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受罚
就在常旭牛略有些沮丧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他身后的张田突然捏了他一下，轻声笑道：“长吁牛，跟你商量个正事呗。”
“啊…你干吗！”张田的出现，明显吓了常旭牛一大跳。
常旭牛的叫声再次引来了吴道子的扫射，他不快地皱皱眉，道：“台下那个弟子，你一直都很活跃啊，是有什么问题要讲吗？”简单的一句话，却充斥着霸道的灵力。
常旭牛懊丧着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惹上这首席长老了，心里发慌得厉害，支吾一下，赶忙胡乱问道：“请问…长老，如果女生不够分怎么办呢？”
这问题说也简单，但往复杂了讲它又很邪恶。吴道子看一众人等各个捂嘴偷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混账东西，你以为是给你找对象呢，女生不够就拆分男弟子宿舍。”
吴道子自小入龙吟苑，一心潜修，向来对男女之事嗤之以鼻。虽然龙吟苑开派时就已经允许男女婚嫁，但他却认为修行必须忘却俗念，矢志不渝方有大成。
龙吟苑前三殿，轩辕殿的宇智圣人、湛卢殿的广智圣人、赤霄殿的灵智圣人都是潜心修炼的典范，只可惜三人已经失踪了十多年。
现任代宗主，第四殿的林参嘴上虽然不推崇男欢女爱，但各种小道消息却暗指他是风流成性的代表。多年来，林参想正式即宗主位均被吴道子等人坚决反对，这或许也是一个隐因。
吴道子右手方位站着的是执法长老熊熨，他跟吴道子向来保持一致，此时见首席余怒未消，赶忙上前一步，训斥道：“你们这些入门弟子，初来龙吟苑就如此地心思不纯，倘若不严加处置，日后必坏我派声名。分组结束后，所有男弟子留下，就地俯卧撑一千下，没做完的不许吃饭。”
“啊？怎么这样……”
“我没笑，为什么受罚！”
“妈蛋，都怪那长须怪，哼……”
“嘿嘿……”
男入门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而女生们则暗自庆幸。
熊熨拿出执法长老的威严，暴怒道：“都给我闭嘴。”仅仅输出几分灵力，就震得所有弟子有种耳鸣欲聋的感觉，“谁还有异议，加罚一千下。”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
“开始吧。”熊熨重重一哼，向身旁的弟子萧方使了一个眼色。
萧方何尝不惧怕这执法长老，心里一紧，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张名单来，稍作整理，大声念道：“现在开始分组。李虹，你归到一零零零号宿舍；王敏，你归到九九零号宿舍……”
龙吟苑分配宿舍，按照女弟子优先的原则，所以前面几十个宿舍都分给了女生，而组队则按照从两头往中间的方法。当萧方念道“金迪，你归到九二零宿舍时”，陈金风很是好奇地看了那姑娘一眼。
那是一个有着晨露一般灵动双眸的女子，年纪约摸十一二岁，小圆脸，肤若凝脂，双颊两朵自然的红晕远胜无数脂粉。一头乌黑的秀发笔直地垂下，像细柳一样迎风飘动，引人遐想。个子不是很高，却已非常有料。在她摇手喊“是”的时候，身姿只是微微轻摇竟不知已经迷了多少男子的心窍。
林火火蹭了一下陈金风，低笑道：“师兄，动心…了？”
“什么呀！”陈金风摇摇头，但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很快，分组结束。
因为女生不够，最终还是有不少队伍成为了“男人帮”。这些队伍表面上看像是缺了点什么，但从考核的任务，尤其是砍树这一项来考量，他们却是占据优势的。第一轮考核之所以要将女生插到男生队伍，就是考虑到了女子体力不如男这个现实。
“开始吧。”熊熨等萧方念完分组名单，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
“真开始啊？”
众男入门弟子一看执法长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个个只能乖乖趴到地上上下运动起来。刚开始，碍于面子，大家还做得比较卖力，可等到做了二三百个以后，就有一批人坚持不住了。
林火火果断占据了撑不住榜第一位，他贴着地面猛喘了几口气，近乎哀求地望向身旁的监督弟子，道：“师兄，长老…说没做完不许吃饭，那我…今天不吃行了吧，我真…的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监督弟子平日里整蛊人惯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于心不忍，诡异一笑后，轻蔑道：“师弟，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什么今天不吃饭？呵呵，长老的意思是一直不许吃饭，又或者，你滚出龙吟苑也行啊。”
“啊？！”
跟林火火一样心存侥幸的弟子们顿时觉得被人往嘴里硬塞了黄连，苦不堪言，却又没办法，只能继续痛熬。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有几个入门弟子率先完成了体罚——比如景页、陈金风了。
吴道子与熊熨等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一番后，瞬间换了一副活佛脸，浅笑间默默将这些人名记住，接着便带领其他长老们先撤了，仿佛他执意留下这么久就是为了瞧瞧这几个入门弟子似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半以上的男弟子都熬过了劫难，而女弟子们也不再兴奋地八卦着谁更帅，谁又更厉害。
不远处，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轻轻松松就勾起了大伙的食欲。这些人忙忙碌碌一上午，早就累成了狗样，此刻再也无心围观场上软绵绵的机械运动，三五成群地径自朝食堂去了。
广场上，最后，只剩下了林火火一个人，连监督的弟子都走了。
监督弟子或许早就放弃林火火了，在他眼中，就算今天林火火勉强通过体罚了，但迟早还是会被淘汰的。既然如此，放点水让林火火多待几天又何妨。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这么个废柴耽误吃饭，那可划不来。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完不成？……”
林火火早已体力不支，大脑昏昏沉沉的。他无力地望着有些发黑的地面，自嘲地责备着自己。
在旁人看来，这些话或许无关痛痒，但若站在林火火的角度，细细体味，便能发现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伤痛。不远不近，萦绕心底。
有谁曾见，一个少年，就这般在命运的嘲弄下，黯然神伤！
“是不…是早该放弃了呢？”
林火火反问。眼里噙满的泪打了几个圈圈后再也没能忍住，肆意地炸向了地面。
“或许，真的…只能到此了……”
身子开始加速地疲惫，就在林火火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喊。那声音是多么多么的熟悉，仿佛就算这个世界要抛弃他了那声音也不会。
“到底…是谁呢？广场…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林火火艰难地抬眼，看到了——陈金风，只见室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什么，然后说出了一句让他感动一辈子的话。
“小林，原来你才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你居然做了一千零一个俯卧撑啊。恭喜你获得了我们九二零队的第一份奖励，啦啦啦，四个素包子。”
在陈金风身后，景页与金迪也不约而同地向他报以微笑。
“我是…最强的……”
林火火身子骨差，自小受人欺负，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会被如此强大的伙伴们认可。他呆呆地望着队友们，一时间梗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泪水哗哗地暴下。
陈金风替林火火抹了抹眼泪，开玩笑道：“好了好了，你看累得眼里都冒汗了，赶紧吃点东西补补吧，我还期待着你更好的表现呢。”抓起一个包子就塞到了对方嘴里。
“嗯嗯！”林火火又哭又笑地，猛然点了一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