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钟左右,林薇家里已经乱作一团。
爸爸,妈妈,外公和汪雨哲都急得彻夜未眠。看到林薇推门进来,爸爸的满怀担忧立刻化成了满腔怒火,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劈头盖脸气急败坏地问道:“昨晚去哪儿了?”
“同学家。”林薇淡定地回答。
“和你要好的几个女同学我们都问过了,你还敢撒谎?”爸爸极力压制住怒火。
“去了要好的男同学家。你们不认识他。”这句话林薇本是想讲给汪雨哲听的,想看看他对此会作何反应,谁知话音未落爸爸的一记耳光就落在了自己脸上。
外公非常生气,责备爸爸不应该那么粗鲁。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对孩子凶。
汪雨哲急忙走上前去,扶林薇坐下来。他眼圈很黑,昨晚找了她一夜。他想到了他们经常一起爬的那座山,但是一想到山上有坟墓就断定她不敢晚上独自待在那里。“疼吗?”他心疼地问。她没理他。
“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气你爸爸。”汪雨哲绝对不相信林薇会在男同学家过夜。
林薇哭了,“我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山上待了一夜。”
“对不起。”汪雨哲说。只有林薇才明白这句“对不起”的真正意思。
“这下我们就放心了,雨哲说你们昨天下午绊了两句嘴……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外公胃有点儿疼,我们去医院了。”妈妈说。
“你外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是被你气的!”爸爸指着林薇的鼻子吼道。
“你这是在咒我呢!”外公刚才的气还没消,很不满地瞅了爸爸一眼。妈妈也跟着瞪他一眼。
“小哲就不要去了,你们玩吧。”外公慈爱地笑望着他俩,“不要再吵架了。”
“对不起。”汪雨哲重复道。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林薇抽泣道。
“我昨天不该讲那些话。”汪雨哲低下头,“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她,偏要说自己喜欢的女孩是她……是我不对。”
“你讲的都是真心话,道什么歉啊?”
“不是的。不是真心话。”汪雨哲吞吞吐吐地说,“我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女孩不是她。”
“是谁?”林薇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他凝视着她泪光点点的眼睛回答:“反正……不是她。”
不是她,那就是我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顿时冲上了林薇的脸颊,这张脸从来没有这么红这么烫过。
“不是她……是谁?”林薇凝视着汪雨哲的眼睛追问道。
“不要再问了。”汪雨哲脸红了。
“告诉我她是谁,好吗?”林薇用近乎企求的语气问他。
“告诉你,你也不会信的。”汪雨哲低下头,他的脸越来越红,声音小到他自己都不太能听清,“是……是我虚构出来的……我是……当成小说在写的。”
“谁信呢?”林薇终于破涕为笑。
感受到林薇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汪雨哲不由得抬起头来。四目交会时,她温柔地问:“是我吗?”
“我是你舅舅。”汪雨哲在关键时刻又亮出了这句话。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年而已!”林薇又一次极力提醒汪雨哲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汪雨哲低下头,躲开林薇眼神里那满满的爱意。
“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即使等上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也没有关系!”林薇凝视着汪雨哲的脸,“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没有……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只当你是……晚辈。”汪雨哲的脸红成了林薇最喜欢的颜色。
“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比上一句要弱很多哦。”林薇笑了。
“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情。”汪雨哲气若游丝地说。
林薇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左边脸颊亲了一下,温柔地问:“日记里的那个女孩……是我吗?”
汪雨哲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