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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围棋赛

五中的围棋大赛如期举行。由于报名人数众多,比赛场地从围棋协会移到体育馆内。为了不影响学习,赛程全部安排在下午第二节课后,没有比赛的同学依旧在课堂学习。

在比赛的场地上,总是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姑娘转来转去的在观战,中年人就是国家队的九段棋手——刘少京,据说那个小姑娘是他的徒弟。如果陈镜波在现场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二人正是在老家棋盘山上遇到的三人中的两个。

今天已经是比赛的最后一天,而最后一场比赛--决赛就快开始了,学校特意允许同学们可以去观看比赛。而且在体育馆内挂起大盘并由国手亲自讲解,很多爱好围棋的同学都早早地挑好位置坐下来,因为这种机会实在很难得。

场地边上,王龙正围在小琪边上大献殷勤。这几天借着副会长及服务人员的名头,王龙没少地在小琪面前表现着自己。

小琪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好几次在师父面前抱怨,却被刘少京笑着安慰道:“再忍忍,别忘了你爷爷交代的事情。再说这也是给你找师弟,你可要多上心才行。”

没办法,有些事情还要麻烦人家,比如寻找某个人等。所以,她只好一边忍着王龙的骚扰,一边痛骂着某人,“这个臭师弟,还没来就给我找这么多事,这要是找到,还不得麻烦死我。”

“臭师弟,死师弟,你到底在哪?再不出来,我们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岂不是白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让本姑娘找谁去赔偿啊!”她在心里埋怨着。

这时从大门口走进两个人来,一高一矮,正是陈镜波和杨小山。小琪的双眼一下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使劲看了看,这才确定,“真的是他,臭师弟,你终于出现了。”

王龙见小琪突然看着门发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是陈镜波和杨小山走了进来。这两个人都是平日与他不对付的,满脸厌恶地说道:“那两人不是围棋协会的人。”

小琪愣了一下,也不明白王龙为什么这样说,却生怕陈镜波跑了,急匆匆地迎上去,惊喜地叫道:“臭师弟,你怎么今天才来?”

“臭师弟?”陈镜波与杨小山同时愣住了。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茫然。

“就是你,还装什么装?”小琪生气地一指陈镜波。

“我?我好象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陈镜波似乎觉得见过这个女孩,但是叫他什么师弟,而且还加个臭字,那肯定就是认错了。

“你……”小琪闻言,气得直跺脚,一伸手拉住陈镜波说道:“你跟我来,我领你去见师父。”

陈镜波甩开她的手说道:“干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来看一场比赛,却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纠缠不清,见比赛已经开始了,急道:“我不认识你师父,你赶快去别处找找,别耽误我看比赛。”

“你,你……”小琪见他要走,气得说不出话来,总算是还记得想起师父的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镜波没理会,拉住才要张口的杨小山找座位去了。

小琪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陈镜波气得直咬牙,“哼!既然知道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还能让你逃脱姑奶奶的手掌心?”想到这儿,她突然又高兴地笑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原来是王龙跟了过来,见到小琪如花一样鲜艳的笑容,险些没流出口水来。

听到这声音,小琪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消失大半,转过头来见王龙在傻傻地看着她,拉下脸来问道:“王龙,刚才那个高个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王龙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答道:“陈镜波。”

“陈镜波,臭师弟,这次看你还往哪跑?”小琪知道陈镜波的名字后,丢下王龙一个人,高兴地向师父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

王龙看着小琪窈窕的背影,恨恨地道:“陈镜波,我跟你没完。”

~

比赛进行的激烈,刘少京讲解的也是生动有趣。不愧是国手,分析的非常到位,许多围棋知识典故信手拈来。讲解当中还不时教大家一些围棋技巧,让很多人受益匪浅。

这种低级别的比赛,往往看起来更加有趣,因为常常会出现大块的死活。而真正高手之间的比赛,局面反而索然无味。这点倒是与武功有些相似,武功越低,打斗起来越激烈,场面越好看。越是高手比武,场面看起来越平淡。但是在平淡之中,隐藏着绝大的杀机,一个应对不当,就可能生死立判。

陈镜波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比赛,忽然身边挤过来一个人,扭头一看,又是那女孩。他不由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听女孩小声说道:“棋盘山上,你输了。”

听到这句话,陈镜波一下想起来了,这个女孩不就是去年暑假时,在棋盘山顶上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吗?怪不得自己看着眼熟。再联想下去,他用手指了指讲解的中年人,问道:“刘少京是你师父?”小琪点头。陈镜波有些激动起来,又问道:“那个老人是聂棋圣?”小琪更加得意地点点头。

陈镜波呆住了,那天居然连棋圣都没有认出来,真是笨的要死。

小琪见他不说话,问道:“你怎么没有报名参加比赛,害我们直担心。”

陈镜波不解看着她。

小琪悄声道:“这比赛就是为找你才举办的。”

“找我?”陈镜波更糊涂了。

“先不说了,等比赛完了,我再告诉你。”小琪却卖了个关子。

决赛后,就是一对十的对局。其实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很有看头的对局才来的。

“下面该本姑娘出场了。”小琪忽然说道。只见她站起身来,对陈镜波俏皮地一笑后,脚步轻盈地走向场地中央。

“难道是她一对十?”杨小山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吧?”这也是陈镜波刚才想到的问题。

“她是谁呀?”杨小山忽然小声道:“这小妞真漂亮。你要走桃花运了。”他早就想问陈镜波了,只是小琪在边上没敢问。

“别瞎说,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我看你才是瞎说。”杨小山满脸的不相信。

“真不认识,就是去年暑假是见过一次。”陈镜波解释道。

“你俩说了半天,居然说不认识,鬼才相信。”杨小山撇嘴说道。

陈镜波见杨小山的表情,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没用,说道:“懒得跟你说。”转头专心去看比赛了。

参加一对十的是这次比赛的前十名同学,是准备去参加市赛的。但是与专业棋手相比,还是差得远。小琪在十盘棋局前来回走着,见有人落子,就过去应一下。虽然是一对十,却显得轻松自如。对局显得很精彩激烈,其实这都是小琪故意引导的。有时还向陈镜波方向得意地笑一下。

不出所料,对局结束后,小琪十盘全胜。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也宣告了在五中比赛的结束。

~

当陈镜波被她拉着去了后台,直到见到小琪的师父时,才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他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这可是围棋界内顶尖的高手之一,而且也是自己很喜欢的棋手。

刘少京见陈镜波有点儿拘谨,打趣道:“陈镜波同学,你可真难找啊!”

“就是,我们都找了两个学校,到这都是第三个学校了。我看找你比刘备三请诸葛亮都费事。”小琪插话道。

“我……为什么找我?”陈镜波虽然有点结巴,但还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刘少京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找你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师父,想来你也知道了,就是聂棋圣,他老人家想找你问一些问题。那天在山顶上,你与小琪下的那盘棋很不错,很有些想法,聂棋圣也是对你赞不绝口,可惜当时没有问出你的名字和学校,所以才有了现在这场比赛。第二个原因就是我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愿不愿意?”

“我……”陈镜波有点儿犹豫。

当刘少京的徒弟,他自然愿意。可是聂棋圣想问他一些问题,这事让他心里不太安定。聂棋圣这样的大国手能有什么问题问自己?自己这儿又有什么能引起他老人家的注意?此时他的头脑异常清醒。自己那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与小琪下了一盘,如果能引起人家注意的,好象只能是自己走出那几步南山棋谱的事情了。

陈镜波一个少年,本来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但实在是南山棋谱对他太重要了,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牵扯到南山棋谱上的事,不由他不多想一些儿。

“你什么你呀!赶快答应啊!”小琪在旁边直着急,又不敢说出来,因为来之前爷爷告诫过她,拜师收徒弟这事也要看缘分。在她想来,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多少人花钱托关系想拜师,师父都没答应。这次如果不是爷爷说话,师父恐怕还是没有收徒弟的心思。

刘少京见陈镜波犹豫,也不催促,显得很有耐心。只是心里面却暗想:“师父对这个少年如此上心,难道他真得知道梅花残谱的下落?”

~

原来去年他们回到北京后,聂老对那局棋念念不忘,总觉得陈镜波走的那几招妙棋在哪里见到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为此聂老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没找到线索。又因为工作很忙,寻找陈镜波的事情也推迟了。直到两个月后,聂老无意间在一本桥牌书中发现几页旧棋谱。略一打量,聂老一下就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找的东西吗?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也不知怎么就跑到桥牌书中去了。

聂老手中的这几页旧棋谱,是海外棋迷所赠,据说是一本名为梅花残谱的古书中仅存于世的几页,而且从未在外界露过面。至于为什么陈镜波能在棋局中使出来?这正是聂老感兴趣的地方。

梅花残谱是唐代的一本围棋奇书。传说蜀中张氏酷爱围棋,去益州访友途中寄居于山中农家,偶见无名棋谱,随手观看,越看越是惊奇,棋谱中妙手纷呈、奇招迭出。张氏看得如醉如痴,恍然间已至天明,张氏惊为天书,欲以重金购买,主人笑言婉拒。张氏遂居于农家观书三日,后无奈离去。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张氏于梅林中录下部份棋谱。时见落梅纷纷,谱缺花残,遂名梅花残谱。可惜,此书已于明代失传。现在,只有在介绍古代围棋的书籍中才偶有提及。

聂老虽然心急,自己却没有时间。这一下就拖了半年,直到过完年,刘少京这才带着小琪来到太原寻人。

他们先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太原的第十中、第五中、第十五中学的围棋协会中找人。幸好太原没有第五十中学,让他们省下不少时间。但就是这样也没有找到人。他们哪里知道?陈镜波虽然爱好围棋,却因为王龙的关系没有加入围棋协会,自然不会参加过围棋协会的活动。

找不到人,不但他们着急,就是太原围棋协会的人也着急。这样一个人才,如果流失在外,对围棋协会来说也是一大损失。这时有人提议,能否在全市举行一场中学生围棋大赛。只要他参加比赛,按照他的棋力,名次一定会排在前面。就算他万一失手,没有通过预赛。但只要在五、十、十五中学比赛时现场重点查找,找到人的机率也会大很多。这样做对市里青少年围棋的发展也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绝对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刘少京正无计可施,听后当即答应。如果还找不到,只能说与他无缘了。还好,就在他们快要失望的时候,陈镜波终于出现了。

在小琪焦急的目光中,陈镜波想了一下,开口道:“这事我需要征求我父母的意见。”

刘少京点点头,说道:“应该的,我们等你的消息。”

双方留下联系方式后,陈镜波告辞离去。

小琪送他回来后,担心地问道:“师父,他会答应吗?”

“随缘。”刘少京说完拿起电话向聂老汇报已经找到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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