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拿着钥匙好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轻叹一声转身走进了房子,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她可以过问的。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少奶奶就这样走了,没有一丝前兆。
恐怕也只有少奶奶才有这份耐心等他这么多年吧,少爷明白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柔儿安静的跟在唯一身边,时不时的抬头望望母亲有些微白的面容,心里有些忐忑,妈妈和爸爸真的分开了吗?刚才妈妈好像说他们分开了,那她是不是以后永远都见不到爸爸了?
“妈妈……”柔儿抬头望着唯一轻声叫道,眼里有着些许疑惑。
“嗯?”听到女儿的声音,唯一才从自己思绪中醒了过来,见女儿张大的双眼里有着许多的迷茫,于是放下行李箱弯身蹲在柔儿身边轻声问道:“宝贝怎么了?”
“妈妈,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柔儿问的小心,爸爸不要她们了,妈妈会很伤心吧?
“柔儿不想离开这里吗?”唯一没有回答她只是问道。柔儿已经大到能够听懂这些话的意思了,她也未必能瞒得了她,既然如此,那就实话实说吧!
“不是,我……,妈妈,你和爸爸离婚了吗?”柔儿低下了头咬了咬唇,然后抬头问道。
离婚这个词,她听过也不只一次了,小时候她听爸爸说过一次,在幼儿园里,有好几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离婚了,她也早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柔儿……”唯一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对女儿说。
“妈妈,是因为今天来家里的那个坏阿姨吗?爸爸是不是和那个坏阿姨在一起,所以才不要妈妈了?”柔儿认真的盯着唯一的脸庞轻声问道。
“妈妈不知道你爸爸是不是跟那个阿姨在一起,但是爸爸、妈妈就算是分开了也依然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不用担心会失去谁,如果你什么时候想爸爸了,妈妈可以送你回来看爸爸的。”唯一轻轻抚着女儿的柔顺的发丝说道。
“不,我才不要回来。”柔儿突然大声说道,眼里冒出了火花。小嘴高高撅起。
“为什么?”唯一一愣,慢慢问道。
“爸爸很坏,我才不要见到他,和爸爸在一起那个坏女人还敢来伤害妈妈,刚才他还不让妈妈穿着他的钱买的衣服,爸爸坏,我才不要见他。妈妈你放心以后柔儿保护你,绝不会让爸爸再欺负你。妈妈,现在我们没有钱不要紧,等我长大了,我挣钱给你买衣服。”柔儿拍着小小的胸脯高声说道。
刚才爸爸说的每一句话,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样的爸爸太坏了。让别的女人欺负了妈妈,还不要妈妈,她才不会原谅他。
“柔儿,就算爸爸对妈妈再坏,你要记住,他依然是你的爸爸,不会有任何改变,懂吗?你不会失去爸爸。”唯一继续说道,她不想让女儿小小年纪心里有了恨的感觉。
“哼,我才不稀罕呢。”柔儿撅着嘴,把头猛地撇向一边。
幼儿园里有爸爸的孩子,每到星期天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会一起接他们,然后去公园玩儿。可她的爸爸却从没有去接过她,也从来不跟她玩儿,既然爸爸不喜欢她,那她为什么一定要喜欢爸爸?她才不要呢。
“柔儿……”唯一伸手安抚着她气冲冲的身子,心里充满了歉疚。
“妈妈,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有很多花儿的地方吗?我们走吧!”柔儿看到妈妈慢慢皱起眉,赶紧说道。不想让妈妈再伤心了。
“哦,好。”唯一无声的叹息着,牵起柔儿的小手,向前走去。
她必须要先回花圃,拿点钱去买身衣服。现在她的身上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一张卡。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连一身衣服都吝啬的都不让她穿。
没有人离婚会像她这么落魄的吧?连个乞丐都不如。
拦了一辆计程车,说出花圃的地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要回去了。不知道那些人看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肯定会蹦起来吧?然后就会抓着她不停地询问,再然后如果听到她已经结了婚,然后又离了婚。一定会气得发疯要跑去找到那个欺负她的人碎尸万段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那些人是那十年中她最珍惜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足足有几个小时吧,汽车开到了一片花海之中慢慢停了下来。
唯一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那一片花海,心豁然开朗,笑容慢慢扩大。低头看了看经不住一路颠簸而枕着她的腿睡着柔儿,伸手轻轻推了推她。
“柔儿,起来了,我们到了”
“嗯……”柔儿**一声,慢慢的睁开了迷蒙眼,慢慢坐了起来转头看向车窗外,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的伸手搓了搓眼,再看,嘴也慢慢张了开来。
“哇……”她禁不住惊呼一声,身子一下子趴到车窗上,一瞬不瞬的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花海。
看着柔儿高兴的摸样,唯一也轻声笑起来,这一刻,她比过去的七年中的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她回来了!
“好了,我们下车了。”唯一打开车门先行下了车,然后把柔儿也一起抱了下来。
“哇……妈妈,你看,这里好多花哦,哇……,好漂亮哦。”看着那成排成行一眼望不到边花海,柔儿不住的大声叫喊着冲进了花朵之中。惊动了那几个正在花丛中整理的花朵的工人。
唯一闻着这里清新的空气慢慢的闭上了眼,时近傍晚了,空气微微开始变凉,鼻尖轻轻飘过浓浓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这儿早已不是原来妈妈留给她的小小花圃了,这里早就成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培育花朵基地了,也早已成了各地花商必备的购货渠道。
“妈妈,妈妈,这里好漂亮哦。我好喜欢哦。”柔儿在花丛里不听穿梭着,高声大笑着。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扩大再扩大。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这么笑过呢。
“小姐,请问你来这里要订花的吗?”一个皮肤黝黑工人摸样的人走出花丛礼貌的问道。
“呃……,不,我想找这里的主人。”唯一想了想说道。
“哦……,那请问你是……”
“我是她的一个妹妹。”唯一笑笑说道。
“哦,他们就在那幢房子里,你可以到那里去找。”工人看起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根本就没有怀疑唯一的身份,指着不远处一幢二层楼的院子对她说道。
这里的工人基本上都在离这儿不远的小镇子上住,而那所房子则建在这片花海之中。遗世而独立。
“谢谢。”唯一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轻轻道谢。,
“不客气。”那个工人说着,转身走向花丛中与那几个工人去会合。
“柔儿,过来。”唯一见柔儿还在花丛中没有出来,于是大声喊道。
“哦,来了。”柔儿听到她的喊声,立刻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带着满身的花香来到唯一身边“妈妈,我还想玩儿,我再玩儿一会儿好不好?。”柔儿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花朵,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
“乖,我们的家就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玩儿,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唯一轻轻拿掉柔儿头上不知何沾上的花叶说道。
“好。”柔儿一听她们的家就在这里,立刻高兴的答应了。
唯一牵着柔儿慢慢走到那个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花草,她轻轻的笑了,看来他们把这里照顾的好呢?
这个院子,是在柔儿出车祸那年,她开始让他们建的,虽然那时候她就知道她和冥夜绝早晚有一天会分开,却没想今天一天之内他们已经成了陌生人。
这个花圃,她一直交给她那些没有血缘的哥哥们代她打理着,知道他们都忙,所以所有的数据进货与出货的渠道都是她自己打理,而那些需要签名才可进行的订单则交给那些哥哥们处理,他们每个人的星期天都会在在这里为她处理那些琐碎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动,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车祸,她不会认识那些护妹心切的哥哥们。也不会有那十年的幸福了。
院子里两个小男孩正在玩耍,一看到她们进来立刻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们。
“你们是谁?有事吗?如果有事的话,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你可以交给主管,他可以为你解决。”。其中的一个小男孩打量了唯一良久之后干净利落的说道。
“我找你爸爸。。”唯一轻轻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爸爸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先告诉我,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那个男孩迟疑了一下,防备的看着她慢慢说道。
“那就请你告诉他,有一个叫蓝唯一的人找他。”唯一轻轻一笑,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他的儿子啊,做事有条不紊。
“哦,那请你等一下,默然,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告诉爸爸。”问话的男孩对身边的另一个男孩说完,回头走进了那所房子。
“你叫默然?”唯一看着那个名叫默然的男孩轻轻的问着。
上官默然只是淡淡的看了唯一一眼没有说话,眼睛看向一直站在唯一身边的柔儿,眼里带了一丝好奇。
唯一微笑的看看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男孩任他打量着自己,然后抬头打量着整个院子。
“什么?蓝唯一?”
就在唯一静静看着这里的一切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某间房子里传出一声震惊的吼声,紧着听到怦怦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冲出来一个身穿浅蓝色T恤、浓眉大眼一脸震惊的男子,身边还跟了一个身穿紫色连衣裙的娇小女子。
“唯一?”男人看的站在院子中朝他微笑的女人,脸上闪过一阵狂喜,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可想死大哥我了。”男人一下子抱住了唯一,爽朗的笑声仿佛要飘到天上一般。
“是啊,大哥,我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唯一任他搂着自己轻轻的说着,知道大哥对她有多么关心,静静享受着被人关心的滋味。
“真的?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居然一走就是七年,也不告诉我们到哪儿去了,还不许我们查,是不是想死我们啊?”慢慢放开唯一,上官浩轻声责备着她,眼里却没有一丝要怪她动样子。
“呵呵,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是大嫂吧?”唯一轻轻笑着看向自始至终都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却一声也不吭的的女人,问道。
“对,”上官松开唯一,慢慢走到那个女身边,温柔的拥住她的身子为他们介绍着:“暖儿,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跑了七年始终不肯见我们的小妹‘蓝唯一’,唯一,这是你的嫂子,方暖儿。”
“嫂子好。”唯一微笑着打着招呼。
“你好。”暖儿轻轻点了点头,温柔的笑着,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对了,还有,”上官浩拉过刚才去报信的男孩说:“这是我的儿子,上官桀然。”又拉过一直站在一边不曾说过话的男孩说“这是诺的儿子,上官默然,桀然,默然,快叫姑姑。”
“姑姑。”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然后乖乖的叫道。
“你们好,这是你们的妹妹柔儿,柔儿这是你的舅舅、舅妈。还有哥哥。快打招呼。”唯一低头对柔儿轻轻说道。
“舅舅好,舅妈好,哥哥好。”柔儿虽然还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依然怪怪的叫了。
“好,好。”听到唯一的话,看到站在她身边的柔儿,上官浩的脸色突然一变,却巧妙地没有让柔儿发现,回头对站在身边的儿子说道:“桀然,领着妹妹到一边去玩儿,好好照顾妹妹。”
“唯一,我们到里面说。”上官浩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