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张嫂,开门啊。”唯一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来到了张嫂的住处,抬手嘭嘭的拍着门,不管那动静在这寂静的夜里会有多么惊人。“张嫂……”唯一敲着、敲着眼里流出了惊慌的泪,为什么里面会没有动静呢?难道张嫂没有在里面吗?这让她到什么地方去找人啊?
“来了,来了”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了一个有些惺忪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里面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唯一听到这些声音立刻止住了哭泣,抬手擦掉脸上那不知是汗珠还是泪水的水渍,打起千万分的精神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朦胧间,冥夜绝就觉得自己好像正处在火海之中,又好像处***里的寒冰之中。一忽儿热的他只想怒吼,一会儿又冻的他咬紧牙关。可是,那个在他被热度烤的想要踹人的时候给他一丝冰凉,在他冷的浑身直打寒战的时候给他些许温暖的柔软小东西,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这让他更加暴躁,睡的也更加不安稳。
“小笨蛋,过来。”冥夜绝怒吼一声睁开了双眼,那是习惯,也是直觉的反映,因为每当他醒来这样说的时候,那个小东西总是马上出现在他眼前。可是这次,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站在他面前的冥夜梵。
“你在这儿干吗?”冥夜绝不满的看他一眼,回头四处寻找那个让他睡不安稳的小东西。
“那个笨蛋呢?”冥夜绝巡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眉头锁的更深。
“她出去了。”冥夜梵听他一醒来就找那个小人儿,慢慢的笑开了,心,却有点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在绝的心里,那个小丫头比他的位置都重要了?
不过,不要紧,只要他醒了就好。
“出去?她到哪儿去了?”冥夜绝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疑惑的问,那个小丫头晚上从来不出门的,这么晚了,她能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不知道她要到哪儿去。你说奇不奇怪,她那样子就好像后面有什么鬼东西在追她一样,速度快的我都差点看不清她了。认识她一年多了,我还不知道,原来她跑得这么快呢!那速度就像是在逃跑似的,眨眼就不见人影了,看来我们家出了一个飞毛腿啊!”冥夜绝径自说着自己刚才看到这情况,却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唯一跑出去的时候,冥夜绝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片阴沉沉的乌云。
冥夜绝慢慢握紧双手,眼神变的阴鹜。
冥夜梵的话让他想起前几天,她说想要去看看她的妈妈,她说,她可以不上学,但是她想看看死去的妈妈。而他说:“她是他买来的,所以,一切的事都要听他的。他不允许,她就别想走。除非有一天他死了,她就可以恢复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只要他一天没死,她就别想离开他身边。因为他买下她,她的命就是他的,她不可以有自由,也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她是他的人,就不能离开他。那时候,她也没说什么,他还以为她放弃了那些荒谬的想法,认了命。却没想到,原来她一直不曾放弃过那些想法。
冥夜绝看了看缠绕在胸前的白色纱布,苦涩一笑。她一定以为他死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走的这么匆忙。他以为,在这一年里她心里有了他的存在,就算不是亲人间的依赖,至少也应该有点不舍吧!最起码不会像那个狠心的女人一样,毫不犹豫的丢下他、离开他。他以为,钱可以买来她的忠心,买来她的心甘情愿。原来,钱买不到她的心,他留不住她。
“哈哈哈……”冥夜绝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狂乱,笑的冷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临走前,也不看看他死透彻了没。想跑吗?他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儿去?
他怎么能信她?他心里为什么要装下她?心里如果没有留下她的影子,他的心就不疼。
心?疼?不,他没有心,又哪儿来的疼?那只是伤口在疼而已,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有心疼的感觉呢?
冥夜梵看着突然狂笑的人,有些心惊。他怎么了?他笑声里的失望与酸涩,别人听不出来,但他听得出来。他在失望什么?又在酸涩什么?
良久之后,冥夜绝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猛地坐起了身子下了床。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吧,他站起来的身子有些摇晃,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紧紧的盯着前方慢慢前进。
“你这是上哪儿去?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冥夜梵想要把他拉回床上,却被他一把挥开自己的手,无奈,只好在他后面紧紧的跟着。
冥夜绝胸前的伤口也因他刚才狠力一挥手而挣了开来,鲜血慢慢的渗出了纱布。在灯光的照射下妖艳的可怕。可他仿佛感觉不到那疼一般,只是一步步走着。他要去找回那个胆敢逃跑的人,他虽然没有对她付出过什么感情,可也不能就这样任她跑掉。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说他?一个无能的人,连个买来的奴仆都看不住?。
“快,张嫂快点啊。”唯一满头大汗的拉着张嫂跑进楼下的大厅。
“好,我知道。”张嫂气喘吁吁的说道,可能是因为她太久没有锻炼了吧,这一路跑来,她都跟不上唯一的速度了。
“呀……”张嫂看着被灯光照的明亮的地面惊呼一声。
一路跑来,外面是一片漆黑,她根本没有看到唯一的样子。现在一来到大厅,无意间看到唯一走过以后,光滑的地面上就留下一个个小小的脚印,那脚印是鲜红的颜色,细看之下才知到那是竟然是血。
“你怎么光着脚?怎么成这样了?”张嫂一把拉住了唯一,低下身查看着她的脚,脚背上满是伤痕,细长的血丝还在不断渗出。那应该是去找她的时候,在路边的草丛里划伤的吧?脚背都是这样的惨不忍睹,那脚底板会是怎样的情况啊。
“张嫂,我没关系,我们先到楼上看绝哥哥。”就在张嫂把手快伸到她脚上的时候,唯一突然退后两步离开了她的接触,急忙拉起她说。
“可是……”张嫂站起身心疼看着留在地面上的那两个血脚印,喉头一阵发酸。
这孩子为什么就不为自己着想一点?
“我没事,我们先去看绝哥哥,快啦,快啦。”唯一催促着推着她的身子向楼上走,而张嫂则是不放心的回头看着她。
一个在身后推,一个心疼的向后望,在别人看来,倒好像是张嫂在拉着唯一走一般。
“怎么?被逮回来了?不想回来我这里了,是吗?”就在她们推推搡搡的时候,一个犹如从地狱里的冰冷声音从楼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