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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挥泪斩马谡

姜维劫持着曹绫儿一直跑到一处悬崖绝壁才独自下马,曹绫儿见对方丢下自己也跟着一起走去,似乎并不怪姜维劫持自己坏了大事。姜维来到山崖前,看着山下,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劫持我让你这么有罪恶感吗?刚才曹军中冒死冲到我面前的勇气哪去了?”曹绫儿在姜维身后问道,语气很柔和,没有一丝怒意。

“对不起,若不是因为保护丞相和救援部下,我是不会出此下策的。”姜维头也没回,回答道。

“这么说来,你还挺君子风度的,只可惜你这样做一点意义也没有。祖父曾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他一生中也遭遇过无数的背叛。”

曹绫儿向前迈了两步,与姜维一起看着山下的景象,对姜维询问道:“你把别人看这么重,万一遭到背叛时,你该怎么办?”

“在下曾被天水的马遵背叛过,但没有因为这件事就不再相信别人,否则后来我也不会遇见丞相。”姜维回答着曹绫儿的问话。

“天真…只因为期望就选择相信?”曹绫儿打断了姜维,“娘就是相信了那个薄情的父亲,结果落得含恨自尽的下场。我和皇兄在恐惧下长大,每天过着是否有明天的日子。我们含着泪水,卑躬屈膝的向着仇人献媚,只为了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如果当时我们也和娘一样愚蠢,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你应该很想念你娘吧?”姜维听完曹绫儿的故事,想起了自己的娘,转身看着曹绫儿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想?”曹绫儿也转过身,四目相对。

“因为你提到娘亲的时候,语气都变了,而且连你那种本来带刺的眼神也消失了。你应该很寂寞吧…”姜维看着曹绫儿的眼睛回答道。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对别人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还要清楚。”曹绫儿丝毫也不避讳姜维的眼睛。

“过去也有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姜维想起了尹香,说道。

“哦?是你的妻子?”曹绫儿看姜维眼神飘忽,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姜维再次看着曹绫儿的眼睛不答反问。

“女性的直觉!”曹绫儿简短的作答。

沉默一会,曹绫儿突然又开口,“回来大魏如何?我保证以你的才能,有机会爬到四镇将军以上的位置地位。”

姜维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

“怎么?难道?”曹绫儿正遇询问,姜维打断了她道:“姜维既受丞相知遇之恩,又怎么可能再背叛回去。”

“这……那我也不勉强你。”曹绫有点失望,继而又谈起了姜维。“其实我很羡慕像你这样单纯的人,都不用考虑其它事。祖父过去对很多要离开他的人下杀手,唯独对关羽却敬重有加。她告诉我说他很羡慕关羽,当时我并不了解是什么意思,现在我遇见了你,和你一谈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我和祖父不同,我认为鸟就是要让它在外飞才显得美!”

姜维看着曹绫儿的嘴角浮起了笑容,越看越熟悉。他想起在自己小时候有一个人孤身潜入冀城拟定一切作战计划,最后还要当时年纪只有十余岁的自己去送信……当时自己只记得,那个人的脸上,永远浮着笑容,就像眼前的女子一样。

“大胆蜀人!竟然冒犯公主万金之躯!”费曜带着追兵终于赶了上来,就要对姜维刀剑相向。

“放他走!”曹绫儿突然对费曜命令道。

“可是这家伙他是蜀将……”费曜不敢违抗命令,但是又不甘心。

“这种身份低微之杂将,抓了他对大魏也无所增益。”曹绫儿解释一句,是在替姜维隐瞒身份。“所以……放他走。可以吗?”说完,曹绫儿对费曜似笑非笑。

看着曹绫儿对自己微笑,费曜不禁打了个激灵,赶紧答诺,命令士兵让开。据说魏武帝生前要杀人时,都会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姜维见魏军让开,也不客气,立即上马对曹绫儿道别。“欠你一份人情,早晚我会还给你的!”

“等你办得到的时候再说吧!”曹绫儿看着姜维。

姜维说完策马疾奔,头也没回的离开了。看着姜维的背影,曹绫儿心想,这一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而到时候再见面也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诸葛亮一回到汉中,安排好士兵后,立即召集众人前来议事。诸葛亮已经知道马谡不按照自己的意思排兵布阵才导致街亭失守,而向朗更是知情不报导致自己没有及时救援。

“巨达!你怎么这么糊涂,会做出这种以私废公之事?”诸葛亮叫来向朗,质问对方。

“向朗辜负丞相所托,愿接受一切惩罚。”向朗跪下,对诸葛亮拜了下去。

“长史向朗对参军马谡违抗军令行为知情不报,现免除一切职务并送返CD闭门自省。”诸葛亮闭上眼睛,下达了命令。

“丞相……”向朗认为这样的惩罚对于自己实在太轻了,心里只有感激。但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对诸葛亮深深又磕了一个头。

诸葛亮没有任何表示,营帐内更是无人说话,向朗知道丞相不愿听自己继续说话,再次拜谢后起身就立即出去了。

“有功者也该赏。”等向朗一出去,诸葛亮才转向众人说道:“王平尽忠劝谏,掩护撤退有功,加拜参军,统领五部当营事,进位讨寇将军。从今以后,五部飞军就归子均你来指挥。”

“王平有愧,在此大败之时却仍获得丞相提拔。”王平愧疚的回复诸葛亮。

没等王平继续说下去,诸葛亮补充道:“有赏有罚,亮今后还有甚多需要倚赖子均的地方,希望子均能够接受。”

“是!”王平领命。

“亮本人亦将上表圣上自贬三等。”诸葛亮继续进行赏罚。

没等诸葛亮继续说下去,参军蒋琬立即道:“此次街亭之败皆尽马谡之失,与丞相有什么关系?”

“这次都是亮授任无方,本来就应该照春秋责帅之例,请求自贬三等。”不等众人再插话,诸葛亮接着说:“好了,现在带马谡上来。”

马谡颤颤巍巍的走进议事厅,来到诸葛亮跟前直接跪了下去,头也没有抬。确实,这样的败仗对于马谡这个意气风发的人打击太大了。

“相关情形亮已经从子均那听说了,马谡你不听指挥,擅作主张,致使街亭失守,损兵折将,该当何罪?”诸葛亮厉声呵斥马谡。

马谡知自己罪孽深重,头也没抬的回答道:“马谡违反丞相军令,又不听王将军之言,今日之败,我无话可说。”

“这么说来,你是愿意认罪了?”诸葛亮问道。

“马谡甘愿领罚!”马谡回答。

“之前你有下军令状,如今就只有照军令状处置了。”诸葛亮对马谡说完,但心里对马谡很抱歉。可这是不得不为之恶,此次如不下令杀马谡自己将不能服众。马谡不是没有才能,只是毕竟第一次带兵打仗,所以才会败得如此惨。永安的李严,底下的吴班、吴懿、邓芝等刘璋旧部只要不满意诸葛亮的处置,那么之前诸葛亮所做的一切拉拢都将白费。

“丞相,幼常之才您是知道的,如今天下未定却杀智谋之士,岂不称了敌人之心……咳咳咳咳咳……”赵云上前求情,但之前与张郃一战太过激烈,年过七十的他咳嗽了几声。

“子龙,你怎么了?从撤退回来后就身体不太好,你是国家元勋,要多保重啊。”诸葛亮关心赵云,询问起来。

“多谢丞相关心。还请丞相对参军网开一面。”赵云继续求情。

诸葛亮回答赵云道:“亮也爱马谡之才,但是思及国家法度,不能因此就破坏规矩。”

“丞相,魏延也同意赵将军的说法。此时正当用人之时,不妨使其戴罪立功。”魏延也帮马谡求情。

蒋琬也站了出来,对诸葛亮道:“昔楚杀能臣而晋文公喜。现在天下未定却杀智谋之臣,岂不可惜吗?”

杨仪撇了撇嘴,盯着众人站了出来,“为何要反对成全丞相明正典刑之美?难道诸位要使马谡成为罪人?”

“杨仪你…对自己的同乡也要赶尽杀绝?”魏延每次见到杨仪那一付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样子就来气。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明白,这是杨仪的计,为了保住荆州人的利益,用言语在逼马谡自我了断。

“诸位无需再言,亮心意已决。”诸葛亮打断了众人争论,对着马谡继续道:“孙武之所以能制胜天下实在因用法明快。亮为维护法度只有斩马谡你以谢天下。”

“丞相您对待马谡犹如亲生儿子,而谡尊敬丞相也犹如亲生父亲,愿效法诛杀鲧而成就禹之事,谡虽死在九泉之下亦无憾。”马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诸葛亮将自己正法,看来杨仪的话对马谡有作用。

诸葛亮听完马谡的话,含着泪下令道:“好,推下去死牢,明日问斩。”

邓芝觉得很奇怪,如此失职应该当场斩杀才符合逻辑,诸葛亮如此怪异的举动可能另有别的用意。邓芝虽然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但是自己也不希望这样的英才就此陨落,而且在邓芝心里早有保住马谡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马谡愿意还是不愿意配合。而且就算真的偷天换日成功恐怕以后马谡也会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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