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一件元器,就能改变家族命运?族长你确定真是这样吗?”即便这话是由他最崇敬的族长说出,胡隆依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由珍贵材料制成,一经元力催动就能发挥特殊效果的物品便称作元器。虽然它们在外界并非随处可见,但在赤炎一族里却算不上是十分稀罕的物品。只要在家族内拥有一定的实力或者地位,基本上人人都会配备一件元器。
例如胡隆之前使用的那把长刀,便是一把五等中品的元器。那刀名为“业莲”,是多年前胡隆为家族立下大功后,族长亲自奖赏给他的元器。
“逸儿那条项链的不凡之处,你不是已经见到了?”胡兴吐出一团烟雾,沉声说道:“他现在还只是淬骨二段,远达不到使用元器的实力。但那条项链却能在没有元力催动的情况下,自主激活保护主人,说明了这条项链已经具备一定灵性,而这正是高阶元器才会有的特征。”
“族长的意思是,琥逸身上那条一直佩戴着的项链,是一件三等以上的极品元器?”胡隆恍然,之前心中的疑问也都迎刃而解——若是那群贪婪的长老们已经得知一个不受待见的野种身上带有至宝,会心生歹意派人追杀也不奇怪。
不料胡兴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胡隆的说法:
“我曾有幸见过几件三等元器,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件元器能够不靠元力激活便可发挥作用。因此据我推测,逸儿父亲留给他的那条项链,是一件品阶为二等以上的稀世元器,甚至很有可能超越了所谓的二等,是一件只出现在传说中的一等元器!”
“一等元器?!”房屋内胡隆倒吸了一口冷气,垂下的手指忽然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祖星上的元器一共分为五等,每跨过一等两件元器之间就会出现天壤之别的差距。要知道偌大一个赤炎家族,至今都只有一件四等下品的元器;而族里阅历最为丰富的胡兴,在大半辈子中也只侥幸见过几次三等元器;更别提那些遥不可及,只会在各地流传的英雄传中出现的一等、二等元器了!
「能把这样不凡的珍宝留给琥逸这小子,他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胡隆心中想的,亦是胡兴多年来的一个疑问。但这十五年来女儿一直杳无音讯,手里唯一的线索便只有女儿十五年前寄过来的那封家信。但书信中胡兴能得到的信息也寥寥无几,关于琥逸生父的身份女儿更是只字未提,仅能从信中琥逸的名字得知他的父亲有个奇怪的姓氏。
“琥”姓,胡兴曾差遣胡隆四处调查这个姓氏,但胡隆打听遍了方圆千里,也从未找到一户有着“琥”姓的人家。
“族长,现在那些长老们八成已经得知琥逸身怀重宝的事,我们不做点应对的话,恐怕会很不妙啊!”胡隆出言提醒道。
“你说的没错,但转念一想,逸儿的那条项链对这些长老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件极其稀有的高阶元器,十分容易引来那些赤炎家族无法招惹的巨擘的贪念,稍有不慎走漏风声,就会引来灭族之灾!”胡兴说着,不由得陷入沉思:“那么,这些长老们盯着逸儿的项链,是想用它来做什么呢?”
胡隆见胡兴皱起眉头,便也抵着下巴思考起来,片刻之后忽然锤了一下手掌,惊声说道:“是祭祖节!”
“原来是这样!”胡隆的惊叫一下子点醒了胡兴,只见他激动地一拳砸在椅子的把手上,眼中含着难以遏制的怒火,“这帮废物,一天到晚只想着这些歪门邪道!咳,咳咳咳……”
胡兴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族长息怒,别因此牵动了旧疾!”胡隆见此连忙劝道,伸出手想要去扶胡兴。
“没事,我不要紧。”胡兴抬手挡下了胡隆伸过来的手,沙哑说道,紧抿的嘴唇一片灰白,“明日我会亲自去长老会那里一趟,逸儿上山修炼的时候就拜托你暗中看护一下了。”
“是!”胡隆收回双手,微鞠一躬接下命令。
“今夜我们讨论的事不用和逸儿多说,没其他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胡兴扶额靠在椅子上,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
胡隆见此,脸上顿时露出担忧的表情,于是便在临走前开口问道:“族长,我前几日刚在季笠山脉内采到了一株归元草,明日我便将它煎煮成药,为您调理一下身子吧?”
“不用了,我这都是些沉疴宿疾,不管用什么调理都没有用。还是把这株灵草留给逸儿吧,服下之后之后对他的修炼应该会有帮助。”胡兴摆手拒绝道,一想起自己那惹人怜爱的孙儿,苍老的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是……”胡隆看到老人这幅模样,喉咙一阵滚动,最终还是把心中想说的话吞了下去,转身离开了胡兴的屋子,为他带上房门的同时,屋内的烛火也正巧熄灭。
……
翌日清早,琥逸被满屋子的刺鼻浓烟呛醒。
“不好了爷爷,着火啦!”他有些慌张地跑出屋子,却只在院子里找到胡隆的身影,然后一脸愕然地看着深陷浓烟中的胡隆,卖力地朝着院中搭起的灶台下方吹气。
灶台上瓷锅的盖子在不安分地跳动着,仿佛下方镇压着什么暴戾的凶物,大量的浓烟自其底下冒出,想必弥漫了整个院子的呛人气味都源自于这里。
“呼哈……”胡隆似乎是有些累了,满头大汗地倒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转头看向琥逸:“你在说什么蠢话?”
“隆叔,你在忙啊,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琥逸瞄了一眼还在嗡嗡作响的锅盖,心中不知为何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溜走。
“不用走了,锅里的东西就是要给你吃的,跑不了的。”胡隆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叫住了想要落跑的琥逸。
“锅里的东西……是什么?”琥逸僵硬地转回身,勉强笑道。
“你隆叔我前几天千辛万苦采的灵药。”胡隆坏笑道,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锅里的东西再难吃你琥逸也得全部咽下去。
“啊嘞?奇怪,今天怎么没看见爷爷。”琥逸头皮发麻,连忙在院子里左顾右盼起来。
“不用找了,族长今天一早就去族里办事了,这灵草还是他吩咐我弄给你喝的。”胡隆看穿了琥逸想要向族长求援的念头,没好气地说道。
“啊……”琥逸心中泛苦,听到这是爷爷要自己喝下去的东西后,立刻老实起来。
“话说隆叔,你这到底是在煎煮灵药还是在制作火药啊?锅里冒出来的烟也太呛人了吧!”
“少废话,我已经在竭力地按照药方上的说明做了!”
“唉,有药方参照还弄成这副样子,隆叔你这么笨手笨脚的,难怪一直找不到媳妇。”
“要你管,臭小子皮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