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言不惭?”茗夏冷冷看过去,“你还真的以为,你这条烂命值一亿?别开玩笑了,今天我心情不好,是你故意要来惹我的。所以所有的后果,就你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吧!”
说完,茗夏已经抄起了刚刚不小心溅到桌子上的一块玻璃碎片,朝着那个男人就疾速的掷了过去!
但是不出一秒,那枚玻璃碎片却被此时闪到那男人面前的少年稳稳接住。
“怎么是你?”茗夏一愣,神情刹时变得有些茫然。
凌澈将那枚玻璃碎片摔在地上,然后朝着那一旁的西装男冷言道:“你是这里的经理?”
西装男还疑惑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见他身姿修长,气质不凡,想必不是什么闲杂人等。于是缓和了口气,道:“我是,不知道您是哪位。”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凌澈从自己穿着得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你只用按照我下面的话去做就可以了。首先,这酒店里所有客人的单我全包了,然后你们家最贵的酒,给我确保这里每一位客人都能有一杯。能做到吗?”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的女生已经开始惊呼一片。
“能能能,先生您说的我们马上照做!”西装男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卑躬屈膝的接过了凌澈手中的卡。
“至于这位女士对你们店里造成的所有损失,我也负责。”
“是是是……”
就在西装男与凌澈之间对话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显得十分令人厌恶。
“喂!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啊!”那个刚刚被茗夏伤了的男人怒吼道,他不顾同伴的劝阻,几乎上来就一把攥住了凌澈的衣领,对着凌澈大喊道,“臭小子,有钱就嚣张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和我叫板?!你信不信老子叫你和她今天都走不出这家店的大门?!”
凌澈青蓝色的瞳孔里泛着清冷的寒光,他的眼神在几秒后让揪着他衣领的这个男人的气焰无端端的就灭了几分。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少年的气场太强,强得好像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揪着他衣领的这个举动,是一个十分错误的行为。
“这位先生,”凌澈漠冷道,“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男人气不过,可是他真的有些怕了,这个少年的眼神太令人觉得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再这样揪着他衣领不放,会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第一感觉告诉他,这个少年不是好惹的。
“要我放过你们也可以!给老子道歉!”
他说完后,茗夏不屑冷笑的声音已经接了上来,“道歉?做你他妈的白日大梦去吧!”
男人怒极,抬手指着茗夏,双眸死死瞪着她,“你他妈说什么!”
凌澈这个时候挡在茗夏面前,然后微微侧眸,眼底的阴冷清晰得印在茗夏的眼瞳里。
她知道,这个眼神已经代表着他不耐烦了。
“我不会道歉的,”茗夏阴冷一笑,无视掉凌澈此时的情绪,“不过是一个人渣而已,分分钟我就可以要他死!”
“道歉。”凌澈冷冷开口,“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道歉。”
“要道你道,我拒绝!”茗夏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扬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就猛摔在地上!
她没再说什么,在摔完酒杯的同时扭头就走,那些人也不敢拦她,只是听见刚刚那个男人还在叽里咕噜的谩骂着什么。
“她就这么走了?!”男人不可置信道,油皮发光的脸上满是愤怒。
“她走了,我还在。”凌澈冷漠道,“并没有人说要了结这件事。”
“那你说,要怎么了结?!”男人不耐烦道。
“我的人伤了您,赔偿自会给您算。但是我的人也因为您的缘故而受到伤害,我想这笔账,我应该向谁讨?”
凌澈的唇角挂着一丝冷寒的笑意,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一旁的经理,也就是那个西装男立即赔笑着道:“这位先生,您看您看,都是误会不是?那位小姐也只是太过敏感而已,这几位先生也只是好意想找她喝杯酒而已。在酒吧里,点酒送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了。我们还是以和为贵,几位干一杯酒,就当此事过去好不好?”
“过去?”凌澈瞥了那经理一眼,“恐怕过不去了吧?”
这个时候,突然有两个人穿过舞池走了进来,凌澈扫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淡声开口:“这里交给你们两个。我去处理别的事。”
冰霊对着那男人冷冷一笑,“放心,我们两个会处理好的。”
“嗯。”
凌澈说完以后,便转身穿过人群离开了酒吧。他走的同时甚至还有很多女生也跟着一起兴奋的走了,一时之间酒吧顿时空了许多。
“哟。”邪澈朝那几个男人吹了个口哨,“你们胆子还真大啊,你们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就敢随意乱碰?她分分钟都会要了你们的命知不知道?居然还敢要她道歉。”
那几个男人各个面色相觑,邪澈在一旁继续悠闲道,“给你们赔偿你们就知足吧。我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角色。再这样张狂的话,哪只手碰了那个女孩,我们可就要剁哪只手了。这可是刚刚那位我们上司的原话,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立即动手,而且我敢保证,没有人会为你们出头的。怎么样?是拿赔偿然后乖乖走人,还是放只手在这里?”
“你们……”男人气急了,抬手颤抖的指着邪澈无所谓的脸庞和一脸笑里藏刀的冰霊。
“算老子倒霉!”
“先生这么选就对了嘛。”邪澈吹了个口哨,笑着道,“冰霊,开支票吧。”
“好嘞。”冰霊说完以后便爽快的去一旁的吧台上开支票了。
茗夏回酒店房间收拾完东西便要离开,结果刚打开房间便看见凌澈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外,她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也只是自顾自的要绕过他离开房间。
凌澈一手挡住她的路,然后道:“你要走?”
“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茗夏冷冷道,“再见。”
茗夏说完就要推开凌澈,可谁知道凌澈却一把抓住她要推开自己的手腕,将茗夏整个人拽进了房间。
门轻轻的‘啪’的一声关上,茗夏手里感刚刚拿着的包应声落地。
“你到底想怎么样,夜凌澈?!”茗夏按捺不住朝凌澈喊道,“我选择离开,对你不是一件好事吗?!你不是很想要我走的吗?!”
“你走可以,本皇不会拦你。但是魔使大人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刚刚是个什么情况?”凌澈冷漠着双眼,口吻凌厉。
“是什么情况都好,与你无关!”茗夏不欲解释,伸手就想去拿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包。
凌澈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旁的墙壁上,一手撑住她身后的墙面,整个身子都挡在茗夏的眼前,语气及其冰冷和寒厉,“在现世惹事,你不知道这对于神域界处理起来很麻烦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些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我不想再重复无数遍,因为没有用!我只想离开神域界,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骗自己说我自己只是个人类,而不是什么危险的魔使!骗自己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叫夜凌澈的人!我也会骗自己说,从来都没有人因我而死过!你要怎么说我都可以,说我逃避也好,说我自欺欺人也好……都无所谓!反正今天我一定会离开这里!你别拦着我!”
“如果本皇一定要拦着你呢?”凌澈的眼底冷得发寒,“你想怎么样?杀了本皇吗?”
“我只想走。”茗夏冷声道,“就算今晚走不了,以后我照样会找机会走。你能看得住我一时,难道还能看得住我一辈子?”
凌澈冷冷的看着茗夏的双眼,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承认吧,夜凌澈。”茗夏的声音轻薄如云,透着夜雾浅冷,“你爱得一直都是白祭,就算你当初声称爱得是我,可是在你内心深处你永远喜欢的就只是白祭一个人而已。我安茗夏算什么?我不过是白祭的替代品而已,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被你装进你的心里过。否则,你今天怎么会让我在那几个人渣面前道歉?你真的是为了不想浪费神域界的时间吗?那如果今天的人换做是白祭呢?你会怎么做?你还会让她道歉吗?我不敢想,因为我怕真的会有区别,你应该知道这种区别于我来说,跟杀了我一样让我难受吧?”
“你太敏感了。”凌澈缓缓开口,他青蓝色的眼眸里落着浅冷光泽,如星辰浅辉,闪着冷烁的光泽,“你不需要什么都跟白祭比。白祭永远都会只是白祭。而你安茗夏,永远也只会是安茗夏。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吗?”茗夏怔怔笑了,她的嗓音几乎冰凝一般的质问,“凌澈皇殿下,那只是你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而已。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自己还没发现你只爱着白祭一个人的这个事实。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并不觉得我对你的喜欢和白祭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一开始我跟她所受到你的待遇就那么大?为什么她死了你就可以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这一切都没关系!为什么她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怪她了?!为什么……明明……明明小比他们都是死在她手上的,为什么明明她做尽坏事,明明巫女祭奠阁里所有的灵牌都是因她而设立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一死,这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全部一笔勾销?!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我所做的都不及她的千万分之一,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
房间里是一片死寂,凌澈和茗夏互相对视着,这样的感觉在两个人身边缓缓散开,透着诡异而沉冷的气氛。
“你说完了没有?”
凌澈的声音冷漠至极,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茗夏看着他,就那样静默的看着他,一句话,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这么多天,你想得就是这个,对吗?”
“是……”茗夏垂下眸深深的笑了起来,“我想的就是这个。因为我真的不能接受,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喜欢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有多久……从做你的神巫女开始,到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你过。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这个事实。我看得出来,你的心里就只有白祭,没有我的存在。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离开神域界,还不如离开你的视线,这样我就不会想你,就不会再觉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