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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许梦洛拎着包来到千轩尼,一个千轩尼大概就可以把这些全部都搞定了吧,在若大的商场里就跟寻宝似的,无头苍蝇般的东张西望,正找到了铁盒装的那种携带式的筷子勺子时,背后的两个穿着千轩尼工作人员制服的女人正清理整摆着后面那堆货架,很随意的聊着她们上层公司的八褂,本来没怎么注意到她们的对话的,虽然议论声也很小,可是无意当中听清了其中三个字“刘明宇”,这让许梦洛还是免不了的产生了好奇,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选产品似的靠近了点听,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说得表情绘声绘色的:“我最近听我老公讲啊,说是那个花小姐跟刘经理已经离婚了,刘经理现在都不在公司了,整个公司都被花小姐掌控了,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老板了。”

“我也听说了,本来还不太相信呢,你老公是总部的人应该最清楚了,听你一讲就感觉真的了,这离婚也离得太快了吧,才刚结婚多久呀,哎,有钱人真是这样爱折腾呀!”那个女人有些惋惜的说。

“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啦,不管穷还是富,闪婚闪得快离婚也离得快,要不就是受不了生活的压力就是抵抗不住时间。”那位女人也有些感慨道。

听到这里,许梦洛有些想不通了,怎么会离婚了呢,按道理来讲,刘明宇不是那种做好决定很容易反悔的人啊,在她印象中他的责任心都细致到想要照顾到身边每一个人,就和当初他既然结了婚,其实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觉得他应该放弃了挣扎了,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应该是做好决定结婚的,难道是花影要和他离婚?

怀揣着这些杂乱的心思,拎着一大带物品挤着下班期间的高峰期回到了公司,当我思绪还飘着坐上电梯的时候,白江和易小新一起从电梯里下来同时看向从外革命完成任务回归的我,然后我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状态和表情运回我的灵魂时,他们已经如同风一般的呼啸而过,我更加沮丧了,电梯门开了,我一抬头突然发现一张灰头土脸,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表情很窘,妆很花,眼睛无神,妈呀,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机器人似的把充电宝充上电,然后打开电脑,查看机票的时间,刚好看到有一班七点钟的,在十点之前早上的一班,打开手机,这个时候已经19:40了,该下班了,打个电话给易小新确认一下:“喂,小新,明天早七点的可以不。”

“可以,但是要把我的票换成你的。”

他的语气很平和,可是我却受惊吓了,连忙紧张了的问。

“我的?我去做什么,不是一般你跟着去就行了吗?”这下我提心吊胆。

“我老婆今天晚上不太对劲,医生说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要生了,你就帮帮我,辛苦一下吧,她怀孕期间我一直都没照顾一下,这次我想陪着她共度难关。”

易小新说得真诚而哀求,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问:“那白总知道吗?”。

“我马上就会跟他讲的,你放心,谢谢你啊,梦洛。”

许梦洛长叹一口气答:“哦,那好吧。”

“记得把买的那些东西核查一遍,别漏了,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熟悉的话买东西蛮难的。”

“嗯,我知道了。”

“明天主要工作大概就是记录白总跟客户的一些对话,客户给予的一些重要的信息啊,合作意向,还有要用到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放在我的第一个抽屉里了,记得大致粗略的要看一遍,这样到时候白总说要看什么资料的时候,你可以有印象的拿出对应的给他,避免慌乱。”

“嗯,好的。”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有事打我电话,辛苦了。”

“好,祝你老婆顺产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谢谢,记得不懂的打电话给我”

“嗯,拜拜。”

看着订票信息成功提交叮的一声出现在画面中,许梦洛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的命啊,真的是太好命了!苍天不负我此等小强的生命力啊,非要打压。

第二天一早上七点钟赶到机场,上了飞机之后看到白江正在靠着窗户的位置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脸皱眉的查看工作着。许梦洛沉默的在旁边位置上坐下,生怕一点点的声音触动到他的哪一根神经了,可是在飞机上还工作,未免也太拼吧,想想不管是坐车还是坐飞机许梦洛一向的习惯都是睡觉,因为她总是会感觉看什么都有点晕晕沉沉的。

“有没有带眼药水”白江淡淡的开口吩咐了。

“哦,有。”像个佣人一般的递给他。

看着他修长的一双手平和的仰着头滴好眼药水之后便倒在窗户那边睡觉了,许梦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姨妈来了,一直感觉很饿想要吃东西,平时都不怎么吃重口味的,今天却特别的想要吃酸的辣的,吃了飞机上的早餐以后很快就又饿了,又点了一份牛肉炒饭外加水果和小杯红酒,吃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刺激性的声音飘了过来“味道太重了”,然后他跟正在寻问他要吃什么的美丽空姐说道:“把炒饭收走吧”。

许梦洛的脸一下子就被冰冻了,天哪,炒饭没了还吃个啥,正餐都没了吃餐后甜点吗?闷闷的小声抗议道:“我很快就吃完了。”

“有油烟味,克制食欲吃水果有利于健康。”白江振振有词的挑衅道。

“为什么,我又不需要减肥。”

“那也要保持,公司也是看重形象的。”他冷淡的说。

“可是我饿呀!”

“连饿都忍受不了,还能有什么自制力”。然后上过飞机以后的白江就喝了两杯咖啡,什么餐都没点的,一句话差点噎死许梦洛,就闭上眼睛倒在窗户的那边睡去了。

默默的看着收走的牛肉炒饭,嘴里忙塞了几块苹果,然后把红酒一饮而尽,望着那一冰山脸,很是郁闷,如果连饿都能忍受得了,那还是不是人类了。

水果就是促进消化的嘛,许梦洛跟在白江的后边,嘟着嘴巴很不情愿的摸摸扁扁的肚子,看着旁边小吃店有卖热狗的,舔舔嘴唇吞吞口水,刚刚赶紧跟上,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去买根热狗吃下,他一盆冷水浇过来“不要老想着吃。”

许梦洛瞪大了两个眼睛,望着走向大门外那个挺拨的身影斜睨了自己的那一个眼神,难以置信的觉得自己在白江的心目当中肯定又渺小挫败了很多,低着脑袋快步的跟了上去。

当我们一起坐车到达那个GC公司时,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有人招待的那种感觉,就是只有一些忙碌的身影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的,白江告诉前台,我们要见的是总经理肖先生,前台说他现在正在开会,让我们稍等片刻,然后带领着我们到了客户的休息室,里面有沙发,有电视,有各种饮料咖啡之类的,休息室里面人稍微少一点,白江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就这样我们尴尬癌的坐了两个小时,终于按捺不住想要上前问点什么的时候,白江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冷不丁的说了句:“下去问下前台,开完会了没有。”

“哦”许梦洛冲进一群陌生人的电梯里,跑下去问了前台美女,说已经开完会了,便和我一起上来了,带我们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先是客套的大家握了握手,笑了笑,然后切入正题,肖总是个中国人,但是合作商有一方是外国人讲英语,白江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坐肖总那边,给他翻译迟先生讲的话。”

肖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那种老企业家的感觉,身材也粗壮,脾酒肚,看似谈笑风生,表面无心事的人一样,听着许梦洛在他身旁的翻译,连是笑笑又点点头表示同意的表情,讲着话还挺稳的,白江在一旁几乎没怎么讲话,偶尔拿起资料给两位看,然后一一细细的一会用英文一会又用中文解读给他们听,在侧面看着他认真解说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让许梦洛有点一瞬间的放空了,不是很美的场景,也不是最爱的人,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他变好听的声音往外蹦出的感觉,给人有种恍惚感,和他对她讲话时的毒舌感相差甚远。

接着那一群人貌似谈得还挺好的,下了电梯自然而然的去到了酒店包房内愉快的开启了大餐模式,不过许梦洛在这个时候只当隐形人,在他们背后站着翻译,超喜欢喝酒的肖总开启了霸桌模式,硬是兴致上来了,要迟先生和白江都喝酒,自然语言上的不好沟通,使得这个兴致在白江身上洒开了网,白江不一会儿就被灌得眼睛飘忽忽的,但脸一点也不红就是有点冒冷汗煞白,显得他表面好像意识非常的清楚,最后肖总在还比较清楚意识的迟先生和助理的挽扶下出了包厢,我默默的盯着满桌都没怎么动的菜谣,直觉得可惜,口干得不行的喝了口茶水。

等这场集合要散了的时候,翻译到了最后一刻才能停止,而这时许梦洛的喉咙已经哑得不行了,只是像是卡着也卡着清清楚楚的翻译到最后了,只不过声音不好听罢了,强忍着脚上的酸痛,问道:“白总,我们可以回酒店了吗?”

“回吧。”白江冷冷的语气回道。

他一起身,差点摔倒了,踉跄了一下,许梦洛跑过去想要快点挽扶着点,他扶着墙壁站起来东歪西歪的走着,望见许梦洛挽扶他胳膊的手,冰冷的带着些命令的语气说:“不用。”

许梦洛皱皱眉,难堪的缩回了手,跟上他的背影,那一夜许梦洛完全是饿着太累的睡着了,要说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担心白江喝醉了吗,她的担心完全被白江给抹杀了。在白江要进酒店房门之前,住在隔壁的许梦洛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要不要醒酒的汤还是什么的,我去问酒店的人要。”

他就回了两个字:“不用。”

既然都拒绝得这么彻底了,再有多余的担心起不是自作贱。

第二天一早上实在是被饿醒了,在酒店大堂里坐着吃早餐的时候,白江在我对面坐下,明显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修长的手递过我一个纸制的白色带子,里面一看是一整套西装吧。

“拿去干冼。”然后他面无表情的,又自带优雅的喝着咖啡,用叉子吃着切小块的烤吐司面包。

奇了怪了,酒店不是有干洗服务的嘛,正想问问,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把话全吞回肚子里了,“哦”了一声的我肯定也是想着像他一样优雅的喝着咖啡吃着面包,吃饱喝足以后再去找干洗店,可是我一口咖啡还没下咽,又响起了他的专属自带紧张感的钟声。

“只有20分钟时间,我能等的。”他优雅的低头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淡定的吐露着话语。

这一炸呼,许梦洛赶紧没了形象的一手拿面包往嘴里塞,一边踩着高跟鞋往外小跑,在这个人生又地不熟的地方,要如何找干洗店呀,招呼了个的士,“师傅,你知不知道这周围最近的干洗店在哪啊。”

“知道,就在前面十字路口那里。”和蔼的师傅说道。

我坐上车赶紧让老师傅往那个干洗店赶,到了的时候“师傅,您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咱们就还是回去酒店那里,好不。”

“好吧,不过要快点,要知道我们开出租车的就是赶着时间才能赚点。”

“好的,好的。”

我把衣服交给干洗店的老板娘,在我转过身的一刹那,有一个身影从我面前晃过,很像刘明宇,他走过去了一段路程,我望着他的背影,脚步始终无法移开,不知道当时哪里涌现出的好奇和勇气,我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卯足了力气的去追赶,脑袋其实在当时并没有任何想法,空空荡荡的反而让人难安的想要得到一个“是不是他”的答案,跑了一段路程,在一个个巷子的拐角处,人群的穿梭中,当我真正再没办法看清那个背影的时候,我来不及气喘吁吁,在巨大的迷宫当中迷了路,当我努力走出深巷,打完的士,回到酒店时,白江正站在门口,看得出他的脸黑得很吓人,很像小时候老师要发火的那种状态。

但是当我回过神来,连一句对不起都卡在喉咙说不出口的时候,他就这样默默走开了,司机的车在酒店门口正等着,他没说什么就上车了,自然跟在身后不敢吭声的我,钻进了车里,在后排坐着,我的脑海当中却还是浮现了刚刚的那一幕,我发现,很深刻的发现,我还是会想他,只是会不露痕迹,也许只是在某一瞬间触动了某一个点的时候,但正因为深刻所以哪怕只是一点,也是我的全部。

这天工作还好没那么累,签完合同,然后领导吃饭,我坐陪兼翻译,等着吃完饭就回酒店了,开始准备订明天一早回去的机票,不一会,隔壁的白江打电话过来问:“把感冒药拿过来,还有安眠药,牙刷和杯子。”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讲完就挂了。

翻着包包里准备的这些,还是为小新的专业态度称赞不已,果然需求的就是这些,拿着这些,按了按门铃,不一会,白江的那一副代表性的臭脸出现了,拿过我递给他的这些,心里感觉有点纳闷,看着他手里又是感冒药又是安眠药又是喝咖啡,一脸呆愣的许梦洛疑惑的问:“不会中毒吗?”

只见他脸有点轻微的抽搐,眼神却还是轻蔑性的往那些药物扫了一眼的说:“去买件浴袍来,然后把干洗的衣服取回来。”

这让许梦洛不得不深信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人来着,假装掩盖愤怒,无语的微笑着小心翼翼的假装温柔的问:“酒店不是有吗。”

“你信不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可能会叫你去买床被子或者床单回来。”冰山脸的他毋庸置疑的说完就无情的关门了。

我愤怒的望着紧关的门,小声的咒骂道:“怪人,怪物,妖怪…。”

然后认命的跋涉在路途中,打个电话发泄下好了,“喂,小新,你老婆生了吗?。”

电话那头是鲜明的对比呀,小新开心的说:“生了个儿子,哈哈。”

“这么好啊,你老婆太厉害了,恭喜啊。”

“谢谢,诶,你怎么样了,明天该回了吧。”

“嗯,现在不怎么样,大晚上的叫我去买裕袍,你说他这人怎么这么怪呀,酒店有干洗也不要,有浴袍也不要,他是一直都这样的吗?”许梦洛愤愤的诉状道。

“他说的这些还不难啦,有一次他让我去帮他买沐浴露啊,牙膏啊,洗面奶啊这些的,据说他唯独那次忘记带这些了,贴身要用的东西他都是这样苛刻的,搞得我半夜在荒无人烟的一个地方去找超市,那叫一个心累呀!”小新讲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是吧,他这样谁受得了啊,将就将就不就好了嘛。”许梦洛不理解的问。

“一开始不习惯啦,后来慢慢就好了,他就是有洁癖还有强迫症,时间长了发现也还好,慢慢的我都变得喜欢上爱整洁爱干净了,但就是每天都很提心吊胆的,每一刻都很紧张,万一哪又出错了,怎么办,这种。”

“小新,你受苦了。”许梦洛深表同情。

“你加油啊,明天就回了啊。”

“好,拜拜。”

刚挂了电话,白江的电话就过来了,小心翼翼的“喂”。

“买好了吗?”

“我还在路上。”

“快点,二十分钟OK?”

“OK”弱弱的答应他的要求。

这次还好在周围的商店有专卖居家服的,买了一套白色的回去,敲开门,白江仍是穿着正装,只是西装脱了只穿了衬衣领带有些歪了,打开门,他就往里面走,在沙发边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一堆资料在桌上整齐的摊开来,看来他正在工作,许梦洛放下裕袍,白江就递给她一个笔记本,“以后记得要随时带着。”

正在许梦洛搞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意思的时候,白江抬头愣一眼傻傻站着的许梦洛:“你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性质吗?要随时记笔记,还是你觉得你的脑子很好使。”

然后讲完这句话他就开始进入正题了,说了一大堆,一到工作上的事情,他一个晚上他都说不完,真的,噼里啪啦的,而我就是站在一旁拿着笔记着重点,递笔,递计算器,递订书机,当我忍不住打嗑睡的时候,眼睛在不停的战斗,小腿开始变肿涨,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松口了一句:“好了,你去休息吧。”让许梦洛从麻木中惊醒。

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脸色有点潮红,眼睛血丝很明显,却还是发现不了他疲惫的状态,默默的准备收拾收拾然后回房间睡觉了,盯着电脑的他看着我还没走,要收拾资料的时候,他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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