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走了。”关晴含着泪在车站与父母告别。她第一次出远门,即兴奋又恐惧,前方的象牙塔会是怎样的?应该是山水连绵的秀美地方吧!
“路上小心!”福梅坚强地忍住泪水,微笑地看着公交车远离了视线。
“飞走了,她长着走羽膀飞了!”常宽很难受,兀自一人走出客运站,将福梅远远地拉在了后面。
关晴看着窗外秋天的风景,一路上都是收获的景象,她好奇地看着一幕幕走过的情景,把离家的悲伤抹掉了。尤其是经过巴彦贷的时候,一排排杨树让她想起孤独的张小南,他还会在老地方等我吗?
福梅一人在路上伤心地往家走,她的眼睛红红的。快到家了,她看到杨树下有个小伙子很像关晴的同学张小南,他对这个送鱼的小伙儿印象很深。张小南此时也看到了福梅,怯怯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咋办。
“你是关晴的同学张小南吧!”福梅看着小伙子不错,自己凑过去搭话。
“就是,阿姨,关晴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她考上大学了,今早刚走。”
“她考上大学了,什么学校?”
“西北农业大学,听说你也上大学了,好好学。有什么事只有等关晴放寒假再说了。”
“好呢,阿姨。有什么事让我干的吗?”
“没有什么事,快回去吧!”
“再见,阿姨。”
今天是星期天,张小南原本想关晴已上班,带她到葛慧那里聊天,可没想到关晴走了,而且走的那么远,她能行吗?张小南无力地走着,他想找人说说话,可找谁呢?
“葛慧,葛慧。”
“咦,怎么是你?有事?”
“找你聊会儿,关晴考上大学走了,知道吗?”
“当然知道,通知书是我送的呢,她走的急,你没跟她见面?”
“没有,见到她母亲了,说关晴考上大学走了。”张小南说话声音小,他四处张望着像似丢了魂一样。
“关晴考上大学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呢。”张小南勉强笑了下,赶紧转移话题。
“明年,你一定要考上。”
“说实话,我现在对学习没有劲儿,明年如果考不上,我就帮我妈妈种菜。”
“别想太多,好好复习就好了。对了,杨小花好吗?”
“她回来过一、二次,她还是那样。不过,每次都提到你,杨小花真的挺喜欢你。”葛慧笑着调侃起来。
“说啥呢,我咋不知道。”
“你喜欢关晴,对吧!关晴去了咸阳上大学,指不定回来就带个相好的呢。”
“就是。”
张小南心里很难受,不想聊天了,他想一人好好静静,他告辞了葛慧径直骑车来到伊犁河。河水悠悠地流淌着,就在五月,他俩还在这里钓鱼唱歌,无比快乐。而如今,只有他一人静座在空旷的河边,任思绪一波一波的涌动。
“哥哥回来了!”张娜娜在察县的院中大声喊,她的手中拿着玉米大口吃着。
“慢点吃。”老张看着女儿的吃相,微笑地看着。
“怎么才回来?学校的生活怎么样?这里有封信,怎么发到我那里了?”老张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白色封皮的信给一张小南。
“信?我的信?巩留县的小梅?”
“小梅?小梅是谁?”老张一听是女孩的名字,有点儿纳闷起来。
“我在巩留县大营盘当麦客时认识的,她父亲腿不好说过两天来伊宁市看病。”
“噢,如果是你朋友,她们来了找我吧!”
“好。”
张小南想起在巩留县当麦客时的快乐时光,还有小梅温情的目光,无论如何,小梅的事情一定帮忙办好。他走进卧室,开始给小梅写信。在院里,老张和父母在聊天。
“你们过的好吗?小杨的脾气还是那么大?”老张的母亲关心地问着儿子。
“她就那样,不管她,我现在有张娜娜在身边就行了,张小南上了大学,以后给他找个工作,娶个媳妇,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们自己能过好就行了。我们不用你操心。”老张的母亲担心地看着老儿子,她装了点儿刚晒好的辣皮子给老张。“拿去吃吧!以后没来别来了,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了。”
“奶奶爷爷,哥哥再见!”老张和张娜娜走了。院子一下子空落了许多,张奶奶想起刚才的信,就问正在搬玉米棒子的张小南。
“那个小梅,你们关系很好吗?”
“还可以,我在巩留县大营盘的时候帮她家收过麦子,她家的樱桃可好吃呢?我带来的樱桃就是她家的。”
“那女孩漂亮吗?”
“奶奶,你问这干什么?”
“如果你喜欢,让她先来让奶奶瞧瞧,你大学毕业就让你们结婚。”
“奶奶,说什么呢,我没那意思,人家小梅是带她父亲来看病的,您想到哪儿去了?”
“意思可以慢慢培养嘛!”张奶奶笑着看着孙子,是呀,张小南长大了,不几年就该结婚了。
小梅突然的来信,张小南的确没有想到,可他又担心对小梅好,她会误会。他想等小梅来了,找个恰当的时间给她讲清楚。
这一晚,张小南失眠了,他仍在想念关晴,她在哪儿呢?她好吗?她知道我在想她吗?他恨不得寒假马上来临,他要去找关晴向她表白与日俱增感情。
深夜,张小南坐在桌子上,拿起信纸给开始给关晴写信,他知道写完信没有地址可发,但她决定给她写信,信上写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从何写起,信纸的开头唯有关晴两字,后面是一片空白。他扰着头发使劲想怎么写,他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她知道关晴喜欢写诗,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就写诗。
致关晴:
泱泱河水灰灰逝,
芦苇萧瑟鱼无踪,
鸭群浅游鸣凄凉,
亿汝春绿荡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