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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望的恶梦

医院门口,雪汐走下出租车,看着这白色高楼的大医院,心里无比的恐惧。她不喜欢医院,更害怕看见医生无奈的表情。

雪汐走到手术室门口,看见姨妈和妈妈都在门前的椅子坐着,妈妈面容憔悴,六神无主。

“妈,爸爸怎么样了?”雪汐站在边上。

妈妈看见雪汐回来了,焦急的拉着雪汐:“你爸爸在里面做手术,已经进去五个小时了,雪汐,怎么办,你爸爸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妈妈已经泪流满面。

雪汐拍拍妈妈的背:“没事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雪汐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担心呢,毕竟血浓于水,那个躺在手术台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在陌生,也终究是会牵挂的。

手术室的门,仿佛阻隔了所有对生命的期盼。医生口罩下的表情,承载了所有家属的牵挂与绝望。

门前等待的家属,有些绝望的哭泣,有些担忧得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唐杰的家属,唐杰的家属,病人出来了!”护士大声喊到。

妈妈和雪汐立刻上前,“病人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要送去重症监护室,家属跟我来一下办公室。”医生疲惫的说道。

医生办公室,妈妈紧张的拉着雪汐的手。“唐杰的手术,还算比较成功,但是由于出血量太大,整个脑室覆盖了百分之六十左右,我们花了六个小时来清理瘀血,修补爆裂的血管。接下来,就要看病人自身的造化,如果他这几天过了危险期,就要看他什么时候醒来,由于压迫神经,有可能苏醒,也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个就不好说了,还有手术后的并发症,都需要病人一关一关自己挺过来,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在重症监护室里,家属每天下午两点,可以进入探视半个小时。由于病人病情严重,家属需要签一系列的同意书,如果有危机情况,医院会打电话通知,”医生耐心的分析着。

妈妈发抖的手,用力的握紧笔,签着一张又一张的字。

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妈妈失声痛苦,姨妈在旁边不停的安慰。雪汐看着重症监护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重症医学科,心里不禁颤抖。

在门口煎熬的等到了两点,护士说穿好防护服,消毒好就可以进去了探视了。

雪汐看见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全是深度昏迷的病人,心里很难过。刚刚在外面听见别的家属说有些已经躺在里面两三年了。

“爸爸,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要快点醒过来,要努力的挺过难关。”雪汐看着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爸爸,全身插满了管子和各种仪器,眼泪流下来。妈妈一直拉着爸爸的手哭泣。

每天,雪汐和妈妈都期盼着爸爸醒来。

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医生打电话来说爸爸醒了。雪汐和妈妈到医院,医生说病人刚醒,还没有恢复神智,但是可以转到普通监护病房了。

伯父打电话跟雪汐商量着爸爸的事,最后决定送爸爸回重庆,毕竟那才是自己的家。

救护车开了接近八个小时,一路上爸爸的情况还算稳定。到了重庆,伯父已经和军区医院的医生在军区医院等着了,两边的医生做好交接以后,就直接把爸爸送进普通监护病房了。

爸爸的意识一天比一天清醒,已经能说话了。

回到重庆,雪汐就在区里的重点中学继续上学,星期六星期天就去看爸爸。

就这样过了一年半,爸爸的病情并没有好转,手术后的后遗症反复的侵蚀着爸爸的身体,情况也越来越糟。妈妈也绝望至极!

“病人现在这种情况,你们家属可以考虑接回家去,我们医生能做的都做了,你们尽量满足病人的心愿!”医生看着雪汐和妈妈说道。

“那就回家吧,他是想回家的,”妈妈绝望的说。

爸爸回到家,没了那些机器在身上,感觉轻松了好多。“雪汐,爸爸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没多少时间,你小时候爸爸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爸爸心里一直觉得内疚,如果来生我们有缘再做父女,爸爸一定会在你身边陪你长大。爸爸希望考上大学,以后要照顾好妈妈,努力的生活,以后幸福的活着。”雪汐点点头,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雪汐心里明白,在生命面前,她无力改变,五年前就是这样,虽然痛苦,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的愿望就是,完成爸爸的心愿考上大学。

从小就努力的学习,即使家里遭遇变故,她也一直都很努力,她一直没有忘记对哥哥的承诺,高考对她这样的尖子生也不算难事。

以学习的成绩,报考国内任何一所重点大学都没问题,但她还是选择了化妆专业顶尖的上海美斯利国际大学。

午后,天灰蒙蒙的,雨也越下越大。雪汐拿着录取通知书,走到爸爸身边,“爸爸,我考上大学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妈妈的,我也会好好生活,”雪汐悲痛的哭泣着说。她知道爸爸一直在坚强的撑到这一天。

爸爸看着录取通知书,拿在胸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雪汐跪在地上,拉着爸爸的手,不停地哭着。

妈妈突然惊声尖叫,向楼上冲去,姨妈看着不对劲,就跟了上去。伯父和雪妍在一旁陪着雪汐。突然姨妈在楼顶大叫,“雪汐,雪汐,快点出来!”

伯父和雪妍先跑到外面院子,雪汐也跟了出来。妈妈站在五楼的天台上,姨妈在旁边不停的哭喊着,也不敢靠近。

雪汐吓懵了,抬头看着妈妈,哭泣着说不出话。

妈妈看着雪汐,大声哭泣喊到:“雪汐,妈妈不能没有爸爸,妈妈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话音刚落,妈妈就从楼上纵身跳下。

雪汐看着躺在地上的妈妈,周围一片血迹,跪倒在地,晕了过去!

雪妍赶紧和伯父把雪汐扶到床上躺下。村子里的人都赶过来帮忙,伯父也开始通知亲戚朋友。

村里的老房子,以前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就盖了三层,后面听说要拆迁了,爸爸又请人加盖了两层。

“不要,妈妈,不要,”雪汐哭喊着醒过来!雪妍赶紧拍着雪汐“雪汐,醒醒,醒醒。”

盯着天花板,雪汐没有说话,用手擦干眼泪,起来准备出去!

雪妍:“雪汐,你好好休息一下,伯父和亲戚们在外面处理呢!”

“我没事,现在我还不能倒下。”雪汐走到客厅,灵堂已经布置完了,雪白的大纸花中间放着爸爸妈妈的合照。雪汐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想哭却哭不出来!

忙了好几天,丧礼处理好了。

伯父和雪妍把雪汐接去伯父家了。雪汐连着几天没吃什么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蹲在墙角。

命运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击打着雪汐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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