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向粒粒如金的沙滩。
“来了!”
女子立于海边,手持银扇,素发盘头。一层可见的青白色“薄膜”绕体而转,口未动而音却出。
“万物皆守道之恒。”
一道洪音从天际传来,仿佛是为了回应女子的话。
………………
陆飞不安的掏了掏耳朵。
寂静的环境总是容易产生一种失聪的错觉,再加上墨黑四周带来的失明感,源于死亡的恐惧,再次爬上心头。
“第七次了!”
他用力掐脸,每一次真实的痛感都迫使他否定梦境的假设,不得不承认:
“我出事了!”
仿佛是印证了猜想,原本墨黑的空间内忽然晃动,一道高越百米、宽过十丈的青铜巨门,从天而降。庄严而肃穆的青铜门上,交错刻印着不同的符与文,给人一种亘古长存的洪荒感!
“这是……?”
“万物皆守道之恒!”
“谁!?!”
本身就处于紧张状态,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大喊,再加上青铜门带来的视觉冲击,原先缓和的恐惧感瞬间爆发。
陆飞立刻转身狂奔,想要甩开青铜门。可跑着跑着,就觉得前方有一幕似曾相识,定睛一看,不正是幽光暗暗的青铜门吗?!
他回头看去,却依旧只能看见死一样的墨色!
带着哭腔骂了句青铜门,被恐惧所占据的大脑不再灵活,身体只能根据逃离恐惧物这唯一指令四处狂奔……但就在陆飞满脸泪痕准备放弃时,一张熟的不能再烂的方头大脸,出现在眼前。
“老三?陆飞?你丫的八点钟睡个屁啊?起来嗨!”
方头大脸的不是别人,正是陆飞的室友——查辉。黑到晚上自带“隐身功能”的皮肤,以及与年龄大小相同的二货性格,室友们都叫他小二黑。
“这么晚起来玩什么?”陆飞舒了口气,要不是小二黑拼命乱晃,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晚个毛!5vs5,对门寝室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了,速度上号!”
“行,行,不过总得让我洗把脸吧?”
“快点!”小二黑丢了句话,便一脸急切的从床边跳下,跑向对面寝室。
陆飞拍了拍脑袋,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自嘲一番,便来到阳台取盆倒水,试图用灼脸的热水刺激面部神经,找回“失去”的五官感受。
“呼~!”
“陆飞!?你还磨叽什么?”
“来了来了。”
还没将脸盆放回原处,陆飞就在小二黑的催促声中被拉出阳台。但刚一转身,背后又出现那种极度不安且激动的感觉。
他立刻转身眺望,发现田径场中间居然矗立着一座青铜门!
“这?门!你快看...看那!”
陆飞结结巴巴的指着田径场,但小二黑瞄了眼,却一脸纳闷的说道:“拜托,什么把你吓成这样?我又不近视,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陆飞闻言一惊,再次转头看向田径场。
青铜门和刚才一样竖立着,从上而下散发古老的气息,可小二黑为什么看不见呢?
忽然,一声远胜开闸放水时的巨响,从青铜门处传出。刹那间,头晕耳鸣,脚底不稳。房屋摇摇欲坠,甚至四周的空间都有种隐隐蹦碎的趋势。
响声消逝,陆飞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宿舍所有人都安然无事,且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他突然有了种可怕的想法:“难道…我还在做梦?没有醒!”
顿时,他就觉得小二黑和其他人不太对劲,起身拨开搀扶的手,也不回答室友的问话,跑出了寝室。
呵退追出来的室友,陆飞不再理会任何人,自言自语的走向田径场。
“既然我没有醒,那一切肯定都是青铜门影响了我的大脑,产生了幻觉。或许,什么都不想的接近它,可以找到“醒来”的办法!”
很快,陆飞便来到了田径场,无视周围散步情侣的嘲笑声,战战兢兢的看向不远处摩天大厦般的青铜门,它居...居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难不成刚才的巨响是青铜门打开的声音?!它通向哪的,地狱还是?不对!假设青铜门可以影响我的大脑,按照我畏惧陌生事物的性格,一定会立刻逃离!如果反其道而行呢?进去说不定就是出去!”
下定决心,陆飞便迈出右脚,可青铜门上忽然又出现一个极速运行的绿点,拖着彗星似的尾巴,在门上留下一道如流星划过般的痕迹。
渐渐地,绿点的速度由快转慢。陆飞收回右脚,眯着眼望去,越看就越觉得痕迹组成的图案眼熟。
突然,他愣在了原地。
绿光所构成的图案,别人可能眼生,但陆飞认出来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难道青铜门幻化的事物,与我对这件事物记忆程度是否深刻有关?”
陆飞不经吸了口凉气,看到内心真正在乎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单身狗?呵…”
瞥了眼四周的情侣,他自嘲的笑了句,无奈走向青铜门。
“这...!?”
远看不过几十层楼高的巨门,走近才真正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更令人冷汗直冒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感,以至于右手还没摸到门缝就开始晃个不停。
“别怕!老爸说过怕什么来什么!”
陆飞自我鼓励的同时又不断找开脱的理由,最终还是扭扭捏捏地挤进了青铜门的缝隙中。
刺骨的寒冷瞬间袭来,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和撕扯般的疼痛席卷全身。四肢早已没了知觉,更不知腹中翻滚而出的是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