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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世繁华

从军队出发,秋帆又走了一遍自己刚开始下山时的路。之前在草地上马蹄印,现在也已经消失不见。“看来在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盗匪了!”秋帆有些紧张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之前是自己运气好,在紧要关头天晓射出的箭矢救了自己的性命。但是现在天晓还在军队里处理军种事务,如果再次遇到危险,秋帆也不敢说他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倒并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还没有好好体验一下人世的繁华就将性命丢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当中午时刻来临时,秋帆的肚子“咕咕”响起。正准备找一处地方坐下来,一道熟悉的剑痕吸引了他的目光。自己两天前误将小兄妹二人当成盗贼,没搞清楚状况就发动攻击。幸亏自己及时改变了巨剑的轨迹,砍在了兄妹两身后的树上,痕迹就是因此留下。

走上前去,秋帆摸了摸那道剑痕,“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他们,会是什么时候!”情绪有些伤感。

“到那时,他们应该都已经长大了吧!那我又会成长为什么样呢?”心中有些迷茫。突然,轻摸剑痕的手像是本针扎一般,将秋帆从迷茫中拉了出来。看着树上的剑痕,秋帆从背后提起巨剑,在手中挥舞了几下,眼神也再度恢复了清明。“说好了会让这把巨剑见证自己的行动,又怎么能在这个地方迟疑。”摇了摇自己的头,一抹自信的笑容在秋帆脸上浮现,“未来就是因为不可知才让人憧憬。答应了师傅,会让他在江湖上听到我的名字。既然言出,就得必行!”重新将巨剑背在身后,整了整自己的衣着,秋帆不再迟疑,迈着大步,向前方走去。

“灵境门,我来了!”秋帆一声大喊,“咕噜!”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饥饿的声响。秋帆收回迈出的脚步,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吃饱喝足后,秋帆又再度充满了干劲。“哈哈!灵境门,这次我是真我来了!”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秋帆也感觉心头的巨石终于可以放下。至少不需要再犹豫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

沿着山路,秋帆边走边欣赏山间景色。人生的幸福,不仅在于丰衣足食,也有碧水蓝天。对这一道理,秋帆表示完全认同。当初自己在山上时,就会时不时的给自己开小灶。填饱肚皮后,还会抽点时间躺在草地上,吹吹山风,看看蓝天。在年幼的他看来,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有一个亦师亦父的师傅教自己各种功法,照料自己的生活。平时忙于修炼,趁师傅不在,也会偷闲来小憩一番。

现在,虽然忙于赶路,但秋帆也没打算要有多麽火急火燎。路途遥远,也不是自己一时半会儿就能赶到的。既然如此,那何不轻松上路,也算是对自己心境的一个沉淀。

“恩?前面是一座村庄吗?”一间间屋舍,出现在秋帆的视野内。但是却没有人烟,似乎有一种荒凉之感。快步前去,眼前所见,让秋帆的身体很是不舒服。屋舍倾倒,房顶倒塌,处处都能见到被火烧过的痕迹。最让秋帆反感的是一具具裸露在外的尸体,从那腐烂的双眼中,仍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恐惧与求生的欲望。阵阵乌鸦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秋帆知道,死者的尸体已经遍布了这个村庄。

最终秋帆还是没忍住,扶住身旁的一跟木桩,就直接吐了出来。一直在山间长大,从未见过如此惨状,秋帆实在是接受不了。

身体似是虚脱了一般,秋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转过身去,秋帆不再看向那片村庄。手扶着残破的木桩,上面的一块刀痕令秋帆感到眼熟“这个刀痕是。。。赵旷!”回忆起自己身上的伤口,秋帆终于知道是谁造成了这样的惨状。

“恐怕这就是那兄妹两的村庄吧!”一想到那小兄妹两天真的眼神,秋帆内心就有些不忍。“虽然赵旷已经死了,但是他留下的罪孽却无法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勉强支撑起自己因呕吐而有些无力的身体,秋帆决定绕过这片村庄。路虽然走远了些,但是秋帆感觉如果继续面对这样的惨状,自己会直接疯掉。

距离那片村庄也不知绕了多远,但是秋帆依旧觉得死者身上的腐臭味儿,依旧缭绕在自己的鼻尖。“对于赵旷这样的人来说,死不过是一种解脱。那对于其他人呢?生命的消逝又意味着什么?”秋帆有些混乱的大脑闪过这些奇怪的问题。

沿途秋帆又见到了几个被破坏的村庄,有的依旧还有人居住,有的已经是一片死寂,沦为废墟。连续几天,秋帆的心情都很沉重,饭也没有好好吃。

三天之后,秋帆终于走出了这片山林,一处小镇出现在秋帆面前。几日里一直面带死气的秋帆,在看到来来往往的活人后,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些血气。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心情也终于缓和了许多。

走进小镇,偶有几个打闹的孩童从身边经过,嬉戏的欢笑声,令秋帆这几日一直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看来自己有必要在这个小镇子里好好休息一天。”在看到了那些村子中的惨象后,现在的秋帆已经是身心俱疲。而这个小镇没有受到那些盗贼的侵扰,居民生活安乐稳定,正适合现在的秋帆调整状态。而且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走出大山,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了解、学习,让自己适应外界的生活。

寻得一处旅馆,定好房间后,秋帆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去。放下背在背后的包裹,有些劳累的秋帆直接坐了下来。“嘭!”刚刚坐下,屁股下的板凳就直接断为两截,毫无防备的秋帆也摔在了地上。

“哎呀!天呐!”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屁股,看了看已经断为两截的长凳,秋帆不得不苦笑一声,自己忘了背在身后的巨剑了。巨剑不仅仅是剑体宽大,剑重也是惊人。秋帆自幼就将巨剑背在身后,在加上多年的修炼,早已习惯了巨剑。可是这个本就已经有些年头的长凳却是承受不住巨剑的重量,在秋帆坐下后,被迫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唉,伤感!算了,等到吃晚饭时再和店家说一下吧。”将背后的巨剑取下,倚靠在墙边,秋帆便在床上躺了下来。这几日,在山间的夜晚,每当秋帆闭上双眼时,那些被毁坏的村庄的惨象就在秋帆的脑海中浮现。几日下来,秋帆竟是一觉也没有睡,即使是在夜晚也是忙着赶路,想早早离开这片山林。

旅馆的床铺似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在自己躺下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秋帆再也无力支起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直接步入了睡梦中。睡梦中的秋帆正和一群孩子在溪水间捕鱼,四周的景象是那么熟悉,清澈的溪水仅是喝一口,都好像能够甜到自己的心间。可是每当自己看向身边这些孩子时,他们的脸上似乎总有一层迷雾般看不清。就在秋帆有些迷惑时,一位老人站在溪水边大声小笑骂着“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上来!”一句简单的话,却让睡梦中的自己顿时满眼泪花。口中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喊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快步向那位老人跑去,却发现自己与老人之间总好像有段距离,怎眼都追赶不上,老人的模样也是模模糊糊。

一滴水滴落进秋帆的脸颊,也将秋帆从梦境拉回了现实。缓缓睁开仍旧有些疲惫的双眼,“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周围黑乎乎,只有窗外有着光线射进来。秋帆直起了身准备伸个懒腰。一滴水则顺着他的起身,从他的鼻尖滑落。

“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润润的。“咋回事儿?”借助窗外透进来的光芒,秋帆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嘀嗒”顺着声音看去,秋帆终于发现了这些水滴的来源。“天呐,楼上竟然漏水了!”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刚刚自己好像做梦了,梦到了啥?”努力的回想,却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这时,从窗外传来的欢笑声引起了秋帆的注意。打开窗,虽然已是夜晚,但街道上却比白天更加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商品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家长们手牵着自家孩子的手,在这儿寻找着自己中意的物品。而这些小孩子,则是满手的零食,嘴边都沾满了油渍。尽管父母们一直在一旁叮嘱要少吃些,但是在看到孩子喜欢的吃食时,依旧会给他们买些,眼中虽有些对孩子的责备,但更多的则是对孩子弄弄的关爱。

一直在山间长大的秋帆哪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急忙跑到店主那边询问情况,却发现旅馆内的人都已经出去,投身于这一片热闹之中。稍稍迟疑后,秋帆也不再犹豫,向旅馆外走去。

商贩的店铺延伸至整条街,各式的商品,大多数都是秋帆没见过的。摸了摸天晓大哥给自己的钱袋,秋帆在口中念叨着“我是来修炼的,不是来逛街道的。我是来修炼的,不是来逛街道的。”

“恩!确定了!我是来逛街道的,不是来修炼的。”说完,秋帆也不再克制,跑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卖糕点的小贩那儿“老板,这东西叫啥?咋卖的?哎呀,算了不管了,先给我来十个。”

“好咧!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质,将来肯定能成大事。”

“哦?事吗?我师傅也是这样说我的。老板再来十个!”

“哎,好嘞!”

一夜过去,秋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买了多少东西。只是估计去灵境门的盘缠得一路乞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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