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上官浅韵便从梦魇中惊醒了过来,这回她看清楚了,太后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样诛杀九族的事来。
“做恶梦了?”展君魅是久居战场的人,在没入帝都做大官前,他根本没有什么下榻府邸,一直是居住在军营营帐中,警惕之心自然比一般人都强,当上官浅韵在床上梦呓时,他便已起身来到了床边站着。
上官浅韵一转头便看到幔帐被一只手撩开,她本来就梦魇惊醒,在外面一道惊雷响起,闪电划过,光透过格子窗照亮室内的一瞬间,她便被那张熟悉的鬼面具给吓的惊叫一声:“啊!将……将军,是……是你?”
“不是我,你还真以为见到了鬼?”展君魅语气中的不悦中,夹杂着薄怒,他好心来瞧她,她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果然,世间的女子都是这般的肤浅。
“将军!”上官浅韵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本来她的手就有点微凉,可这人的手却比她的手还凉,难道是下雨天睡地上,他着凉了吗?
“嗯?还有什么事?”展君魅转头看向幔帐后的身影,虽然黑暗中有点模糊不清,可闪电照出的朦胧身影,才真是美!
上官浅韵犹豫再三,最终想着他们是夫妻,而展君魅还真是个不为美色所动的,她便开了口:“春雨夜也寒,将军手都冰凉了,还是……还是榻上休息吧!”
幸好天黑好藏羞,否则她现在这副样子被展君魅看到,还以为她有多想与他同床共枕呢!
展君魅被她拉着手,站在床边良久后,才有了动作,坐到床边脱了鞋,便掀被躺了下去。
这下夫妻二人,可真是同床共枕了。
上官浅韵被挤的往床里面挪了挪,可隔着衣服,她还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热气,怎么回事?他手那么凉,身上怎么会这么热?
“身体要是不温热,人就死了。”展君魅在感觉到她身子一僵硬,他便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上官浅韵在黑暗中羞红了脸,这人就不能委婉些吗?果然是军人都直白豪爽吗?
展君魅就算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可身边躺着一个他不讨厌的美人,要说没点心猿意马的心思,那他就真是有病了。
上官浅韵刚才做了噩梦,此时被这人一噎,气的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展君魅听着近在耳侧的平稳呼吸声,他却意识越来越清明,怎么都睡不着,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真恨不得立刻下床去回自己的冷被窝。
上官浅韵虽然睡觉算老实,可是人那有一夜不翻身换姿势的,所以当平躺的她侧身而躺时,手下摸到一只温热东西,她便把那东西当成了闪电来抱着取暖了。
展君魅本来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可身边人却抱住了他的胳膊,这样温香柔软的接触,让他的心跳更是不安分了。
“将军……”上官浅韵睡着后,又做梦了,这回她做梦是在揭展君魅的面具,因为她真的是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了。
展君魅的身子都僵硬了,面对这个温软的女子,真的远比他对战强敌还要累。
黑夜中,外面暴雨惊雷,撩拨的不止是自然界的琴弦,还有着本就心难静的凡夫俗子的心弦。
他真的只是想抱一抱她,想知道熟睡的女子,身子是否真的软弱无骨。
上官浅韵一夜做了两个梦,本来就有些疲累,再想着有持珠保护,闪电也在梁上蹲着,她便完全放松了紧绷的警惕心。
展君魅将她轻柔的抱在了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他真的有几分难以克制的,伸手摸上了她细白的脖颈,一寸寸抚摸,掌心的细腻触感,比美玉更令人爱不释手。
上官浅韵就算减弱了警惕心,可却不代表她没知觉,被人这样撩拨还不醒的是死人。
展君魅见她要醒,他便有些心虚的伸手在她脖颈后一点,见她昏睡了过去,他才暗舒了一口气。要是被她发现他在亵渎她,恐怕盟友就要成仇人了吧?
不过,点了她的穴也好,他可以再好好抱抱她,柔弱无骨,温香软玉,不怪呼那般令男人沉迷不已。
上官浅韵要是知道她一时的心软,竟会造成所谓的引狼上床,她一定会狠心的让展君魅冻死在地上。
翌日
展君魅天一亮就离开了,先去上了早朝,而后回将军府用了膳,便又出门去了。
上官浅韵早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展君魅的气味特别重,想着男女躺在一张床上,也许就会沾染上对方的气味吧?那展君魅可就要被人笑话了,她身上的异香沾染上了,可不是那么好消散的。
她要是知道这气味是怎么沾染上的,估计心里就笑不出来了。
持珠中午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在自己对弈,走过去,低头回禀道:“一切皆按公主的计划顺利进行中,太后已决定放弃六公主,用六公主来拉拢一下汝阴侯也不错。而皇上……他认为一个再不可能有子嗣的妹妹,换一个汝阴侯亲家,很值得!”
上官浅韵唇边微扬起一抹冷笑道:“天家本无亲,帝王最无情!一个再不能有子嗣的女儿,换汝阴侯一个一方霸主的亲家,的确是太值了。”
而她那位六皇妹的好日子,可还在后头呢!
想太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汝阴侯大公子无嗣?到时候,恐怕就是逼,也会逼着她的亲女儿同意,让那位道貌岸然的大公子纳妾找女人吧?
持珠不懂棋,可以往太皇太后便很喜欢自己下棋,而今公主也喜欢自己下棋,不知道这自己打自己,有什么好玩的?
上官浅韵拈颗白子落盘,眸中一片冰冷之意,唇边却含着淡笑道:“一个人下棋挺好,全盘尽在掌握之中,黑白为子也好!人为棋子也罢!都全部尽然随我主宰,要他们生便生,要他们死便死!”
持珠在看到那一枚黑子落下后,纵然她不是很懂围棋,可此时也看出了一点不对,公主这那是围杀下棋,而根本是在布局,以人为棋子,布了一局仇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