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的温度高,一般植物无法生存,可是有一种植株确实最喜这种温润的空气,那便是现代人们视若珍宝的温萃。
温萃在平常人看来不过是一株小小的,甚至于肉眼很难发现的一株小小的多肉植物,所以对于东林这种粗大汉来说,没有把它当成杂草除掉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苏七儿不知道的是,这个温泉除了她这个外人,东林还真没有她熟悉,因为他即使进来,也从来不会多做停留,而只有她上次去过池边,才会机缘巧合的看到它。
“做什么?”回想她刚才说的话,墨离好似觉得自己的话是少了些,想了想便开口道。
苏七儿将这么一株株小东西,往鼬白的摆件里放去,听到墨离的问题,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这个小东西呢!可是治病的良方,加之川穹水蛭茯苓煎,是上好的汤药,且味道较之别的中药可是好喝多了。”苏七儿得意洋洋的将手掌大小的瓷碟,如宝般的捧到墨离面前,仔细的介绍到。
墨离看着一个个还没有他指甲大的小东西静静的躺着,在鼬白瓷器的映衬下,青翠肥厚的叶子,仿佛吸足了饱饱的水分,娇润欲滴,当然他不会想到,在苏七儿眼里这是世界上无比可爱的东西。
“你病了?”墨离眉头微皱,目光落在苏七儿的脸上,仿佛是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难道是上次在山上落下的病根?
当然,他不会医术,除了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有啊!”苏七儿本是献宝般的指着温萃介绍着,一抬眼正巧碰上探寻的目光,四目交汇,竟不知作何反应,原本指着温萃的手就这样愣在了原地,声音也随之淡了下去。
第一次,苏七儿仿佛不止看到了他的眼,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眼里隐藏的关心。
不对,这不是他的风格,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咳”脸色微红,苏七儿若无其事的轻咳一声,转开了目光,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生病。”
墨离听到这话,顿了顿神色,也对,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今日怎么这么分不清楚。
“这个药我想或许你父王用的上。”苏七儿晃了晃手中握着的摆件,示意到。
她是不会贸然用药的,况且这个人还是一国之主,更是眼前这个人的父王,她哪里敢乱来。
“他有太医。”何须你一个女子来多事,墨离后面的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可是聪明如苏七儿,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苏七儿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既然无法摆脱,就只能创造条件,为自己打算。
她现在不够强大,得到的消息也有限,所以她只能尽自己能做的一切,来为自己的未来铺一条康庄大道。
前几日她窝在家里看医书,便想起了青檀跟她提过墨王的病症,头晕、头痛、肢体麻木、一时性语言不利、这些症状都是心脑血管疾病的表现,虽然现在这里没有这种说法,可是在苏七儿看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想起当初宴会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即使享受着万人的敬仰,可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要判断起来是非常容易的。
更何况青檀所述的病症皆由主治的孙太医口中流出,一切都八九不离十,当然,今日进宫,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是他儿子。”苏七儿淡淡道,话里的意思是有太医,你就不关心了吗?
对于皇家的血缘亲情,她不明白,或许如历史的长河中,反目成仇,弑父杀子的大有人在,可是苏七儿直觉他不是这样的人,就好像外传冷血残暴的离王,会为了救她,被困在谷内那么多天。
墨离眼中闪过一丝情绪,第一次有人把他看做一个儿子,而不是一个臣子,这么多年,就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他除了是战场上嗜血的离王,他还是一个孩子。
“走吧!”苏七儿将最后一株温萃,放在了手中的瓷器上,满意的看着一盘青翠的多肉,心情格外好,丝毫没有感受到墨离的一丝异样。
墨离跟着转身,心里却想着她刚才的话,这么多年,他忽略了什么?
带着温萃从行宫出来的两人,一道上了马车,不用看,两人都知道这时辰误的不是一星半点。
苏七儿,故意迟到这么久,你到底安排了什么?
墨离难得的竟有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