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初生,冬日的阳光,微弱的照在山谷间,很是无力。
在阳光下,趴在我肩上的东西,反射着冷冷的寒光。我的后背上,也传来丝丝透心彻骨般的冰凉。
是条白蛇!从它的口中,传出阵阵让人作呕的腥臭味,还不时发出“嘶嘶”吐信声。它的身子还不停的缠在我身上,慢慢缩紧。
我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痴痴的愣在原处,本能的发出了“啊~啊~”的惊呼声。
我天生就畏惧这种爬行动物,而且小时候就曾被咬过,导致如今长大后见到大点的蚯蚓,心中都有点发怵,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今在之前精神高度紧张下,又碰到如此瘆人的事情,脑门上不由的流下了冷汗,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几近倒下。
走在前面的风子和王守道,忙于赶路,又受到后面追兵的喊扰,没有听到我的惊呼声,他们快步疾行,瞬间就没了踪影。
慌乱中,我依稀能听见后面追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在这种刻不容缓的情况下,既要脱离白蛇的缠绕,又不能落入敌方之手,实难抉择。当务之急是摆脱白蛇,我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缠绕力,越来越大。如果继续下去,怕是没等到追杀的人,就提前去见马克思了。
我平定一下狂乱绝望的心情,狠狠的挤了下眼睛,左右扫视了一下四周。强迫停滞的大脑,让其飞速旋转。别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力更生。
真是急中生智,突然一个念头浮入脑海:所谓的追杀与我何干,安禄山的人又不认识我,只会把我当成路人甲乙,那追杀之事就不成立了!能不能借他们之手除去我身上的束缚呢?况且如此之窄的山道,料想他们也不会作壁上观的!
想到此,我不禁深吸了口气,防止被白蛇缠绕窒息,以此拖延时间。
“哎呀!妖怪,前面有个人头蛇身的妖孽!”安禄山的爪牙,行动很是迅速,猛然看到我身上的白蛇,也是愕然畏惧,停在原地望而却步。
“大家不用害怕,此事肯定是王守道使的障眼之法,我们受他什么机关暗器、弩箭响雷之类的苦还少吗?来!大家一起放箭,看他的肉眼凡胎能不能躲得过!”一个官员口气的说道。
听罢此言,我心头一震,叫苦不迭!我不清楚王守道能不能躲得过,但我知道这番箭雨下来,我身上的箭羽都比得上孔雀开屏,就算拿去串肉,都可以开几家烧烤分店的了!物尽其用,死了都要散发最后的光芒!还有,我建议诸葛亮草船借箭时,不妨考虑下我。
“唉,我还等着祖国的召唤,建造大好河山呢?说好的社会栋梁、八九点钟的太阳,就这样命绝于此地!”,想罢我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嗖~嗖~嗖嗖”一阵箭雨过后,只感觉浑身瞬间解脱,如释重负一般。
白蛇身中数箭,忍痛从我身上爬下,又呼啸一般飞向人群。
我这才看清那条白蛇,蛇身如人大腿般粗壮,长约三米,通体白色鳞片,在阳光下隐隐发亮,透彻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为首一人,首当其冲,被飞去的白蛇一把卷住。白蛇昂了昂头,随即一低头便咬向那人颈部,动作快如闪电!余下之人,丢盔卸甲,狼狈鼠窜,一哄而散。
我愕然站在原处,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久久不能平静!
“哥们,没事吧?”这时身边忽然响起了风子的声音。原来,风子他们忙着赶路,忽略了身后的我,等他们发觉,才意识到我落伍掉队了。于是赶忙回来找寻,刚才的场景,他们也都一一见到。
“没事,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等会那群人可能还会回来!”我惊魂未定说道。
“这也是奇了怪了,冬天哪里跑来的白蛇呀?现在不是冬眠期吗?”风子一脸狐疑的问道。
“蛇都是冷血动物,按理说这种天气,它们是该冬眠的。可能是受到什么惊扰,突然复苏了!它惊醒后,一般会第一时间找温暖的地方,继续冬眠。所以说,刚才它缠在袁公子身上,并没有攻击,也许是感到非常舒适吧!然而安贼的人袭击了它,才激怒它发起攻击”,王守道回答道。
“你们看那条白蛇!”风子张大着嘴吃惊的说道。
此时,白蛇咬在脖颈上的牙齿,在盛怒之下呲咧出来,冒着冷冷寒光,很是可怕!白蛇没有采用以前的吞食方式,而是不停地吸吮着什么,咬噬处“嗞嗞”的冒着血液。只见被咬到的人,身形逐渐变瘦。
“它在吸血,以便补充能量和热量!这也是它最直接的,不让自己冻死的方式。”王守道在一旁补充着说道。
这时风子还想说着什么,可是只见那条白蛇摆脱了安禄山的人,转眼间就向风子扑来。
我看在眼中,急在心头!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白蛇就要扑到风子身上。
只看王守道迅速从随身包裹中,拿出把短刀,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刀落,狠狠的砍到了白蛇的头部。白蛇负痛,带着刚才中的箭,一溜烟的钻向山间,顷刻间无了踪迹!
风子立在地上满脸错愕,惶惶然的说道:
“我和它何怨何仇?冤有头债有主!安贼伤害的它,你去找他们呀,何必为难我啊!畜生就是畜生,真是没法讲理去。”
王守道替我检查下了身体,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基本无碍,于是便督促大家赶紧离开,说是白蛇最为灵性,也最为记仇,还需提防它回来报仇!
风子在一边依旧耿耿于怀,心有余悸地嘟囔着:
“什么灵性?我看就是个糊涂虫,好坏不辨,是非不分,真是浪费了它的好名声!”
大家离开此处后,三步并做二步,很快就到达山顶。一路上,大家商量着下步该如何打算。
王守道建议我们和他一同回九原去,说现在非常时期,叛乱时代,很是需要人才,尤其需要像我这样的,能观天象识风水、占卜掐算之奇才。我听见后一片惶恐,看来是忽悠大了。
再一寻思我和风子现在是无家可归,“虫洞”之事一筹莫展,傍个郭子仪这样的大树也好乘凉,再说唐朝历史我也略之一二,混了个人身自保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回家,还是从长计议吧!于是和风子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和王守道一起去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