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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南 光阴易逝

陶行知虽然因为意外只考了一个秀才,没有进京赶考进士,但是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是见识不凡,几个人觥筹交错,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缘东把之前写给慕容明的信交给了陶行知,让他回宣州府后帮忙转交给天福楼,然后坐着陶员外安排的马车回了龙心谷外面的小院中。

回到小院中,黄老交代了一些事情,让李缘东之后每天晚上都要看完三本医书,不懂的地方第二天一起出去行医时再问他。

岁月荏苒,流光易逝,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间,李缘东跟随着黄怡灏,基本走遍了宣州府的角角落落,他也在这两个月过得充实无比。晚上看书修炼,白天随着黄老出走就诊。看书速度也从一开始的每天三本到后来的每天五本,医书一直不离身,有时候就算是白天,没事的时也拿着本书边走路边看,医术也随着黄老的即时培养而不断增长。他俩的名声,在整个宣州府中慢慢传开,已经和之前绩溪县的奇侠李四一起,被宣州武林中人和平民百姓尊称为宣州三大奇人。

眼看雪灾已经基本过去,而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而且龙心谷的医书基本都被李缘东看完,再加上江湖中寻找他们足迹的人越来越多,黄怡灏直接带着李缘东回龙心谷隐居了下来。

经过这两个月的辛勤修炼,李缘东的锻神诀已经突破到了第四层,身体强度基本上是以前的两倍,力气更是巨大无比,就算不用内力,相信在三十招之内就能打败宋福宋寿两兄弟,而一阳指也修炼到了第四品。反而是冥神诀却一直卡在第三层,虽然在龙心池边上修炼还能不断增强意识海,但是增强幅度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夸张,李缘东知道,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修炼瓶颈了。

这一天一大早,黄老招呼着李缘东在龙心树底下坐好,直接开口说道:“小四,你这段时间跟着我到处行医,没想到你在医道上的天赋这么高,在基础医术上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只能靠你自己在日后的岁月中不断积累。”说完,理了理胡须,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之所以一直教导你医术,除了看中你性子比较洒脱,又天生聪慧、不喜权势之外,还看中了你天生能够意识外发,想把你培养成我的嫡传弟子,但是我看你所修功法不凡,好像已经有所传承,故而想问问你,是否愿意真正地做我的嫡传弟子?”

李缘东站起来,恭敬的揖了揖,说道:“在李缘东心中,黄老早就是我的师傅,弟子拜见师傅。”说完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黄怡灏一边说着好,一边扶起李缘东,继续说道:“世人都知道我黄怡灏医术非凡,却不知道我是出自隐世门派圣手宗,估计除了四大宗门的古典中,有我派记载之外,其余人等,想来是听都没听说过。”

李缘东点点头,确实如此,连慕容侯府如此传承的大门大户都没听说过,确实不愧隐世宗门的称号。

“走,跟我来。”

黄老带着李缘东到南面的石壁前,右手按照一定轨迹在石壁上敲了敲,没一会,石壁竟然毫无痕迹地缓缓打开,一道暗红入口出现在光滑的石壁中。

走进里面,只有一个一百多平米的石室,石室四面通红,朝北的方向,阶梯式地放着一排骨灰盒,每一个骨灰盒的后面都列有一块牌子。只见最上头的牌子上写着:圣手门第一代门主方沧海,一直到底下:圣手门第三百八十二代门主王临石。

黄怡灏和李缘东给列代门主上香祭拜,入门仪式这才算正式完成。

“我圣手宗都是一脉单传,除了因为宗门的宗旨是‘救死扶伤,隐世不争’之外,主要是对传人的要求太过于苛刻。”黄老沉吟一下,继续说道:“圣手门核心传承圣针十八式的传法前提,必须是要神识外发,这对于年轻一辈来说,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历代祖师基本都是在年轻时期有过人际遇,才达到这个标准,现在就出你这个特例了。”

“为什么一定要神识外放才能学?”李缘东有些好奇。

“因为圣手十八式的运用,是先要了解病人体中病症所在,再通过银针,运用神识之力,暂时疏通病人某些穴位,一个是使对身体有危害的某些物质,或是毒药或是淤血等排除体外,另外一个就是加快或减慢病人体中的内力或者是血液流速,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黄老解释道。

“果然很神奇,这样治病的话,只要不是已死之人,基本都会有效。”李缘东赞叹道。

“不错,正是因为圣手十八式医人手段过于高明,才导致学习门槛异常的高。这天下万物都是讲究平衡之道的,所以祖师才定下‘救死扶伤,隐世不争’的宗旨。如果遇到一个权势欲望很重的年轻人,就算他神识能外放,也不能收入门下,否则必给圣手门带来毁灭性灾难。”

李缘东点点头,有如此厉害的医术,如果还要争夺凡俗中的权势,必将引起天下人的觊觎,想全身而退,怕是难上加难。

“为了远离纷争,第一代祖师甚至不习武学,但是人在江湖,如何能真正完全远离利益纷争?第一代祖师也在遭友人的暗算中去世,不过还好,去世之前找到了传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老有些唏嘘道,“正是因为第一代祖师的遭遇,引起了后世传人的惊醒,基本每一代传人都会把毕生武学写下来,看到那边的书架了么?”

李缘东看了一眼石室西边的一个小书架,点点头。

“武学在我圣手门是没什么要求的,只要你能自保便可以,就像你现在,就算不学内力,估计年轻一辈中能赢你的也不会有几个。但是第五代祖师创出的圣手针,是后代弟子必须要学的。”黄老说完,从袖口拿出一枚银针,朝着远处的书架一挥手,银针竟然无声无息的钉没入书架中,再一收手,银针回到了食指和拇指之间。

李缘东看得目瞪口呆,这里可是没有灵气的,这银针发出去还好说,武林中的内力高手都能做到,虽然没法做到像黄老一样悄无声息,但要这银针飞回来,就让人难以置信了。

黄老看见李缘东一脸的痴呆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便是第五代祖师根据圣手十八式创出的圣手针,只要神识足够强大,杀人于千里之外不在话下。”

李缘东忝着脸,一副讨好的模样,说道:“师傅,您这是怎么做到的?这发出去还好说,收回来实在是太帅气了。”

“帅气?”

“哦,就是太高明了。”

黄老看他一脸的憧憬和向往,用脚指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在远处控制一把飞剑,让飞剑来回穿梭,杀人如探囊取物?”

“是,啊,不是不是。”李缘东本来还一脸的沉迷,一听话头不对,赶紧否认。

“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黄老鄙夷地看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想都不要想了,那么潇洒的事情我还想去做呢,但是做不到。这种御剑杀人的法门,只有蜀山派的御剑术能做到,但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夸张。”

看到李缘东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黄老继续说道:“蜀山派的御剑术是要非常深厚的内力和神识才能做到,而且每次用完都会耗尽全身内力和精神力。而我们这个圣手针却不需内力的,只要神识强大,杀人的效果虽然没有御剑术那么厉害,自保却是够了。”说完,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套银针,交给了李缘东,接着说道:“这是秘银打造的银针,能更好地引渡神识,你随时带身上用神识蕴养着,蕴养火候到了就能施展圣手针。”

当下把圣手十八式和圣手针的手法和技巧都详细地给李缘东讲解,把他这些年运用的经验也一一传授。

李缘东学得如痴如醉,不时地用银针在自己身上扎来扎去,领悟着其中的奥妙。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一下过去了十几天,眼看年关将近,师徒俩离开了龙心谷,直接就住到了谷外的药院中。

本来按照黄老的意思,师徒俩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这过年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但是李缘东说什么也不愿意,说这是他们师徒两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不能过于草率。黄老拗不过他,让他去绩溪县县城那边买了一堆年货回来。

黄老看他像个孩子一样,一会是到药园子中除草,一会又是打扫房间,一会又找梯子贴对联什么的,也在一边乐呵呵的帮忙着。

待到傍晚来临,李缘东看了看自己忙了一天的成果,一边跳跃一边傻笑着,好像是得道了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一般。黄老看他孩子般的举动,才想起来他也只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平时看起来老成稳重,让人不自觉地忘掉他的年纪,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的匆匆岁月,唏嘘一阵后,抬手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水滴。

一边吃着李缘东做的年夜饭,一边听他吹嘘着在慕容侯府当大厨的光辉事迹,黄老感觉这次年夜饭是自己目前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

两人吃完年夜饭,在旁边的屋子里下着棋一起守夜。待到子时一过,黄老象征性地给了李缘东一个红包,说着一些身体健康之类的祝福话,李缘东也严严正正地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年的除夕夜也就这么过了,李缘东也在黄老见证下,长大了一岁,按照黄老的话说现在他已经是个十七岁的青年了,以后要快点找个媳妇了。

新年过了没几天,黄老就直接离开,说是已经了结门派传承这一大事,要云游四海去。

李缘东回到龙心谷待了一个多月后,冥神诀确实是再难进一步,也背着一个小药箱,离开了住了四个多月的龙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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