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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亲的爱

李慕青很冷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她不是冲动作案,她计划完全,准备充分,没有人可以抓到她的把柄,她可以继续过着让人羡慕的不用工作的日子,照顾儿子,照顾丈夫,一如既往,幸福的生活下去。

嘶……

又打坏了一个盘子,是什么让她如此不安,愤怒?

黄太太,这些照片你都有印象吧?我知道你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你只是模仿设计了这一起,这辆用来抛尸的车我们已经在废车场找到了,你的动机我们也掌握了,黄局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停职以后每天忙着跟在魅色酒吧的MB后面,恐怕也没心思了解你这些事情吧?

顾从寒的话犹在耳边,是,没错,她什么都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傻瓜。念书的时候她就名列前茅,只是为了爱人,她选择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贤妻良母,为了家庭放弃了社会生活。可是,在她放弃一切,一心一意打理家庭的时候,却发现,却发现她的丈夫根本不爱她,那个男人甚至不爱女人,他是个骗子,为了自己的地位、名誉想要欺骗她一生的骗子。为了儿子,为了家庭她选择默不作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惜,事与愿违,她最在乎的儿子竟然也爱上了男人,她无法允许这件事的发生,她接受不来这个残忍的事实,这时连环杀人案出现了。

最开始这个案子是黄天海接手的,所以她能轻易接触到这个案子的核心资料,她对犯下这一系列杀人案件的人感到好奇,在一个深夜她以回娘家住的借口偷偷跑到抛尸地去看,结果在附近游走的时候竟恰巧看到了凶手杀人的一幕,那是个年迈的女人,与大街上的奶奶们没有丝毫不同,这样的人都可以杀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罪恶在她心里不断膨胀,想要杀人的欲望在她又一次亲眼目睹了儿子与那个不学无术的黄毛小子不规矩的举动后达到了顶点,她要把那个蛊惑他儿子的恶心同性恋解决掉,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儿子的面前,再也不能去勾引别的男人,永远的消失掉。

李慕青存在重大嫌疑的事情只有包括顾从寒在内的几人知道,对外只是说是请她回来协助调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天晚上,许凝安顶着一头亮丽的黄发,深V的花衬衫和骚包的破洞牛仔裤十分招摇的在魅色的舞池里尽情摇摆,不多时他的身边就围绕了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可怜的经理一直在他身旁充当着护花使者的身份,在替许凝安挡住那些无所不在的咸猪手时,自己也被揩了不少油。

许凝安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得疯狂,酒精的味道的空气中弥漫,黄天海目光深沉的盯着他,就像黄天海身后那个女扮男装混进来的人一样。

群魔乱舞也是很消耗体力的,跳了一个多小时,许凝安也累了,他从人群中挤出,眼神一定,直奔黄天海走去。

“黄局,不介意吧?”

黄天海勾起了嘴角道:“不介意。”

许凝安十分热络的跟他碰杯,喝到第三口的时候他缓缓说道:“黄局这样每天跟着我,嫂子不介意吗?”

“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恐怕这回你要失望了。”

许凝安留下一个魅惑的微笑,转身又下了舞池,可怜的经理只好陪着他再一次挤进了人群。

凌晨两点,许凝安喝得面色通红,脚步虚浮,拒绝了经理的好意,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行走。可能是喝多了眼花,许凝安在一条小巷子了转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转出来,巷子里没有路灯,漆黑无人,正当他又一次跌坐在地上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贱人,去死吧。”

来人手里银光一闪,利刃毫无保留的刺向许凝安的胸口,只差一点她就可以解决掉这个勾引她丈夫的贱人了,但就这么一点她却无论如何也刺不到。

许凝安紧紧地钳住了她的手腕,漆黑静谧的小巷瞬间被强光照亮,她听到了警笛和人声的嘈杂,显然,她中了圈套。

审讯室里,李慕青一脸疲惫地看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死者照片,顾从寒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她以为对方是在等她先开口,却在下一秒听见了对方的轻笑。

“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原来是我想多了,你不过是个被愤怒支配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家庭妇女罢了。”

李慕青直起腰来,眼神平静地说道:“顾队长抬举了,我确实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过却不健康,我有十年的抑郁症病史,最近还被查出患有一定程度的健忘症,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害怕得很。”

“病例准备的很充分,法庭上法官一定会顾念你有一定的精神疾病判你个死缓的,放心,你不会进监狱的,我们国家的法律还是很人道的,余生你将安安稳稳地在精神病院度过,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什么心愿就说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顾队长是不是搞错了,今天的事情我充其量就是个杀人未遂,对方又没有收到一点伤害,虽然我只是个家庭妇女,但我还是懂法的。”

“哦?”顾从寒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黄太太不是有健忘症吗?怎么对自己的行凶过程记得这么清楚?”

“我只是一定程度的健忘症,并不是痴呆,麻烦顾队长不要给我随意增加罪名,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呵。黄太太还真是心大,你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没事吧?连环杀人案的最后一个被害人已经被证明与你儿子是情侣关系了,不同于你畏首畏尾的丈夫,你儿子可是大方的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他们有时会在你家楼下亲热,小区的监控清清楚楚的拍到了你当时愤怒的模样,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李慕青不为所动地道:“那又如何?”

“杀人动机有了,接着就是杀人凶器。你今天晚上袭击许凝安的刀具,我们已经证实是你在魅色酒吧附近的一家超市买的,尽管你戴着口罩,但你的衣着和身形是遮挡不了的。你知道吗?身为一个资深的家庭妇女,你有个连你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习惯,那就是只在你熟悉的地方买东西。上一次杀人的时候你也是戴着口罩,穿着你身上的衣服买的同一款刀,超市的监控可是拍的清清楚楚,而且被害人的指甲里还残留着你的DNA,上一次我忘了告诉你。”

“是,是吗?”李慕青自嘲地笑了:“亏我还以为自己没留下任何证据,看来我还是太笨了。”

“不是你笨,而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己做的事情,怎么都不会移到别人头上。”

“你是在讽刺我栽赃嫁祸吗?”

“你觉得杀人犯的儿子和连环杀人案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你什么意思?”李慕青猛地站了起来,重重的拍向桌面,表情狰狞,好像要把顾从寒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看你有把五起杀人案全部认下的打算,所以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可以给我提供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线索,我就可以封锁你模仿杀人的消息,并且让黄天海告诉你的儿子你是因为母亲生病暂时离开滨海,等到高考结束才会回来,但若是你坚持妨碍公务,我就只能向全世界宣布你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到时候报道留言满天飞,谁也不知道你的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慕青脱力地坐回了椅子,沉默了一会,无声地张了张口,然后哽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过却跟我同病相怜,她的孙子就是被这些不要脸的男人勾引送了命的。”

“是她吗?”顾从寒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她面前。

李慕青苦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只是没证据,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个目击证人,我也可以把她叫来审讯室了。”

顾从寒将桌上乱七八糟的照片收进了文件夹,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如果我有证据呢?”李慕青突然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守住你的承诺,让我儿子在考上大学之前不被我的事情困扰,安安心心的学习。”

“我答应你。”

刘蕙兰被捕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坚称自己是一个人作案,没有同党,法官最后判了她死刑,这起轰动滨海的连环杀人案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值得一提的是,李慕青被抓时在她家还搜到了大量不雅视频,而这些视频的所有者黄天海也因此受到了警局的开除,顾从寒假扮李慕青的远房表弟,以李慕青回家照顾母亲为借口,帮她的儿子办理了住校手续,让她的儿子成功避开了这场风波,实现了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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