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夏拿着手机到了现世,在她所居住的最标志性的一座大厦的顶端天台上,她看见了穿黑色西装的木荒,身姿修长的少年身影俊美而冷漠,他背对着茗夏站着,楼顶上的风吹起他的黑色西装外套一角,像苍鹰的翅,坚冷黑暗。
“你找我?”茗夏的眼十分冷,她将手机举向少年,“这封邮件是什么意思?”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木荒的唇角轻轻一弯,“就是那个意思。”
茗夏冷笑,“你叫我快逃?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逃的。”
木荒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所谓的笑,空旷的天台上风很大,木荒站在天台的最边缘,阁着护栏,他能够俯瞰整座城市的样貌。
“这一次,你们不会赢的。”木荒侧眸眯眼笑道,“所以茗夏,别做无谓的挣扎。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话,就赶紧逃吧。神域界这个地方,原本就跟你无多大的关系不是么?”
“无多大的关系?”茗夏的笑阴寒至极,“我朋友们的血,你们权当看不见是吗?”
“他们根本就不是你的朋友。”木荒冷冷回眸盯着茗夏,“我们魔使,从来都不需要朋友。就算现在我为妖魂堡卖力,可是我也从来都不跟妖魂堡里的每一个人交朋友。我只服从上倾的命令,可是我与上倾,也从来不是主仆的关系。魔使和所效忠的对象之间,只存在着契约关系,他给我至高无上与他平等的地位,我为他做事,大家各取所得,互不干涉。”木荒的口吻甚是冷薄,“但是你的做法,跟我们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啊……你跟那位神界之皇,真的有了你以为的结果吗?”
茗夏的鲜红色双眸冷得瘆人,“我跟凌澈的事情,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明白?”
木荒不屑的笑了起来,他颀长的身姿立在现世的淡淡阳光下,白皙的面庞上精致的五官会让人不由得想起死神的模样来。
“安茗夏啊,”木荒止住笑声,眼眸里却依旧带着像是看一场笑话一样的笑意,“你真以为你自己,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跟你们,一定不一样。”茗夏的声音坚定无疑。
木荒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话可别说得太早啊。”
“我说得是事实。我知道冷隐也被你们洗脑了,说真的木荒,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上倾在打什么主意。你们想利用冷隐害我,是不是?”
木荒低眸一笑,他忽然轻身一跃,跳在了天台边的护栏之上,身姿修长的他站在这座整个城市最高楼的最顶端,俨然像个皇者一样俯瞰着属于他的世界一样。
“你看看这个世界吧,安茗夏。”木荒的笑浅若星辰,漆深的眼眸里映下此时在他面前的整个城市的模样。
“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放在谁的眼前不想要?也就是神域界,心甘情愿的保护它保护了上千年!说真的,如果你们想的话,这个世界也早就是你们的了吧?!”
茗夏站在天台上,风吹起她黑色的衣领和束成马尾的长发,白皙的脸庞上尽是冷漠的神色。
“神域界从来都不觊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茗夏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透着一股冷冷的气息,“也就只有你们妖魂堡了,每一个人都那么贪婪和自私。不属于自己的想要,什么都想要……上倾是这样,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
突然一柄冷剑的剑首直指茗夏的咽喉,那锋利的剑刃抵在茗夏纤细的脖颈正中,剑的另一侧,是脸色十分冰冷的木荒。
“怎么?”茗夏的脸色压根就没有变,“我话都还没说两句,你就急着要灭口了?”
木荒的眼眸森寒:“安茗夏,我可是好意劝你,看在我们都是魔使的份上,我可不想看着你就这么冤枉的因为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世界白白死掉。”
“死掉?”茗夏冷笑,“木荒,还没到最后呢。所以谁死,还不一定呢。”
木荒的瞳孔落冷,他的视线放在了茗夏腰间的两柄刀鞘上,一柄深黑,一柄通身雪白,他的眼神微凛,可是茗夏却已经抽出了其中的一柄,迅速的打掉了木荒正直指着她咽喉的长剑。
“木荒,我知道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明不白的重生活了回来,你们当然觉得蹊跷。可是再觉得蹊跷你们也没有办法,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就算知道了,你们也奈何不了她。麻烦你回去告诉上倾,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真的想和神域界有一个了结的话,那么……宜早不宜迟。”
木荒的神色倨冷,他心里明白,跟安茗夏交手自己不一定会占到上风。更何况她现在除了祭樱以外还多了一把刀,那柄刀的作用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就这样贸然交手,恐怕也达不到什么好的效果。
他收了剑,眼眸里的阴寒却一点未散。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神域界的主人了啊。”木荒嗤嗤一笑,“安茗夏,其实你内心也是怕死的。你骨子里流着的可不是魔使的血,而是那些卑贱人类的血液。人类都怕死,你也不外乎如是。想想看吧,如果死了,你可就真的看不见你的凌澈皇殿下了。更何况,你的那些朋友也不都是我们害死的,他们有些,不都是被你们神域界自己的人给逼死的吗?你觉得你为了这样一个丑陋的世界而死,真的值得?”
“我自己选得路,”茗夏冲着木荒冷笑不已,“哭着也要走完不是吗?”
木荒正要说话,一旁却忽的闪出一个人影,他侧眸一看,唇角不由冷冷一弯:“唷,连痕大人也来了啊。”
连痕英气的脸庞上无半点神情,冷漠如雪的站在一侧。身上青蓝色的华服在高台上猎猎作响。
茗夏不意连痕会来这里,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连痕见面了。虽然自己回来的消息已经让凌澈派人通知了在现世的连痕,可是据她现在回来到现在,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滚回你的妖魂堡。”连痕的口吻极淡,“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木荒冷笑两声,“你最后也是个要死的,在这里跟我狂什么?”
连痕的面庞毫无表情,“不跟你狂,难道还要对你毕恭毕敬吗?
木荒不屑笑了笑,然后看着茗夏道:“安茗夏,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别以为我是在哄你。”
茗夏侧眸睨他一眼,木荒冷笑转身离去,从高楼之上缓缓跃下。
“连痕,”茗夏转头望向连痕,热络着打着招呼,她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有挺多话想要说的。
可是连痕并没有觉得很开心的样子,他只是睨了茗夏一眼,便从平台上跃下,转身就要走。
“喂,”茗夏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连痕的神色淡漠,漆黑的眼瞳侧过来看着茗夏道:“茗夏,你不觉得木荒说的话,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吗?”
茗夏有些疑惑,她松开连痕的胳膊,问道:“你什么意思?”
连痕看向蔚蓝色的天空,嗓音淡静,“你和我,原本就并不在神域界和妖魂堡两界范围之内的,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神域界,送上自己的性命。尤其,是你。”
茗夏的眼瞳一颤,旋即口吻突然凛冽起来,“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这种过河拆桥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连痕的眼神锋利,“不是我过河拆桥,而是事态已经严重到了是你我掌控不了的地步!我无所谓的,茗夏,我不怕死。身为魔使,我有死的觉悟!可是你呢?你有吗?你根本无需为这个世界付出性命!”
他突然伸手按住茗夏的双肩,以锋寒的眼神死死看着茗夏的双瞳,“茗夏,你还有机会可以回去做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你真的没有必要就将自己的未来钉死在一个夜凌澈和一个神域界的身上!神域界和妖魂堡,不日就会打起来,到时候会死很多很多的人。谁能保证,凌澈这个神界之皇能不死?又有谁能保证,神域界和现世不会被上倾所控制?!”
“那如果神域界和现世被上倾控制了!”茗夏激动冲连痕怒喊道,“我就算能做一个普通人又能怎么样呢?!”
连痕被噎了一下,他的眼神焦急而担忧,自知茗夏是再也无法相劝,可却还是不由继续道:“茗夏,你真不能再好好想想吗?”
茗夏生硬的一把将连痕推开,隔着清浅的阳光,连痕看见茗夏的神情满是冰冷无疑。
“我不会退缩,”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眼瞳如封镜一般,“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会再回头。前面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根本已经回不去了!”茗夏的眼瞳微红,可是声线却坚定无比,如磐石一般。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连痕开口问道,“因为舍不得他,所以就想要跟着他一起死是吗?”
茗夏转身看她,口吻清冽如冬日坠在房檐下的冰雕一样,“我和凌澈怎么样,连痕你还不清楚吗?我有多喜欢他,我有多舍不得他,这一切你不都清清楚楚吗?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来找我说什么的,如果只是这件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不会放弃神域界,更不会回头再去做什么普通人。我与凌澈,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生生死死?”连痕冷笑一声,他俊朗的容颜不知道为何在今天让茗夏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少年的眼瞳泛起一层清郁的神色,他看了看茗夏,唇角的冷笑渐渐散去,只在唇角余下一缕苦涩的弧度。
“随便你吧。”他缓缓转身,身姿修长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那么单薄,他的口吻在阳光下,也显得十分轻十分轻,“你想要留在神域界就留在神域界吧。你想要为神域界付出性命就付出吧。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我再也不能阻拦你什么了……”
茗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十分难过,她站在连痕的身后,想起她和他曾经是同桌的日子,想起那些她叫他蓝沐泽的日子,想起很多很多回忆,这些回忆此刻却如一柄柄利剑一样捅向她的心间,余留下一段锋寒的凛冽痛意,让人无从抵御。
“蓝沐泽……”她的声线有些颤抖,可是口吻却还是淡薄的,“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我知道你是不想再让我冒险所以才说了那些话。可是蓝沐泽,”茗夏轻轻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缓缓划落下,“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连痕微微仰起脸,迎着那清澈的阳光,眼底有微弱的酸疼传来,他笑了笑,微微侧眸,眼神寂静,淡声道:“有没有选择都无所谓了,反正……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茗夏的泪缓缓的落了下来,她看着连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台,再也忍不住的闭上了双眼,任由茕茕泪水,划过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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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可忙可忙了,而且再加上没有灵感所以总是拖欠稿子,真的很感谢大家一直都那么宠爱我。小说一定会继续更新,只是更新时间不定啦,不过也快要结局了,还是很舍不得的。或许这样一直拖欠也是不想那么快与大家分开吧。哈哈,伤心的话我们不说了,天气变冷了,大家注意多添加衣服哦,尤其是可爱的女生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