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黄历七月十一,便是当今圣上司徒千华的生辰,这一日圣上与民同庆,金口一开大赦天下,宫内宫外一片欢腾。苏落就是在这样的鞭炮声中起床收拾,等待晚宴的到来。
“小姐,今天穿那套衣服,春儿好帮你搭配发式?”正在整理床被的春儿问道。
“红的那套吧,皇上寿宴举国欢庆,我们也该隆重些才不至失礼。”苏落说道。
“好,那套衣服颈后面是立领,那今日就将头发全都绾起吧。”春儿应答着。
“嗯,我不擅长这些,你比我在行,看着弄吧,我只要相信你就好了。”苏落笑道。
“小姐莫要拿我打趣了,再夸我就不会弄了。”春儿不好意思应道。
“呵呵……好。”苏落笑着回道。
半个时辰之后,在春儿的一双巧手下,绾起发髻的苏落犹如出嫁的新娘,美得不可方物。
“小姐,你真适合出嫁成亲。”春儿由衷地说道。
“呵,乱说什么春儿姐,出嫁成亲哪有适合不适合一说。弄好了,我们就出去吧,吃过早饭我还要再熟悉一下琴谱,昨晚练习的时候又改动了些地方,现在还没有完全熟练。”苏落说道。
“哦,好,春儿这就去备饭。”春儿连忙说道。
“嗯。”苏落点点头。待春儿出去之后,自己又照了照镜子,今日的妆容确实如春儿所说有些像新娘子,不知道到时候司徒宸见到又会说怎样一番说辞。想到司徒宸,苏落面上一红,带了些儿女家的羞涩,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苏落你是春心萌动了吗,好端端地想起他干嘛?人家是王爷,现在正忙着呢,不过以他的性子指不定又偷懒了,呵呵……”
“小姐,你一个人在哪嘟囔什么呢,这么开心?”见苏落迟迟不出来,春儿以为发生了什么,就进来看看,结果一开门刚好看见苏落对着镜中的自己傻笑。
“啊?哦,没什么。”苏落急忙收敛了笑意,问道,“春儿姐,你怎么走路也没声的?”
“哪是春儿走路没声,明明是小姐想得入神,呵呵……”春儿辩解道,“不过春儿很是好奇小姐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哪有想什么,快走吧,我饿了。”想起司徒宸这种话万万不可说,所以苏落不再理会好奇的春儿,率先出了房门。
早饭过后,春儿在苏落的吩咐下陪着银霜整理傍晚进宫的行装,尹光则外出试着打探消息,苏落一人回了房间练习,虽然乐曲琴法自己早已了熟于心,但毕竟是皇上的寿诞,自己不敢大意。更何况宫内耳目众多,自己的一点差错或许都可以给司徒璃和司徒宸带去麻烦,所以今日苏落的练习慎之又慎。
忙忙碌碌不觉间就快到和司徒璃约好的时间了,苏落在春儿的帮忙下梳洗穿戴,隆重打扮了一番。
“如何,春儿姐可还满意自己的手艺?”穿戴整齐后苏落双臂伸展,转了一圈展示给春儿看。
“嗯,小姐穿什么都好看,配这妆容更好。”春儿点头称赞,而后突然看向苏落的眉间叫道:“差点忘了,小姐的眉间还少些东西。”说着不等苏落作何反应,就拉着苏落坐下,用朱砂在她的眉间点了三瓣桃花,完工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春儿姐,你是真得打算把我嫁给这寿宴吗?”苏落无奈道。
“哈哈,小姐说笑了,你这么美,就是我想也怕是好多人不答应呢。”春儿玩笑道。
“你呀!”苏落起身点了下春儿的头说道,“那请问春儿姐,我们现在可以出门了吗?”
“嗯嗯,随时可以。”春儿应道。
说罢,两人不再耽搁时间出了房门。来到前厅,银霜和尹光早已等候多时,银霜也换下平日的装束,改穿丫鬟宫装。尽管二人早间早已见过苏落的妆容,虽然那时还未着这身红服,但已经很是令人赞叹了,现如今见到盛装出席的苏落,二人早已不知该如何形容,暂时失了言语。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为何你们如此表情?”苏落问道。
“很美。”银霜最先反应过来,“怕是今夜你要大放异彩了。”
“嗯。”尹光同意地点点头,心想南宫寒要是再不来,怕是这苏落就真得要飞走了。
“这么夸张吗,早知道就不弄这么隆重了,现在重新弄怕是来不及了,只愿今晚无事才好。”苏落见对自己已经很熟悉的二人都惊叹不已,看来这宴会上想要低调行事的计划是不可能了。
三人听苏落如此言语,当下也明白几分,现在即使想换得低调些也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晚宴一切顺利,小姐不要牵连其中才是。
申时刚过,璃王派来的人准时出现在了小院门外,苏落也不多话,带着银霜随陈修一起离开了小院,因为之前的议论,一路上苏落都戴着面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了京都天下,苏落和银霜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陈修驾车随侍在外。不多久就来到了璃王的行宫门前,与璃王等人汇合。
下了马车,司徒璃将苏落引见给自己的侧妃:“雅儿,这就是本王这几日常和你说起的苏落苏姑娘。”
“清雅见过苏姑娘。”玄清雅施礼道。
“王妃请起,民女愧不敢当。”苏落急忙上前扶起她,“该是民女先来拜访才是,望王妃原谅民女的失礼。”
“清雅不敢计较,王爷说过,自你来京都后就一直忙于贺寿曲谱之事,替王爷分忧,该清雅道谢才对。”玄清雅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二人就不要互相客气了,再不走天色就晚了。”司徒璃及时出面才避免了她们二人继续恭维的话,“雅儿你就和苏姑娘一道,进宫之后带她做到女宾席位,有什么事就吩咐陈修,本王先行一步。”
“是,王爷放心吧,清雅会照顾好苏姑娘的。”玄清雅点头应下。
见苏落也无异议,司徒璃说道:“好,那本王先告辞了。”说罢翻身上马,先行离开。苏落则跟在玄清雅身后进了一辆马车,因为有四匹马牵引,所以内里更为宽敞舒适,玄清雅和苏落在里间相对而坐,银霜和玄清雅的丫鬟在外间陪同,陈修驾车向宫中行进。
“回京以来,王爷一直忙于宫内之事,怠慢苏姑娘的地方请多多见谅。”马车内玄清雅先开口道,没等苏落回话就又接了一句,“总是苏姑娘长苏姑娘短的叫着显生分,不知清雅可否直接称你落儿?”
“嗯,王妃不必如此客气,叫着习惯就好。”苏落客气地应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和对方有些隔阂,亲近不起来。
“嗯,那你也唤我清雅吧,这样亲近些。”玄清雅热情地说道。
“民女不敢,爷爷一直教导尊卑有别,王妃还是不要为难民女了。”苏落婉转地拒绝。
“既然如此,那随你吧。”玄清雅淡淡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敏感的苏落还是觉察到了对方的不悦,于是接下来的对话更是小心应对,尽量顺着对方的想法来。
好在后面玄清雅并没有说些什么为难苏落的话,只是问了些苏落是如何被司徒璃选中的以及其他有关音律的事情,苏落内心斟酌一番后全都告诉了玄清雅,不过略去了有关司徒宸的事情。虽然大多时候司徒璃和司徒宸会一起出现,只是苏落感觉两人其实并没有那么亲近,因为司徒宸每次唤司徒璃二哥时给苏落的感觉就是一个寻常称呼,并不带情感。
谈话间马车就到了正和门外,陈修提醒二人后,玄清雅才止住和苏落的对话,带着她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