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和刘龙还出来放牛。这是眼下他们每天千篇一律所做的的营生。听说时局动荡,草原上的危险明显加剧,他们也不让舅舅出来了,让舅舅在家里呆着,怕舅舅出事儿。
放牛,成了他们俩每天的主要活动。广袤的野外成了他们的活动场所。连日在无遮无拦的野外活动,阿茹娜和刘龙都有些晒黑了,但他们不畏其苦,他们习惯于在这个安全的地方活动,他们成了大自然的孩子。
他们成了地地道道的牧民,他们每天的主要活动就是放牛。两人在一起放牛,奇怪的是,在他们的每一天产生竟然产生很多情趣。。
今天,他们像每天一样,把牛赶到预定的草场,让牛散开自己吃草,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突然听到远处一阵隆隆声,然后看见老远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很快走过。他们惊奇地望着那些活动的箱子出神:箱子还会自己走?
他们谁都没见过汽车,感到汽车的稀奇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们一猜就猜出来,这就是汽车。
“这可能就是汽车,可那是日本人的汽车,车上可能有日本人。”刘龙判断,对阿如娜说。刘龙到底是头脑灵活。刘龙判断汽车活动的危险性。他判断的没错,是日本人的汽车。
汽车大白天在草原上走,说明日本人又有重要活动了,他们动用很多汽车,可能是运兵。
只见汽车一个接一个,过去个不停。看见日本人的汽车,刘龙立即感到。这片草原也不安全了,日本人也把手伸到这里。刘龙的心里当即就有了危机感。
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汽车,阿茹娜却跟刘龙不一样。她大开眼界,“原来汽车就是这样的,跟咱们马车不一样,它没用马拉着,难道自己会走?”头一次看见汽车的阿茹娜,脑子里惊奇不已。她想的是另外一个样,由于惊奇,把危险给忘了。她像孩子一样,对汽车指指点点,对新鲜事物就感兴趣。
从远处看,看不见车里面的司机,汽车就像自己走。这个东西真奇怪。
阿茹娜提出的怪问题,把刘龙难倒了。但是,刘龙想的是,听说日本人很坏,见人就抓走做劳工,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而且大白天也出来大摇大摆地活动,真是胆大包天。就没有人打他们?
“刘龙,你小心点,你没听嘛嘛讲的,日本儿到处抓壮丁,一去就回不来。没事儿别出去。”阿茹娜一看见日本人的汽车,过一会儿,才想到它的安全性,也就想到刘龙的安全。因为刘龙扬言要出去打工,阿茹娜特别担心的是刘龙的安全。为了挣点钱,把命搭进去,那就不好了。
刘龙看了看远处的汽车,又抬头看一下天,感叹道:“这世道恐怕要变了,没想到日本人来了,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刘龙在哀叹,也不知道刘龙是跟谁说的。
阿茹娜听了刘龙的话,可看着刘龙问:“那你不出去打工了吧?”说实话,阿茹娜是不愿意让刘龙出去的,日本人都处在抓人,别看刘龙有本事,恐怕在有枪有炮的日本人面前,恐怕有危险。
阿茹娜真会赶时机。结合日本人的汽车,顺势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日本人的汽车,就是个很好的警示。阿茹娜说着看了一眼刘龙。阿茹娜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你看见了吧?危险就在眼前。那时候刘龙正看着远处的汽车出神,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出去打工,不出去打工吃什么喝什么,谁给你送钱来?”
刘龙冒出一句来。他的态度很坚定,他这个人就是一根筋。刘龙的态度,引起阿茹娜的极度担心。阿茹娜心里说,这么说,他还出去?日本人这样横行霸道,他还是要走?他着了魔啦?
“那你不怕被日本人抓住做劳工?那可是一去就回不来呀。”
这可是事实,时局这样坏,出去就有被日本人抓走的可能。日本人已经在眼前耀武扬威了。如果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刘龙刚要说话,就看见本村的尼玛骑着马急冲冲地奔驰着,看样子有急事儿。他也不怕日本人。平常,尼玛也在附近的草原放牧。他们是经常一起放牧的老友。
因此,阿茹娜他们已经很熟悉,彼此无话不谈,今天他的行动反常,不放牧还骑马疾驰。阿茹娜就向尼玛招手喊道:“喂,尼玛大哥,干什么去?”
尼玛停下来,迟疑了一下,就往这边驰来,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想跟阿茹娜他们唠一会儿。平常他们总坐在一起闲谈。
不一会儿,尼玛就来到跟前,他下了马,“大哥,干什么去,那么急?”看见尼玛坐在身旁,刘龙奇怪地问道。
尼玛一声叹气,一脸愁容,对阿如娜倒出苦水,“我那大小子前几天让保安队给抓走了,我去把他找回来。“
阿茹娜和刘龙都大吃一惊,让保安队抓走了?这可是晴天霹雳,他们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尼玛,这可是不好的消息,没想到厄运降到老实放牧的尼玛头上。儿子让保安队抓走了,这下回来就困难了。
刘龙心里话,你去把他找回来,你找得回来吗?
从尼玛的话语中,他们明白了,日本人真的在到处抓人当劳工。这不是无中生有的谣传,而是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
”你就这样去找?能找回来吗?“阿茹娜也为尼玛的事儿担心。她在提醒空手而去的尼玛,既然是去找儿子,手里什么也不拿,怎么找?
”那能怎么办?我没枪,也不会放枪,也没几个认识人,打通不了关节,有什么办法?也没钱,唉,就这个命,碰一碰快看看吧,最后怎么样,只能听老天的了。“
尼玛大哥犯愁着说道。他就这样认命了。老天把厄运降到他身上,让他跟儿子生离死别。
看来,日本人真的抓壮丁,尼玛的遭遇已经摆在眼前。尼玛大哥的灾祸从天而降,阿茹娜看看刘龙,意思是你也小心点,不要被抓走。刘龙则看着远处出神,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茹娜怀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尼玛,一个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这样搭进去了?日本人那么霸道,空手去找能找回来吗?阿茹娜看见尼玛大哥这几天愁得老了许多。
“不如你去求日本人看看?”阿茹娜热情地给尼玛支招。你什么招都没有,除了求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净扯,日本人虎狼一样,求他们能好使吗?”刘龙反驳阿茹娜。刘龙想,跟日本人打交道,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们才不听进软话呢。求他们是没有用的。
”确实很难找,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没法儿去找。不如先打听消息?“刘龙说。他深深地为尼玛担心。
”那也去找,就是把我搭进去,我也去,儿子不能就这样没了。“尼玛低下头,摩挲着头发,执着地说道。愁苦在笼罩着他的内心,不用说,他的心里苦苦的。阿茹娜和刘龙看出来,这是一个父亲的责任,把他压得直不起腰来。
尼玛大哥没有办法,儿子又不能不追回来,可他又毫无办法。真是急死人了。
阿茹娜不满地瞅了刘龙一眼,心里说,别给人家泼冷水,慢慢去找,说不定还会找着。
”慢慢去找,大哥,兴许能找着。“阿茹娜热心地给尼玛大哥打气。会找着?刘龙在心里疑问。尼玛大哥真可怜,手里没拿什么,也没人帮忙,一个老老实实的草原牧民,能把被抓走的儿子从日本人手里救回来?这年头,还是枪好使。
尼玛大哥休息了一会儿,唉声叹气,继续骑上马,往前驰去。“唉,看来尼玛大哥没有办法,可是儿子又不得不弄回来,听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儿子给他养老送终呢。这可怎么办?
望着远去的尼玛大哥的背影,阿茹娜叹了一口气,”唉,可怜的尼玛大哥,这儿子一去,就很难找回来啊。他连个枪都没有,怎么找儿子?弄不好儿子没找着,他自己也给抓走,那他就惨了。“
”是啊,一旦被抓走,回来就很困难。这真是天降大祸呀。“刘龙附和阿茹娜说。
现在的问题是,尼玛大哥必须自己也小心,弄不好自己也被抓走,那就更完了。
“刘龙,你也小心着点,要是你也被抓走,我怎么办呢?”阿茹娜看着尼玛大哥的遭遇,心里害怕了。听嘛嘛说,日本人简直是疯了,他才不管是谁,听说是年轻的,都一律抓走。
可刘龙听了阿茹娜的话,只是笑笑。这使阿茹娜更加担起心来。
阿茹娜只能以不满的眼神看着刘龙。心里在不断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