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室内胖子将个人物品整理好,东西不是很多,除了衣物最多的便是篮警官临走时留给胖子的烟,这些烟已经保存了很久,在看守所的时候无论如何难受也始终没有舍得抽一根。
刚入狱的第一天,胖子便在监室大摇大摆的将一根烟叼在嘴里来回踱步,这个招摇的举动霎时间便打破了这个小小的监室的宁静,十几位狱友的目光被这个新来的嘴里的烟吸引,几位烟鬼如饿虎扑食般冲到胖子面前将其围住,纷纷询问是否还有香烟。
胖子道:“大家听我说,我还有一盒,一会可以全部分给大家。”正说着嘴里的烟已被一名狱友夺下,那人大喊:“呦,这么好的烟。”
众人的目光全被说话的人吸引,纷纷找胖子要烟,胖子对众人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之后我马上给你们拿烟。”
“什么问题?赶紧说。”众狱友喊道。
“哪位兄弟在这里时间久,对监狱内人员的情况最了解?”
一名狱友道:“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这种事三哥最熟。”说完用手一指,接着道:“赶紧拿烟来。”
胖子将一包烟拆开后分给大家,然后走到三哥面前,将两根烟递过去,道:“三哥,您贵姓?”
三哥将烟接过来,道:“不用客气,有什么事直接说。”
“没什么事,我初来乍到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以后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监狱通知司媤萱给胖子送些衣物尤其是多准备内衣,这让司媤萱感到既尴尬又为难,虽然唐妈妈已经离开不知去向,但又要信守承诺,准备衣服这种事实在不知从何入手,自己还从未给男人买过衣物更何况是内衣,只好到唐家询问现在的租者,唐妈妈临走时是否留下衣物等,但得到了否性的回答。
司媤萱想到唐妈妈临走时留下的钥匙,便打车第二次来到胖子的家,当白天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配合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及情绪变化,瞬间便喜欢上了这里,即使是白天也很安静,环境清秀古朴,几无城里的喧嚣、肮脏、丑陋与勾心斗角,唯有一条警戒带拦在门外。
派出所内,老金给司媤萱倒了一杯水,道:“没问题,现在案子已经宣判结案,唐页家的封锁理应解除,你等一下,我和同事一会陪你一起去解除警戒。”
老金叫来老胡道:“你帮我安抚一下司媤萱,我回家一趟取点东西,等我回来咱俩一起陪她去唐页家解除警戒。”
老胡满口答应后便去支应。
老金急忙驱车回家,对媳妇道:“老婆,赶快将那些书和眼镜给我找出来,今天刚好有机会去老铁家。”
媳妇二话没说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老金,老金同样没有说话带着东西变回到派出所。
三人来到胖子家解除了警戒线,司媤萱用钥匙打开门进到胖子家,老金也随司媤萱进门,道:“这里和唐页被捕时一样,只有警察来取过证,现在警戒解除了,你可以随时住进来。”
司媤萱忙道:“我不是要住在这。”
“那你来这做什么?”老金问道。
“我是来找一些唐页的衣物,监狱让我给他送去。”
“哦,那你慢慢找,你完事了,我们送你回去。”
司媤萱动手在屋里翻找衣物,找了许久,连半片衣物都没有找到,正感大惑不解,老金则趁司媤萱不备将书和眼镜偷偷的放在电脑桌的最下层,又见司媤萱许久一无所获,道:“如果这里没有衣物,应该是唐页出事前一天将所有衣物都拿给唐妈妈去洗了,所以这里没有。”
“可是唐阿姨已经不住在那里了,而且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衣物。”
“那可能是唐妈妈为了睹物思人,将儿子的衣物带走做为念想。”
司媤萱觉得很有道理,突然道:“听说你是唐页的同学,那你知道唐妈妈去那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唐页。”老金道。
无奈之下,司媤萱只好生平第一次为男人买了衣服及内衣,由于并不知唐页的尺码,所以凭借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将所有衣物都买的是最大的尺码。
就这样司媤萱第一次来到监狱探望胖子,两位新人隔着玻璃通过电话终于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见面了,对司媤萱而言,在答应唐妈妈之后,曾多次幻想今天的会面自己应该如何应付,但刚一见面就感到意外甚至震惊,面前这个人的变化超出想象,面容憔悴且无精打采,满脸汗水好似在大病之中,最可怕的是距第一次见面只有两个多月时间,体重便从超重变为偏瘦,司媤萱预想的对话全都忘记,第一句话便道:“你是不是病了?”
对唐页而言,司媤萱完全就是一个棋子,第一次正式接触的感觉除了觉得对面的女孩很漂亮以外别无其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没事,我没病。”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司媤萱问道。
“我是在坐牢,不是在度假,”
简短的回答已经让司媤萱深有同感,想到唐妈妈的交代,安慰道:“无论如何你再坚持一下,一定要调整好心态,不要惹是生非,逐步适应里面的生活。”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有些不妥,便又加了一句,道:“哦,这是你母亲让我交代给你的。”
唐页心不在焉的道:“这些不需要你担心,你也帮不了我,现在,你听我说。”
司媤萱听完感觉很难过,心想:“安慰的话说的再好听,但毕竟身临其境的并非说话之人。”
唐页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登记?”
这般直接的询问让司媤萱尴尬至极,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委屈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很难回答吗?那你到底收了我妈多少钱才同意的?”唐页并不是没有发现司媤萱的尴尬,其实这就是他的目的,逼迫司媤萱为他做事。
司媤萱本就对这场婚姻感到委屈,今天还要被唐页羞辱讥讽的逼问,彻底无地自容,于是道:“那你告诉我唐阿姨在哪看病?我让我妈将一百万还给她。”
这个单纯的女孩面对唐页的羞辱讥讽既没有发火更没有落入彀中,让唐页一时无所适从,心想:“她到底是傻还是单纯,如果是恶人我有很多办法,可是遇到这种单纯到有点儿傻的实在于心不忍。”
唐页想了想决定换个策略,开始哄骗道:“我知道你是好心,看我妈有病,可怜她的独子无人照顾才帮助弱者。”见司媤萱情绪稍缓,又继续道:“其实我只需要你帮我送点东西,绝对不会为难你。”
“我已经给你带了衣物,那些警察检查完没问题会交给你的,不过我没想到你现在瘦了这么多,那些衣物可能都有点大。”
“没关系,这个不能怪你。我其实只求你两件事,第一,以后你每次来帮我带一些柠檬,而且越青越酸越好,我喜欢吃柠檬,第二,我家附近也没什么人会路过,只有一些爱好登山的朋友会路过我家附近,他们总会在我家附近的山上休息,并用我家的免费WiFi,现在我不在了,希望你没事的时候去我家里看看,只要我家的柴油发电机的蓄电池有电就没问题,如果没了你帮我打开柴油机充电,账号密码那些朋友都知道,只要你别改就行。”唐页道。
“好的,唐妈妈临走前给了我你家的钥匙。”司媤萱除了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唐页还在接着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是不是很麻烦?”
“还好倒几次车而已。”
“你会不会开车吗?”
“我有证,但是不太会开。”
“我有一辆皮卡,你可以在我家自己练练,那地方足够大而且没什么人,如果你练会了,以后就可以自己开车过来,那辆皮卡钥匙让我丢了,你可以找我的同学,派出所的金科长让他帮忙修一下。”唐页道。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司媤萱问道。
“哦,你下次来你帮我把家里的那些书和一副眼镜带给我,我在这里无聊的时候看看。”
“好的。”
唐页想了想实在没有可说的了,两人顿时陷入了尴尬,无言相对,会面的时间为一个小时,唐页在说完自己准备的话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耗掉剩下的会面时间,于是,问司媤萱道:“你会画画吗?”
司媤萱也终于有了反应,但不知唐页是何意,道:“小时候学过,很久没画过了,现在可能画不好。”
“画不好没关系,你帮我画个素描吧。”
找来铅笔和一张A4纸,司媤萱开始给唐页画起了肖像素描,一面画一面想:“这小子真的很聪明,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招,自己拿着笔慢慢画,唐页静静的做着模特,大家都不需要尴尬的没话找话。”
尴尬的会面时间就这样被机智的唐页化解掉了,唐页在临走前对司媤萱道:“能不能将素描送给我?”
司媤萱道:“我还没画完,等下次来再送给你。”
但是,唐页明明看到素描已经完成,认为是司媤萱不打算送给他,便道:“好吧,下个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