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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外险恶

听了张大哥的话,秋帆对南方充满了期待。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很久,但至少现在不需要担心了。秋帆开始幻想自己可能会面对怎样的世界,也许自己会遇到许多像张大娘那样的好心人,也许自己会结交到许多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甚至还会在某处遇到自己的师傅。抱着这样的幻想,秋帆一路的心情都很舒畅。

路上的风景都很不错,林草茂盛,流水潺潺。偶有几声鸟叫,更添了几分生机。唯一让秋帆感到不和谐的,就是草地上总会不时出现一些凌乱的马蹄印。“这些马蹄印应该就是来自张大哥所说的强盗吧。”虽然知道了自己可能会有遇上强盗的风险,但是他却没有一丝想要逃避的心思。相反的,还有点兴奋,在山中修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可以试试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当肚子“咕噜”响起时,秋帆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还好自己的日常生活很规律,即使没注意看天上的太阳,但肚子还是会提醒我现在已经是中午。”似乎对肚子的报时很满意,秋帆拍了拍肚皮,找了一处树荫坐了下来。“如果不是张大娘帮我准备了许多干粮,估计现在自己还在忙着考虑吃啥呢。”为了方便储存,张大娘准备的干粮只是些馒头、面饼,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在秋帆看来只要能果腹就行。

路边美景,虫鸣鸟叫,秋帆倒也有些沉醉了。突然“簌簌”声响将有些失神的秋帆惊醒,“不会这么快就碰上那些强盗了吧?”想到这里,秋帆立刻警觉起来,将手上的干粮收好,慢慢收拾自己的包裹。突然秋帆起身提起巨剑向身后冲去,右手握住巨剑,以横砍之势挥向身后。可是眼前所见却是吓了秋帆一跳。竟然只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在他想象中,强盗都是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可是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只是个小孩子。明显感到不对劲的秋帆想要收回挥出的巨剑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硬是将巨剑上挑,偏离了原有的轨迹。一切都只在刹那间完成,可是这瞬间的距离却让秋帆感觉如此漫长。

“嘭!”巨剑砍在了小男孩儿身后的树干上,剑刃陷入树干足有一尺宽,在这股大力的作用下,树叶纷纷掉落。当回过神来时,秋帆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费力拔出巨剑,再看向小男孩儿,已经被吓得叫不出声来,脸色苍白。也是在这时,秋帆才发现在小男孩的身后还有个女孩在揪着男孩的衣服瑟瑟发抖。秋帆心里一阵后悔,如果自己反应再慢点,两条无辜人命就要死在自己剑下。

似是回过神来,小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连连后退,却不小心被身后的石头绊倒在地。小男孩似是疯了一般,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妹妹快跑。妹妹快跑。”这应该是在对他身后的小女孩说的,可是女孩儿也被吓得厉害,站不起身来。

“你,你们误会了,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以为你们是强盗。。。”面对这种情况,秋帆也是紧张的语无伦次起来。一听到强盗二字,小男孩更加疯狂了,抱着头大叫,“有强盗,有强盗。”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秋帆也是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突然看到还在地上的包裹,秋帆急忙捡起,从中掏出一根糖葫芦。这原本是他买来,准备在路上享用的,只是放在包裹里这么久,糖都已经化了,用来包裹的纸也粘在上面。可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秋帆拿出来,放在小男孩面前“我这儿有糖葫芦,吃不知?可甜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吃!”说完秋帆还咽了口口水。倒不是为了配合这糖葫芦有多甜,确实是自己没舍得吃,现在拿出来,还真有些舍不得,所以咽了口口水。

也不知是听到秋帆的话,知道他没恶意,还是糖葫芦起了作用,小男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在一旁的女孩看见这糖葫芦后,目光就再也没移开,揪了揪小男孩的衣角“哥哥,有吃的。”小女孩的声音还很稚嫩,这让秋帆更加懊悔,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弄清状况后在行动。

小男孩慢慢抬起了头,双眼已经哭红,嘴角还在抽搐。只是当他看见糖葫芦后,眼光就和小女孩一样,一直盯着看。

“给,你们吃吧。我刚刚认错人了,你们不用怕。”秋帆见小男孩已经安静了下来,急忙在一旁解释。

小男孩看向秋帆,咽了口口水,向糖葫芦伸出手去。就在快要碰到糖葫芦时,伸出的手又停了下来。

“我,我可以吃吗?”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抽搐,但是从小男孩的语气中,仍旧能听到他内心的胆怯。

“这就是给你们的,你们吃吧!”说完,秋帆就直接把糖葫芦放在小男孩手上。

之前还在哭泣的小男孩立马笑出声来,“妹妹,有吃的了!”可是小男孩只是继续咽口水,然后把糖葫芦给了女孩。

可是小女孩也没有动口,只是看向男孩。“你放心吧,我不饿!”嘴上这样说,但咕咕作响的肚子早已出卖了他。

见到这样,秋帆也不藏私,将包裹里的干粮都拿了出来。“这些都可以吃,你们吃吧,没关系的。”

见到有这么多吃的摆在自己面前,他们二人也不再客气,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你们吃慢点,不用着急。”看到他们开始吃东西,秋帆也算是放下心来。“下山没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要是让师傅知道了,估计得后悔让我出来了”秋帆在一旁小声嘀咕。可是心里却也奇怪,这两个小孩在山间出没,身边竟然也没有个大人陪同。而且衣着破旧,饥肠辘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看他们吃得这么开心,秋帆觉得还是过一会儿再问这些问题。

吃饱后,小男孩在一旁连连打嗝。小女孩则看向秋帆,拉了拉小男孩的衣角“哥哥!”。在这声轻喊下,小男孩儿拉紧了女孩的手,看向了秋帆,面色仍旧有些苍白。

看到这兄妹二人看向自己,秋帆顿时紧张起来“你们不用害怕,我在下山前听说有强盗在这一带出没,而你们之前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所以错把你们当成强盗。我的错,怪我。”听到这里,坐在一旁的女孩长舒一口气,可是小男孩的眼神中却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担忧。

看到二人现在还算平静,秋帆觉得现在可以问些问题了,正准备开口,小男孩却先说出话来。

“我和家人原本住在前面的小村子里,生活稳定。只是两个月前,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群盗匪,来到村子里烧杀掳掠。我们村子本来就小,物产并不丰富,被那些人压榨之后,就连生存都是问题。”说到这里,小男孩的嘴角又开始了抽搐,“就在这两个月间,那些人已经来了三次,村子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我的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们兄妹二人,也都死在了他们的刀下,我和妹妹只得在这山间流浪。”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小男孩克制不住自己,抱头大哭。

听到小男孩的经历,秋帆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哀伤。从小被师傅带大,他并不知道失去父母会是什么感觉,在他看来,师傅就是自己的亲人。与这个小男孩相比,自己是幸运的。

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背,秋帆有点为这兄妹二人接下来的日子感到担忧。自己要去闯天下,肯定会面对不少的风险,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碰上小男孩口中的盗匪。在自己身边,这二人肯定会遭遇危险,以现在秋帆的实力,他还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够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时秋帆忽然想起张大哥说过在他们的村子外,有军队驻扎,也许可以在那里碰碰运气。

“我听别人说过,有军队在这某处停留,你们可以到那里寻求帮助。”

擦干脸上的泪水,小男孩摇了摇头“村子里的人原本也想过向军队寻求帮助,可是并没有人知道军队的具体位置。”小男孩突然抬头,眼神中充满希望“大哥哥,你知道军队在哪儿?”

秋帆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这一回答,令小男孩的希望瞬间破灭。“但是你放心,我会帮你们找到的。在找到之前,就由我来负责你们的安全。”站起身来,秋帆提起手中巨剑,背在身后“相信我的实力,至少在你们受到军队保护之前都不用担心。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师父一直夸我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说我总有一天会干出一番大事业。”年纪不大倒是实话,但他师傅说过他是奇才,估计也只有秋帆在睡梦中才能听到。

但是对于现在已经无路可走的兄妹二人来说,这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以他们现在的状况,遇到危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真的吗?可是。。。”小男孩有些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担忧。

“又咋了?哪里有什么不对吗?”这已经是秋帆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这也行不通,那秋帆估计就得拖着两个孩子走天涯了。

看向秋帆,小男孩目露担忧之色“可是我们身上没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

“哦!”听到这话,秋帆放下心来“这你们不用担心,师傅说过‘走在江湖,最重要的是个义字。’这点小事,不需要钱。就当是我无意冒犯你们的补偿吧!我叫秋帆,你们可以喊我秋帆大哥。”其实所谓的江湖道义,秋帆并没有什么了解,他此刻的举动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修炼。

得到了秋帆这样的答复,小男孩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向身后的小女孩“妹妹,放心吧!秋帆大哥会保护我们的。”

“恩!两个哥哥我都相信。”孩子的心永远是单纯的,虽然秋帆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是在两个孩子的心中已经成为了失去亲人后的依靠。

看到两个孩子都这么相信自己,秋帆也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许多。不管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至少现在他有了自己必须先完成的事。

“好了,你们现在跟紧我。都走在我身边,不许随意离开,知道没!”严肃起来的秋帆,确实有些认真的样子,可是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天呐!军队在哪儿?我该往哪儿走?”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怕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又瞬间破碎。

兄妹两也都站了起来,只是哥哥的手一直紧握着妹妹,就好像怕他一松手,妹妹就会消失一般。

“张大哥说过在他们村子的外围有军队驻扎,虽然不知道在哪儿,但现在也只能往那儿走了,大不了再回村子一趟。”抱着这样的想法,秋帆开始原路返回。由于有两个孩子跟在身后,秋帆不得不慢慢走。

在路上,秋帆从男孩口中得知们兄妹两在山间寻找食物时,正好看见了背着包裹的秋帆。想要上前寻求帮助,但是又害怕秋帆会与强盗有什么瓜葛,因此才躲在草丛间,想要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哥哥年仅八岁,而妹妹只有五岁大小,可是做事仍能这么细心。再看看秋帆,还未弄清状况就挥起巨剑,饶是秋帆脸皮厚,也不禁挠了挠头,感到不好意思。

天色渐晚,考虑到还要照顾这兄妹二人,秋帆决定就此停下来,休息一晚。“今天就走到这儿,这里还有些干粮,你们快吃吧。还有,晚上睡觉时不要随意走动,有什么事要先和我说一下,知道了吗?”

“恩,一切都听秋帆大哥的!”小男孩连连点头。

“恩!一切都听哥哥的,哥哥一切都听秋帆大哥的!”小女孩的回答则更显调皮。虽然失去父母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但是自己还有哥哥可以依靠。

黑夜来临,秋帆在一处空地升起一堆篝火,将周围稍稍整理“好了,你们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好一段路要走,趁这段时间多恢复些体力。”秋帆则站在一旁负责警戒。

看着收拾东西准备睡觉的兄妹二人,秋帆心里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强盗的破坏,也许此刻他们正和父母围坐在餐桌旁,听爸爸妈妈讨论着一天的收入吧。确实,人生幸福,不在于富足,而在于满足。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在父母的怀中入睡,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

篝火随风摇曳,秋帆的思绪也不知飘向何处,忽然间他仿佛看到一位老人正看向自己,满眼慈爱,手指天上的星星,讲着他从未听过的故事。秋帆自己也没注意到,此刻他的眼角已被泪水打湿。

只是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将秋帆惊醒“该死,我怎么睡着了!”急促的马蹄声中还传来了人的嘶吼。来者不善,秋帆急忙将那兄妹二人叫醒“怎么了,秋帆大哥?”揉了揉眼睛,还没有完全清醒。

“强盗来了,你们两个做好准备,我把你们抱到树上。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来。”也不由得兄妹二人说什么,秋帆就已经将二人藏在了树梢。“记住了,不许下来,也不许发出声音。”看到秋帆这么紧张,哥哥已经猜到将会发生什么,抓紧妹妹的手,向秋帆点了点头。而妹妹则有些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妹妹别怕,相信秋帆大哥,那群小毛贼不是秋帆大哥的对手。”出言安慰后,小男孩便不再说话,只是抓着妹妹的手更紧了。

秋帆拔出背在身后的巨剑,神情严肃。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迟早会遇上这群盗匪,但是从马蹄声中可以听出来人数量众多,此刻又已经是深夜,对他来说,无论哪点都极为不利。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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