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人跑了。”
“我们也没有想到,那女人胆子那么大,竟然趁我们不注意跳车。不过这车速,跳下去也必死无疑。”光头言辞有些闪烁,心虚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少废话,给我回去找。”
“这大晚上的,我们也不确定她具体往哪儿跳的,这怎么找啊,再说,这路基怎么高,跳下去,还活得下来吗?”
“滚犊子,想活命就给老子找出来。”
黑黢黢的马路上,两辆接头的黑色轿车打了一个弯,飞速的往拆迁地方向开去。
全身好像被重物压住一般,连翻身都难,程郁郁闷的骂了自己几句,明明都已经成功了,却在最后一秒被醒过来的死光头硬生生的从车里推下来,把腰给弄伤了。
现在怎么办,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各种疼痛滋味噬咬,挑战着她的忍耐极限。好在之前警校里打下的基础,她可以慢慢咬着牙保持意识。
这里是哪里,席天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她,他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说坠楼案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导致他要杀人灭口,可是她并没有掌握什么致命的消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被一个禽兽强行占有之后还要被杀人灭口,现在这一身的狼狈究竟是因为什么,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在哪里,她要怎么得到援助。
程郁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可以支撑身体的硬物。借着捡来的木棍,她用左手撑着地面,身体的重量都转移到木棍上,艰难的站了起来,而承载所有力量的木棍也陷进土里三分之一,微弱的月光下,像是一个佝偻的女巫。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脚下的土质很软,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片废弃的荒田里,心里有些庆幸,要是换了其他坚硬的土质上,估计现在她已经呜呼了。
眼前的杂草零零碎碎,高低不一,她随手摘下一株,枝干还有一些汁液残留在手上,又摸索着扩大了范围,一一采摘了一些,草都很新鲜,镜城现在是夏天,这些杂草应该是才长起来的。
手里因为大量汁液,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程郁感觉很熟悉。
对,是蒌蒿,之前在采访的时候遇见过,这种植物生长周期来看,达到这样的高度,说明这个地方才荒废没有多久。
那到底之前采访的地方是哪里呢,荒废没有多久,当时和吴月一起去的,吴月还说镜城只有这个地方有,是哪里呢。
感觉到求生的一线希望,她稳住激动的情绪,闭上眼专心的回忆。
上河村,之前为了调查开发商违规开发的案子和吴月一起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一想到终于有了活路,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通通可以搁置一旁。
程郁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一步一步痛苦的挪向记忆里的小路。
时间有限,席天的人肯定会回来找她,她必须先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不知道走了多久,爬了多远,因为是拆迁地,地面很多杂物,以至于她的身体伤上加伤,很多伤口还流着殷红的鲜血。身体力量慢慢被透支,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最后凝结在那一点,那一辆车。
在问天大厦,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两个女人拉起来,穿好衣服后,架着离开房间,上了一辆车。
驾驶舱两个男人对她虎视眈眈,紧接着,她的手和脚被这两个西装男人用绳子禁锢了起来,嘴被贴上胶条。
其中一个西装男人拿出两沓人民币,递给副驾驶上的一个光头,“到了目的地,会有人给给你剩下的。”
然后西装男人下车,车扬长而去。
“老二,看看,这一趟,值。”光头拿着钱在开车的男人面前晃晃。
“大哥,这女人谁啊,这么大手笔。”
“管他娘的谁,有钱老子就干。”
“呜呜呜呜。”程郁全身本就酸疼得厉害,现在又被大绑着,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嘴里的目的地又是什么地方,便只好发出声音,吸引他们的注意。
“闹什么,给老子安分一点,惹急了,揍你。”
好歹也是警院出身,这点小打小闹还不成气候,程郁从后腰取出小刀片,那是她在房间里趁两个女人不注意时从自己已经破了的裤子里拿到的。
以前还在派出所的时候,她就一直跟着民警出警,什么危险情况都会遇见,所以为了安全,程元把他的老式剃须刀片拿给她备着。
一边偷偷割手上的绳子,她一边继续发出声音,用可怜兮兮的样子希望他们把胶布撕开。
光头实在受不了她那盈盈泪眼,招手让她靠前,将胶布撕掉。
深深吐了一口气,程郁说了声谢谢。
“还谢,死到临头了,还装个屁。”光头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后座上,“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受的。”
被突然的一推,藏在手心的刀片刺进了肉里,她眨了眨眼,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坐起来。
驾车的人从后视镜里看见程郁痛苦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光头干事,手脚还不太放得开。
“老大,那边的人会怎么处理她啊。”
“不知道的,就不要多嘴。”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因为警察的职业习惯,她从开始就一直小心的观察着车上的两人,而这个老二,刚刚后视镜里的目光相遇,让她掌握到对自己有利的一点。
她让自己眼里的泪花盛得满满的,“你们到底要干嘛。”说话时还带着一丝小女人味。
光头正盘算着自己这一票干完后去哪里潇洒,后面的人还没完没了的,“给老子闭嘴,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你们放了我,我哥肯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她借着说话的时间,身子自觉的往前靠。
“感谢,那你说说怎么感谢?”光头财迷的眼睛闪着精光,警觉的望着她。
“我哥和席总是朋友……”迎着光头的目光,程郁自然的靠近,一个微微起身,左手飞快拽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拉,右手迅速勾住他的脖子,刀片就在喉结上。
“停车。”情况变化得太突然,下一秒已成别人的刀下囚,光头有些懵,上面不是说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吗。
“你,放开他,我大哥厉害着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二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不知所措,车开始有些摇晃。
“我叫你停车。”程郁威胁性的把刀片往皮肤里刺深了几分,表情凝重。
“死娘们,放开,信不信老子灭了你。”说完,光头就要来擒住她的手,可是手还没有抬过腰,程郁的刀片就刺得更深,血顺着皮肤渗了出来,冰凉的触感也让他心头一紧,忙止住动作,“美女,别冲动,别冲动。”
“快点停车,不然我就杀了他。”
“老二,停车,快停车。”
一个急刹车,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程郁拿着刀片的手也顺着这股力量转移到了光头的脸上,紧接着,一声大叫,光头捂着右脸疼得闭眼叫唤。
程郁本无意伤他,见此情景也有些抱歉,盯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二一个手劈将光头给打晕了。
“你快走吧。”老二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