胎就好了。
次日,墨曲让人偷偷送走了曲霜。
曲霜临走前,要求再见上官浅韵一面,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模仿了那人的声音,说给了上官浅韵听。
上官浅韵虽然无法如曲霜那般过耳不忘,可要记住一个声音,还是不费劲的。
展君魅在送走曲霜后,心情刚明媚一点点,结果柳亭这个添堵的又来了。
上官浅韵不知道柳亭忽然要见她做什么,不过,她还是让人请了柳亭进府。
花厅
柳亭已到来许久,至少他都喝了两杯茶了。
可上官浅韵还是没来,他也没等的不耐烦,只是在想,这回不会又是展君魅在小心眼儿吧?
不得不说,柳亭还真是了解展君魅。
要不老话总说,了解你最深的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呢!
上官浅韵好不容易才拉着展君魅来花厅,这男人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讨厌柳亭,比讨厌花镜月还过火。
“柳亭此人比花镜月奸诈多了,若是柳亭是狐狸,花镜月最多只能算是只笨兔子。”这就是展君魅对柳亭此人的评价,并且带着再损花镜月一回。
上官浅韵拉着她家的小心眼儿驸马,来到了花厅,见到了那位狐狸丞相。
其实柳亭这人是仪表端庄,温文尔雅,可和狡猾的狐狸一点都不像。
柳亭听到脚步声,便转头看向门口,就见着上官浅韵拽着展君魅进了门。
这位展大将军的心眼儿,可越来越小的如针尖了。
同样的,大将军府越来越酸的像醋坊了。
上官浅韵拽着展君魅进了门,拉着他走到桌边,按着他坐下来,她才走到主坐上落座,而后就看到这一左一右两个男人都盯着她看。
习惯了,一时改不掉,又坐主坐上来了。
展君魅计较的不是她当家做主,而是……他和柳亭面对面,在她身边一左一右,要是她穿上男装,他们这就是左拥右抱。
柳亭惊讶的是展君魅这小心眼儿男人真惧内,竟然在家都不能当家做主,而是要坐一旁陪客。
上官浅韵觉得这样安静的有点尴尬,她转头看向柳亭问道:“不知柳丞相今日前来,是找本……夫人,有何贵干?”
柳亭是看出来了,上官浅韵那“本公主”三个字,就是被展君魅这小心眼儿男人给瞪回去的。
展君魅烦柳亭,见柳亭望着他,他没好气道:“看我做什么,你是找我有事?”
“没事。”柳亭觉得最近天干物燥的,这位展大将军可能上火了,他没说正事前,先看着上官浅韵关心道:“公主,您该让下人给展大将军熬碗凉茶喝,降火。”
上官浅韵差点没因柳亭这番话笑出来,实在是柳亭说话的样子太正经严肃了,一点都不像取笑人。
展君魅看着她,盯着她看,看她能不能脸上笑出朵花来。
上官浅韵被他盯着看,看得真笑不出来了。
柳亭也就给展君魅添些堵,堵添完了,也就该说正事了。望向上官浅韵,他说出了来意:“昌邑出了点事,似乎是昌邑王喝花酒时,失手误杀了人,如今在昌邑,这事情闹得很大,皇上为此很震怒,让人快马加鞭传旨给我,让我去找宗正大人处理此事。”
“上官翰失手杀了人?”上官浅韵觉得这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她刚派人去昌邑查毒草之事,上官翰便出了杀人之事?
柳亭虽然不知道这事对她有没有用,不过还是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她。此时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便关心道:“这事与你有关?”
“有。”上官浅韵没想到南露华行动这么快,竟然真要上官翰的命。
柳亭见她眉头紧皱,他便更是担心道:“长公主,这事您不能掺和进去。”
“我知道。”上官浅韵嘴上说知道,可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救上官翰,皇祖母年纪大了,若是此时失去一个孙子,定然会深受打击。
她真怕,怕她皇祖母会因此大病一场,身子自此衰弱。
“长公主,昌邑王要救,可却不能是您出面去救。”柳亭说着这些话,便将目光投向了展君魅身上,神色严肃道:“展大将军手握重兵,他的态度不是他一人的私心,而是关系到站立那一方的大事。”
展君魅看了柳亭一眼,不知道这人如此帮龙儿是有什么目的?
“多谢柳丞相提醒,我会慎重处理此事的。”上官浅韵此时真不想惹麻烦上身,这事她也不会去亲自插手。
只不过,这个人选该选谁呢?
“上官思容。”展君魅在一旁说出一个名字,此时也只有上官思容出面找宗正大人,才能让宗正大人对上官翰网开一面,或是彻查此事前因后果。
“小皇姑?”上官浅韵皱了下眉头,她已经麻烦小皇姑很多次了,真不想再去找她了。
毕竟小皇姑是暗门之主,而不是任她随意差遣的人。
“阴安大长公主?她不是去世多年了吗?”柳亭记得先帝还在世时,那位叛逆的阴安大长公主便因病去世了。
当初先帝还让他父亲,亲自去送那位阴安大长公主去帝女陵安葬的。
“小皇姑没有死,当初送去帝女陵的棺椁,是公主衣冠。”上官浅韵也不瞒柳亭,她相信柳亭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柳亭对此只是放心的点点头,而后便起身拱手道:“既然事已说完,那我也便告辞了。长公主保重身体,莫要过于忧心。”
上官浅韵也在展君魅的搀扶下起身,对柳亭浅笑道:“有劳柳丞相跑这一趟,飞鸢,替我送送柳丞相。”
“是。”飞鸢应声上前,伸手请道:“柳丞相,请!”
“告辞!”柳亭对上官浅韵一拱手,笑意深长看了展君魅一眼,便转身随着飞鸢出了门。
展君魅在柳亭走后,才面无表情开口道:“柳亭在向你示好,并非纯粹的男女之情,而是……龙儿,这人过于聪明,以后你还是与他少来往吧。”
“我会谨慎小心的。”上官浅韵对于柳亭是了解的,这人不是奸佞之人,他不过是想择明主而辅佐罢了。
至于十七是不是明主?如今论断,为时尚早。
展君魅这回如此柳亭,不是存了私心,而是真觉得柳亭这种人需提防着,毕竟这人心思太深沉,一点都不好把握。
上官浅韵也知道柳亭多难把握,可她无把握柳亭之心,也就没什么好怕反被柳亭算计的。
再者说,她和柳亭可没有利益冲突,柳亭其人如斯聪明,定然不会想要树立她与展君魅这样的敌人。
飞鸢送柳亭出府,路上几次好奇的打量柳亭,这人明明瞧着该是个规规矩矩的端庄君子。
怎么,就会有这样叛逆的思想呢?
他是准备帮着公主一起推翻上官羿吗?
柳亭在飞鸢的目光打量下,他依旧目视前方神色淡然,好似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打量那般。
飞鸢送柳亭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在门前浅笑行礼道:“柳丞相慢走!”
“留步!”柳亭温和颔首,而后转身离去。
飞鸢望着那抹淡然从容的背影,似乎从初见柳亭起,他便是这般的君子温润如玉,从容不迫,温然淡定。
柳亭是在离开将军府,坐上马车没多久,便忽然被一个窜进来的黑影,着实吓了一跳。
杨宸进了马车后,便慵懒靠在车壁上,手拿葫芦喝口酒水,才勾唇笑看向柳亭道:“柳大丞相,你不会真想站她那边去吧?”
“有何不可?”柳亭淡定非常的端正坐着,他不认为他帮上官浅韵有什么错。
当年他父亲还是丞相时,就与他说过,上官浅韵若为男子,必然不会让先帝如此为难。
既然先帝当初便有立上官浅韵为储君之心,他如今帮这位正经主子,可比辅佐上官羿这位登位不正的主子强多了。
杨宸望着柳亭认真的样子,他摇头轻笑道:“青君,你真是疯了,连这样的想法你也敢有。呵……如果被柳伯父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从渭水赶回来,一巴掌把你给拍下丞相之位?”
“家父已多年不问俗事,这些事,便不必让他老操心了。”柳亭说这些话之时,那脸上笑意还是浅淡温然的,可却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杨宸早知柳亭非善类,那怕面对这样的柳大丞相时,他也还能淡定抬手打个的哈欠,慵懒眯眸道:“青君,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别忘带上我,我这一身本事,可还无用武之地呢!”
“到时自然不会忘了你,杨兄。”柳亭温然笑望着杨宸,他也一直希望杨宸能回来。
毕竟,展君魅不是个能一直带兵打仗的人,而承天国却需要一位镇国将军,杨宸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杨宸已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的性子从来都似风,没有定性。
柳亭坐在马车里缓缓闭上双眸,他不是叛逆不忠不孝之人,只不过是不愿一生太枯燥平淡,怎么着也要轰轰烈烈一回。
纵然不能名留青史,他也要遗臭万年。
白日人人忙碌一天,夜晚便该好好休养生息才对。
可有些人就是爱夜里不睡觉,瞎溜达。
杨宸一路跟着上官思容而来,来到大将军府后,他就进不去了。
上官思容知道杨宸在跟着她,可她也知道杨宸进不了大将军府,故而随他跟,被拦下来,他自然就老实了。
凤仪阁
上官浅韵在桃夭等了许久,才见门口出现一人。
上官思容举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展君魅,便拂袖落座,望着上官浅韵无奈道:“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上官浅韵亲手为上官思容倒了杯茶水奉上,便直言道:“小皇姑,上官翰出事了,他失手误杀了人,南露华母子欲借机除掉他。我如今也是没法子了,才会请您来这一趟,请您务必要求宗正大人,彻查清楚其中的阴谋。”
上官思容也早接到了消息,对于上官翰,她真没想管过。不过……她望着她问道:“你为何要帮他?我瞧着,你也并不喜欢他。”
上官浅韵望着对面的上官思容,无奈苦笑道:“因为他是皇祖母的孙子,父皇之死,皇祖母心伤依旧未愈。若是此时再让她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怕她老人家……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悲伤。”
上官思容想起那白发苍苍的太皇太后,她垂眸也是叹道:“母后的确老了,我们这些身为儿孙的,也的确应少惹她老人家心忧。”
“那这一切就有劳小皇姑您了。”上官浅韵望着上官思容浅笑道,她小皇姑这一辈子最为愧疚的人,便是她皇祖母了。
当年她执意离开去追随杨宸,皇祖母如何都劝不了她回头。
到了最后,她还是诈死离开了。
皇祖母没办法,只能让她父皇为她这位小皇姑发丧,以隐瞒她叛离皇族之罪。
再后来,小皇姑在两年后回来,成为了暗门之主。
自此后,世上便再没了阴安大长公主——上官思容。
在上官思容离开后,展君魅便看着她问道:“你如今因太皇太后护着上官翰,那将来呢?你也要因为太皇太后之故,便要轻易放过上官羿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皇祖母有事。”上官浅韵抬手捂住双眼,她自有孕后,心越来越软,对于亲情,也越来越是无法割舍了。
“龙儿!”展君魅将她抱在怀里,不再逼问她,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上官浅韵埋头在他怀里,心里很不舒服,一种想要拔出毒刺,却又下不了手,犹犹豫豫,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口化脓溃烂。
“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且算一步吧!”展君魅已下定决心,将会封锁外界所有的消息,不管好的坏的,他都禁止这些消息进入大将军府,传入凤仪阁。
上官浅韵疲惫的依偎在展君魅怀里,她的肩有点疼,那是展君魅心里有气,没控制好力度,握疼了她的肩。
展君魅听她闷哼一声,便忙松开了手,低头见她柳眉蹙起,他也不知道她伤的多严重了,伸手便去扯开她衣领,果见她肩上有着五指红印子。
上官浅韵柳眉更是紧蹙,肩上轻柔的吻,让她有些不舒服,想要躲开,又不舍推开他,心里有一种紧张害怕的渴望。
展君魅吮吻她肩上的伤,爱怜心痛中,又夹杂着难耐渴求。
“子缘,不能闹!”上官浅韵伸手握着他双肩,阻止他越来越炙热的吻。
展君魅纷乱的吻如雨滴落下,在她脖颈身前留下不少吻痕后,他才双眼泛红的停止了下来。
上官浅韵已是身软骨酥的软瘫在他怀里,耳便还有着他粗重的呼吸,肩头也还被他烫人的掌心覆盖着,她平息剧烈的心跳,低声轻唤他一声:“子缘,你是不是很难受?”
“嘘!别说话,让我抱抱你。”展君魅抱着她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脸颊与她的脸厮磨着,她身上的香气,真让人沉醉。
上官浅韵仰头望着屋顶,感受着他身子的滚烫温度,他此时一点很难受吧?
“龙儿,等到了九月,你的胎就真的稳了。”展君魅抱着她,又是一番耳鬓厮磨,直到折磨的她闷哼出声,她才停止这一番的胡闹。
上官浅韵脸色绯红被他抱着,笑都笑不出来道:“子缘,你要是再胡闹,痛苦的就该是我了。”
“好!我不闹你了。”展君魅也就想夜深人静时,与她亲近一下罢了。
既然她舒适,他也就不闹她了。
上官浅韵被他抱起,她衣衫半解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脸颊绯红的眯眸道:“子缘,你似乎越来越重欲了呢!”
“还不是被你害的?”展君魅抱着她,躺在了床榻上,放下了轻纱帐,俯身低头看着她,指尖摩挲着她锁骨上淡淡吻痕,唇边笑意很魅惑人,眼底是那毫不遮掩的欲火。
上官浅韵也知道这段日子委屈他了,可她由真不想他去找别的女人。
“我只想要你,其他人,我嫌脏。”展君魅说着便坐起来宽衣解带,自此天气热了,他又总陪着她,便习惯了脱了衣服睡。
上官浅韵抬手拉好了她的衣衫,对于这个总喜欢脱光了睡她身边的男人,她脸红心跳的想转过身去,可肩被按住了,她只能无奈的睁开双眼看着他,看他又想做什么。
展君魅侧卧躺下,望着身边的她,他脸色也有些绯红道:“龙儿,你似乎忘了什么事。”
上官浅韵脸红的能滴血,望着他苦笑道:“子缘,这样真的很伤身,墨师兄说了,不能夜夜这样……总之,明日我让人准备张小床,你我暂时分床睡,好吗?”
“不好!”展君魅拒绝她所谓的分床睡之事,这事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上官浅韵真是劝说的话说了一大框,最后还得帮他抒解。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伤身的。
可他似乎喜欢上被她服侍了,每次瞧他动情的样子,都销魂媚骨的让她心肝儿颤,这男人过分好看,对于怀孕的妻子而言,也是一种罪孽。
展君魅是真的喜欢被她这样伺候,因为觉得新奇,故而有些贪欢。
而在三日后,太皇太后被便下达了一道懿旨。
旨意内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在上官浅韵未生产之前,任何人不许登门大将军府拜访做客。
并且,不许展君魅离开上官浅韵身边半步,谁人宣召,一律拒绝。
此懿旨一下达,长安城便传出一流言。
都是这位凝香长公主的胎象狠不稳,甚至很危险,故而,太皇太后才会下了这样一道懿旨。
还有人说,皇家女婿不好当,瞧瞧堂堂的展大将军都被拘谨成什么样儿了?
可此时的大将军府里,却是很热闹极了。
凤仪阁前的空地上,持珠在与墨曲比剑,你来我往,冷剑寒光。
飞鸢在一旁摇头道:“墨管家太怜香惜玉了,一直在躲闪,根本没和持珠正面对手过。”
“他那是怜香惜玉,根本就是瞧不起持珠。”上官浅韵是坐在凉亭中纳着凉,吃着水果,还是那种懒卧美男膝的姿势。
展君魅盘膝而坐,把飞鸢洗好切好的水果丁,用竹签扎着喂给她吃。
持珠的剑法越发凌厉,已带上杀气。
墨曲勾唇苦笑,这位公主殿下可真会煽风点火。
小灵激动握着小钟的手,望着持珠与墨曲的对战,眼底满是火热之色:“真想拜墨管家为师啊!太厉害了,没想到墨管家竟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高手啊!”
小钟手疼的龇牙咧嘴,这小灵是不是激动过头了?她手快被扭断了啦!
飞鸢觉得这时候,持珠和墨曲这架打的有些滋味了。
持珠挥剑如风,剑锋每次都险险的与墨曲错身而过。
墨曲躲了几次后,便横剑挡下一招,而后便是反击。
持珠手腕一扭转,剑花迷人眼,剑锋冷锐的刺向墨曲……
墨曲持剑迎上,手腕一转,剑在手中翻转,一剑打落了持珠手里的剑。
持珠倒立飞坠而下,握住了被墨曲打落的剑,旋身脚一落地,她便又刺出一剑,抵在了墨曲喉头前堪堪停住,前进一寸,便能要了墨曲的命。
墨曲丢了手里的剑,无奈一笑,向后退两步,转头看向凉亭里看好戏的某公主,无力叹声道:“公主殿下,今儿能就到此结束吗?”
“嗯,你们进来喝杯茶吧!”上官浅韵抬眸看了墨曲一眼,近日来看他们二人对打,不止解闷,而且……持珠的剑法朕进步了不少。
墨曲可没空进婷子喝茶,他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这大夏天的和人比武,一身汗,难受啊!
上官浅韵剑墨曲摇头叹气走了,她便对持珠道:“你也下去沐浴更衣吧!”
“是。”持珠抱剑一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上官浅韵又吃了口水果,懒懒抬手打个哈欠道:“也不知道上官翰怎么样了?”
“他被削了爵位,没收家产,即将被押解来长安,幽禁北宫。”展君魅低头望着她,伸手抚摸过她额头的碎发。
“这样已很好了。”上官浅韵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说了这样一句,便闭上了双眼,这样就很好了。
展君魅见她累了,他便抱起她,走出了亭子。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大将军府的门,便也一直都紧闭着。
炎炎夏日是枯燥的,可将军府却日日很热闹,总能看到有人在大将军府上空比武。
之前是墨曲和持珠日日打斗,后头小灵与小钟交手。
而被抓来的笑笑生,偶尔还与展君魅动手,十次动手十次输。
八月时节,金秋桂花,刚好摘赖酿酒。
这一日,笑笑生与展君魅动手,又输了。
上官浅韵在亭子里与墨曲下着棋,对于笑笑生又输了的事,她摇头笑道:“笑笑生,你还真是百折不挠啊!”
笑笑生脸色微红几分艳媚,桃花眼不笑也似笑,走进亭子勾唇道:“长公主,您这小日子过得可越来越惬意了。”
“那是当然。”上官浅韵落下一子后,赢了墨曲,才抬眸看向笑笑生,打量一番后说道:“笑笑生,你今儿很妩媚动人。嗯,还不打算说那人是你的谁吗?”
笑笑生嘴边的笑僵住了,他有些不悦的看着她道:“公主殿下,我之前已经说了,那人是家师交给我的,我根本不知晓他是什么来历,我不过只是谨遵师命保住他性命,而已。”
“你师父是何人?”上官浅韵倒是有点好奇笑笑生的师父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善毒高手,会用二十多年,两辈人来守护这样一个活死人?
笑笑生也是没法子了,双手环胸背靠在亭柱上,望着她,叹口气道:“我那师父啊,为了救这个活死人,自己都疯了,天知道他是什么人。”
“癫道人。”墨曲摇扇勾唇一笑,见上官浅韵望向他,他便解释道:“癫道人医术很高,可他不修正道,却偏攻毒术救人。因此被逐出师门,失踪于二十五年前。没想到,笑笑生竟然会是他的徒弟。”
“呵,他可没教过我多少医毒,他倒是将毕生武学都传授给了我。”笑笑生倚靠着亭柱,勾唇笑看上官浅韵,她是个很灵动的美人。
上官浅韵对着笑笑生嫣然一笑,而后就看到展君魅又和笑笑生打起来了。
笑笑生一边和展君魅对招,一边笑叹道:“红颜祸水啊!”
“你才知道,晚了。”上官浅韵单手托腮,歪头看着笑笑生被展君魅打的几乎无还手之力,她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每次都毫无悬念的一场输赢,真是好没意思。”
“公主,你这脾气越来越古怪,真是担心你会生个小魔怪。”墨曲在一旁说着甚是忧心的话,可那风雅摇扇的他,却惬意慵懒极了。
上官浅韵瞧着墨曲那唇边的风流笑意,不由得想要揶揄他道:“墨师兄,你这般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为何就入不了咱们持珠的眼呢?莫不是,墨师兄你有什么隐疾?”
“他没有隐疾,不过,他似乎更贪男色,比如展大将军这样的,哈哈哈……”笑笑生在笑话完墨曲后,便不和展君魅打了了。
展君魅眉心一蹙,显然因笑笑生那些玩笑话,而有些不悦,可他没去追笑笑生,而是转身单手背后走回了亭子。
墨曲脸色有些阴沉,当看到上官浅韵在他对面托腮笑,他脸色更是难看了。
展君魅坐在上官浅韵身边,对于他师兄投来的幽怨眼神,他面无表情道:“师兄,我只喜欢龙儿。”
墨曲头磕在桌子上,他手握扇指着他家倒霉师弟道:“小子,师兄对你没兴致,以后离远点儿。”
“我一直远着你,是你每日不厌其烦的往凤仪阁跑。”展君魅蹙眉道,显然很不喜欢墨曲整日待在凤仪阁,打扰他们夫妻单独相处。
墨曲被嫌弃的火大,他坐直身子,折扇敲着桌子,冲着他们夫妻俩说道:“这是我愿意日日来的吗?她的胎需要照顾,她……咳咳!我指错了。”
持珠站在上官浅韵身后,手里握着那把锋利宝剑,面无表情,冰冷的眸光透着杀气。
墨曲觉得他真没法儿活了,这夫妻俩就没放过他过,持珠更是对他冷脸冰心,他的心肝儿啊,都要碎了。
上官浅韵还真怕墨曲被他们折磨的生无可恋了,她拿起一颗石榴丢给墨曲,笑着安慰道:“墨师兄,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后,认你当义父好不好?”
“义父?”墨曲可记得她自此强行认唐肜当义父后,唐肜就再没出现过。
如今又要她孩子认他当义父,他怎么觉得……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呢?
“墨师兄?”上官浅韵笑唤了墨曲一声,可墨曲没理她,她便双手托腮望着墨曲一声声唤着:“墨曲?墨君?墨墨?曲曲……”
“咳咳,我和蛐蛐没亲戚。”墨曲刚才是盯着持珠看入迷了,加之他有点心事,所以才忽略了她的呼唤。
上官浅韵见墨曲回魂了,她便很认真的问:“墨师兄,我这胎到底是男是女?为什么我感觉肚子这么重?而容雅姑姑和慈姑都说了,就没见过我这么不正常的肚子。”
墨曲对于她的话,又连咳几声,脸色都变红了,望着她笑说道:“公主,你的肚子只是有一点大而已。”
“是只有一点吗?看我我感觉很大啊!”上官浅韵双手抚摸着她如簸箕般大的肚子,真的感觉很重啊。
展君魅也没见过孕妇,也不知道这孩子六个月时,是该有多大的肚子。
墨曲本来还想隐瞒他们一段日子的,见他们如此担心,他便合起扇子,望着他们夫妻,很严肃的道:“其实……她怀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上官浅韵倒是很惊喜,这下好了,展君魅不让她随便放开了生,她却可以一次生两个啊。
展君魅的眉头紧皱起,盯着她肚子的眼神,有些凶狠。这要是两个女儿还好,要是两个臭小子,他一定让墨曲带他们远去匈奴,十年父子不相见。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伺候在一旁的飞鸢他们,也是真心替他们夫妻高兴。
上官浅韵闻听自己怀的是两个孩子,自然是很高兴的,这边吩咐飞鸢道:“全府上下赏三月月钱,凤仪阁伺候的人赏半年,至于你们几个……赏一年的月钱,每人再做身夏裳。”
“谢公主赏!”凤仪阁众人谢赏归谢赏,可还是那般不苟言笑神情严肃。
上官浅韵也是习惯了,暗卫本就都冷冰冰的,和持珠一样,都严肃的过分。
八月临近中秋,上官羿他们自然要回来祭月神,与太皇太后这位老祖母共团圆。
大将军府自然也都忙碌了起来,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上,也要在家里迎寒祭月神。
墨曲每日除了跑三趟凤仪阁试菜有没有毒外,其他时间都在墨苑,连持珠都懒得调戏了。
要问他在做什么?他在想着怎么救活那位美男子。
而上官浅韵这日让持珠拿了笑笑生来,让小钟和小灵绑了他,让飞鸢拿着鞭子准备抽他一顿。
笑笑生一进来就被绑了,他都没敢反抗,因为这些可都是娇滴滴的姑娘,还是那么的漂亮,他那能下得去手辣手摧花啊?
不过,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严刑逼供吗?
上官浅韵挺着个大肚子,望着笑笑生,吩咐飞鸢道:“把他衣服扒了,看看他是不是真男人。”
“什么?”笑笑生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瞪大了双眼在屋子里找了一遍,这才发现,展君魅那家伙今儿竟然没在啊!
这是天要亡他啊!
飞鸢虽然平常看着挺爷们儿可是真要去扒光一个男人验身……她握着鞭子退到上官浅韵身后,笑着低声道:“公主,这玩的有点过火了吧?”
上官浅韵就是吓唬一下笑笑生,并没有想过要去欣赏笑笑生的身姿。
持珠接到示下,便上前拔剑而出,刷刷几剑下去,笑笑生的衣物一件件落下。
笑笑生都想哭了,没这么开玩笑的。
上官浅韵望着笑笑生那胸肌,嗯!是练武之人,而且瞧着也像个爷们儿。
笑笑生顺着她的目光下移,然后脸就羞红了,他姿势很别扭的夹着腿,望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公主殿下,这个真不能脱,会死人的。”
展君魅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要是知道他媳妇儿,看光了他的身子……可想而知,他妥妥的进宫当官,宦官。
上官浅韵故意挑展君魅不在,才把笑笑生请到这里来的。
笑笑生实在怕极了,便惊恐的望着她问:“公主殿下,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有话好说,不要这样……成吗?”
上官浅韵扶着后腰挺着肚子,在笑笑生面前溜达着踱步,悠闲的问:“你师父既然把他托付给你,便一定有留有医治他之法吧?”
“你不会是想让他苏醒吧?”笑笑生对于她这个想法,他更觉得惊悚。
他师父可说过,这人不能救醒,否则会祸患无穷的。
虽然,他也一直好奇这人的身份,可确实不敢把这人唤醒,因为怕惹出大祸来。
上官浅韵一瞧笑笑生这样惊恐,她倒是感到奇怪了,这人不能苏醒吗?
笑笑生深吸一口气,望着她,神情很严肃道:“他绝不能苏醒过来,师父说过,他若醒来,必然会为祸天下。”
“为祸天下?”上官浅韵停下脚步,望着笑笑生疑惑道:“墨师兄为他医治过,他天生体弱不可习武,就算他醒来,也不过是个弱美人,怎么就能为祸天下了?”
“你也说他是美人了,就他那张脸,为祸天下是说得轻的。”笑笑生当年初见对方便很是惊艳,要不是他师父训练了他三年,他说不定就被那人一张脸给迷惑了。
上官浅韵倒是很好奇那人的容颜了,是怎样一位美男子,竟然会被笑笑生用上“为祸天下”四个字?
笑笑生此时已经想自尽了,因为展君魅回来了,正站在门口阴沉着脸色,眼底满是杀气。
小钟见展君魅回来,想哭的低下了头。
小灵在一旁一直挤眼,公主殿下啊,快看身后啊!
飞鸢倒是反应过来了,缓缓转过头去,就看到展君魅那张俊脸阴云密布,山雨欲来,总之……公主您快回头啊!
持珠见飞鸢一直挤眉弄眼的,她淡定的转过头去,看了已经进门的展君魅一眼,声音淡冷无起伏道:“公主,驸马回来了。”
“嗯?”上官浅韵正沉思呢,忽然听到持珠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人的胸膛,缓缓抬头,望见一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和一双阴沉如邪魔的眸子。
展君魅低头望着她,笑意温柔的问:“龙儿,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
“没玩什么,就是怀疑笑笑生是女扮男装的……”上官浅韵手腕被抓住,走不掉,也笑不出来,脊背有点发冷,他似乎太冷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