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原子的表演,她的脸在一分钟之类可以变化出无数个面孔,悲伤的、开心的、兴奋的、滑稽的。
“原子,你真应该去当演员。”
她再次投给华生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说:“当演员有什么意思,我做动画设计,什么样的人物我都可以导演,还需要去当演员吗?真是的。”
望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华生再次觉得城市里的女人,每个人都有一样过硬的本事,让自己能够非常轻松地游走着。他觉得其实上天很公平,上天要女人承受轮回之苦,承受养儿育女之累,也给了女人聪明才智。凡是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男人可以在前面冲锋陷阵,女人给他们出谋划策,只是过于自大的男人喜欢把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离开女人,企业根本就成不了家。
华生的心开始不平静起来,他升起了一股欲望,这股欲望他甚至都不能掌控。他感觉自己无法永远拥有这个神奇的女子。他想赚很多的钱,也许只有足够多的钱才能拥有这些像精灵一样的女人,让她们在自己的国度里自由地飞翔。
这段时间他为照顾原子推掉了许多的赌局。现在他需要出门赚钱来缓解经济的压力。原子望着华生,她想说些什么,当她望及华生僵硬的棱角,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轻易接受女人的馈赠,除非这个女人对他有所求。他和喜林很像。
萍姐对华生说:“这次玩牌的是工商局和物价局的两个老总。我一个朋友投标中了一个案子,赚了过三十来万,送给这些财神爷二十几万,最后赚过七八万,还让自己累得要死。”
“当官的真黑。”
“世道如此,不黑就不是政治。”萍姐没有感情地说。
“那我们这次去,打业务牌,还是像平常一样。”
萍姐摸出一支烟抽起来,神情有些冷漠地说:“当然是要这些人把钱吐出来。否则真把我们做生意的人当是吃素的。”
华生第一次见萍姐抽烟,她的脸上有些淡然仇恨,不过很快就被她给掩饰了。他们打的到了建材城,华生有些惧怕,他不想被贵姐看见。
“我们为什么来建材城?”
“来接一个朋友,是朋友介绍的业务,她不带我们去,我们根本见不到这些人。”
华生的心隐隐作痛起来,直觉上他知道他们要见的人肯定是贵姐。反正即来之则安之,躲也躲不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果然,萍姐东拐西拐来到了他上班的卖场。兰芝站在收银处,她望了一眼华生,装着不认识他。吴忠提着一个水果袋进来与华生他们撞个正怀。
“咦!华生你这个臭小子还敢现面呀!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华生躲过他的一个拳头,有些慌张地说:“忠哥,我又没作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那么大的火。”
萍姐也察觉到非常的奇怪,她挡在吴忠面前说:“你老板在吗?凭什么打我的人。”
贵姐这时出现在卖场门口,她见华生很大的脾气,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终于露面了,老娘不给你点颜色,你真当我好耍是吗?”
华生再次觉得自己很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辞职的时候,他都有大半个月的工资没有,只不过没有还手机而已。
“贵姐,手机在这里,你要就拿去吧!”华生淡淡地说。
“手机,谁稀罕这个破手机。你让我损失了十几万,你知道吗?”贵姐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让你损失了十几万?”华生更加生气,他想萍姐是他们的朋友,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你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吗?你把我们的报价表全部更改了一次。叫那个什么来着?兰芝那天是谁帮华生改报表的,让那个女孩出来与华生对质。”
“园园出来!”
园园有些胆怯地走到他们面前,华生这时才想起自己确实更改过报价表。
“不用叫她来对质,那天是我叫她这样做的。”华生很快就承认了自己做的,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零售价比批发价还便宜,肯定是弄错了,我更改过来会有错吗?”
“你。”贵姐气得脸色涮白。
萍姐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说:“贵芝,你们吵什么呀?还要不要去打牌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把钱赚回来就行了。”
“赚,怎么赚,十几万,我们卖场生意不好,都靠外销和中标。你说有几个这样的好机会。”
“你认识了这些当官的人,我们不就有市场了吗?有得就有失,况且我们还需要华生帮忙呢!”
贵姐冷静下来,才知道华生已经是萍姐的徒弟了。不看憎面看佛面,况且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华生与自己有***,即使她乘他喝醉了,再怎么说情谊仍然在。
吴忠仍然给华生一个白眼,然后说:“你真是个白眼狼。”
华生不懂“白眼狼”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一直很欣赏吴忠,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
贵姐望着华生有些阴沉的脸,她还想说些什么,萍姐也注意到她面目的表情有些追忆。她扯一下贵姐,淡淡地说:“他才二十二岁,我们有钱也买不来时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