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便抓住二郎这一分错愕,如同灵蛇一般,瞬间顺着枪身窜到了二郎面前,未等二郎反应,双腿往二郎颈上死死一盘,骑在他头上,如同泼猴般一顿拳爪相加,挠得二郎披头散发,满脸血痕。
“二郎崽儿,本邪骑得舒服,不如就驯了你,给我当坐骑罢!哈哈哈……“
二郎真君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又急又怒,大喝一声,全身黑光暴射,硬生生将邪天震退。
邪天借力退避到半空中,巨斧与主人通灵,立时松开长枪向邪天飞去,邪天稳稳接住。
“玩够了!二郎崽儿!吃本邪一招——天崩!”
邪天高高举起巨斧,一股凛冽妖气自巨斧上升腾而起,四周光芒仿佛被巨斧吸去,立时变得极暗,邪天人斧合一,化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刀锋朝二郎劈下。
二郎急急召回长枪挡格,斧气扑面生痛,二郎只觉胸膛一阵窒息,接着听见枪身噼啪碎裂,眼前一黑,便再无所感。
邪天这一斧,竟然生生将二郎劈成两半。
巨斧余力未消,在天空翻滚数十里才止住去势。邪天抬头欣赏天际一道巨大裂痕,一斧余威,竟然还能伤及苍穹。
邪天自豪地摸了摸斧身,巨斧也似在回应邪天,发出阵阵鸣响。这妖斧以活金凝结,能感应邪天妖气,化作不同形态。
邪天便以此斧自创四绝斧招,分别是——天崩,地破,海枯,风尽。每一绝霸道之极,无坚不摧,具石破天惊之威能。
杀败二郎,邪天指着上苍大吼道:“玉帝!就算你收尽阳间妖魔!也休想操控本邪!每隔一时三刻!本邪便劈天玩玩!叫你寝食难安!”
邪天声如炸雷,响彻天际,二郎神听得真切,恨得是咬牙切齿。他虽然被一劈为二,然而仙神之躯不死不灭,两边身子,一边躺在地上,另一边早已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山沟里,他伸手往心房处一摸,幸好那仙器仍在。
尽管玉帝吩咐,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动用此物,然而如今邪猴桀骜难驯,自己也被弄得如斯狼狈,实在饶他不得。
气愤之下,二郎当即扯下自己心脏,将其高高擎起,喝道:“邪猴!本将要你灰飞烟灭!“
那心脏在风中扑通乱跳,污血不停从血管中喷出,同时吸纳风息,渐渐胀大,升腾到半空,猛地炸裂。
一物从那心房中窜到空中,它八面镂空,内里金光流转,是一个极小的炼丹炉。
原来,当年老君一炼丹炉成精,潜伏兜率宫深处数百年,偷食丹药无数,不时吞噬炼丹童子,吸其仙气,练就一副能吸纳无数灵,妖,仙之气的躯体。妖炉胃口越来越大,最后竟欲吞老君仙气,然而老君神通广大,洞察妖怪阴谋,遂以紫金葫芦将其收伏,炼制成一具能够剥夺吸纳妖气的法宝仙器——妖玲珑。
妖玲珑甫一入空,立即感应邪天身上无匹妖气,飞速向其袭去。
邪天指着天空又骂了一通,见一细小之物闪着金光,从下方朝自己缭绕飞来,疑惑之下便想伸手将其截住细看。然而待那物欺近时,登时觉得手心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手中竟然被钻出一个空洞。
“嘿嘿,二郎狗,你打不过本邪,就使这古怪玩意来!“邪天冷笑一声,舔了舔手上伤口,祭起巨斧朝妖玲珑劈去,火花迸裂,妖玲珑被击飞数尺,又飘飘摇摇地向邪天飞来,丝毫无损,反而邪天手中孔洞处妖气不断汩汩流出,尽数被那妖玲珑吸了去。
邪天全身顿时感到一阵乏力,惊道:“好阴损狠毒的法宝!“
说罢,邪天举起大斧向妖玲珑连连轰出杀招,斧气卷得风起云涌,撕天裂地,但斧招大开大合,妖玲珑又是极细之物,丝毫不着力,斧招只能砍掉其表面的几个犄角凸起。
而邪天攻得越急,手上妖气便流走得越快,只感到全身酸软,说不出的难受疲惫,当下决定速速逃离为妙。于是一个筋斗立于斧上,御斧朝西方直窜而去。
邪天一路奔了十万八千里,气喘不止,心想已摆脱了那古怪法宝。然而妖气仍然不断从手中孔洞流失,邪天大惊转身,那妖玲珑骇然飘在身后,大口吞着邪天流出的妖气。
邪天惊怒之下,再劈一斧,但手臂无力,斧势极慢,那妖玲珑急速退却,一斧不中,更多的妖气被妖玲珑牵扯吸纳而去。
“难道本邪会栽在这邪门玩意手上?”邪天怒瞪妖玲珑,若妖气继续消减,恐怕会退化成一副孱弱凡躯!
“若破不了!那便给我封!”邪天当机立断,咬牙将剩余妖气不断灌入手中巨斧,斧身射出数道绵长柔韧的活金,化成一巨龙形相,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妖玲珑一口噬住。
妖玲珑不愧老君仙物,在巨龙口中仍然不停地挣扎乱跳,力道奇大,巨斧被它牵引得一时往西,一时往东,在天空中四处乱窜。
邪天双手紧握着斧身,全身妖气已被吸去十之八九。在空中飞得半个时辰,邪天手上一阵酸麻,再也握不住吞光斧柄,脑袋似是挨了一记闷棍,昏昏沉沉地,松开斧柄从云端坠落而下……
过了数日,再看那二郎神,他好不容易凭单腿翻过两座大山,远远看见一半身子正躺在河边,早已被水泡得腐臭浮肿,皮开肉绽。二郎怒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着恶心将身体拼合。
“混账邪猴,待本将寻到你肉身,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二郎闻着身上不断传出的恶臭,喃喃地咒骂着,心想妖玲珑既然放出,邪天定被吸尽妖气,化作凡人,至于仙胎,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也无法继续找寻,还是先回天庭,向玉帝禀告。
二郎想了一阵,便踏上乌云直飞九天。
不消三刻,二郎穿过云际,来到一个昏冥迷暗之处,此地四面散发阵阵幽光,弥漫刺鼻硫磺毒烟、骷髅成堆,处处透出腐朽败气。
二郎在一处巨大牌匾前停步,牌匾上布满绿苔,条条枯藤蜿蜒垂下,若不是上方赫然写着南天门三字,此地倒像是森森阎罗。
“守门天将何在?“二郎大声呼喝,四处却无人回应,凝听之下,一阵阵娇喘自牌匾后传来。
二郎辟开云雾,只见盔甲刀枪散落一地,数个守门天将脱得赤条条地,一个压在半人半鹰的女妖身上激烈地冲刺,另一个搂着一头狐妖,在她胸前上下其手,个个忙个不停,笑声靡靡。
妖仙交合?堂堂天将,为何会如此苟且荒唐?
二郎皱了皱眉,当下也不再理会,径直走进南天门,踏上一条洁白大道。
这大道乍一看像是白玉砌成,仔细一瞧,却是由无数雪白骨骸铺就,延绵盘旋,一路伸展至空中,仰头望去就像无数白圈,层层叠叠,环绕至天际。
在那白骨大道的尽头,一座黯暗雄伟宫殿亮着点点灯火,悬浮于第天际穹顶,一副上顶无尽苍穹,下瞰芸芸众生的势头,正是凌霄宝殿无疑。
此刻的凌霄宝殿内,一片欢歌载舞,朵朵金莲在穹顶绽放,发出夺目光华,狰狞异兽化作头头虚凤假凰,伴随阵阵乐曲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