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华生准备睡在原子的家里,等原子睡着后,他开始帮这个女孩整理内务。他把她的贴身衣裤丢进洗衣机,把外套一件件地叠好,清洗已经长了霉的杯子,打扫墙角的烟灰和清理空酒瓶,把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笔摊平放好。那台笔记本有些清冷地泛着光,这是所有的东西里唯一保持干净的,原子只是放弃了生活,她的内心仍然有自己的坚持,这种坚持是她对生活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她能够长久自由存活下去的勇气。
他做完这些以后,时钟已经指向了三点。他回到喜林的房间洗澡,然后再回到原子的房间,他爬上她的床。她好像并不习惯两个人睡,她一脚伸过来,把他踢下了床,想不到原子娇小的身躯里还藏着很强的力量,坐在床下的他,怔怔地望着原子的小脸,她的脸上还有一些未干的泪痕。他轻啜了一颗。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原子的门带好。
华生躺在喜林的床上,又开始思念着喜林。原来男人心中可以藏匿很多的女人,每个女人他都想爱,可是他却爱不了,这种无能为力让他产生了许多的幻觉,他仿佛被魔鬼上身,周身疼痛起来。欲望太大的人,原来心中并不安宁。这个晚上,华生一直没能安宁地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华生的头很痛。太阳已经晒在屁股上了,他才惊觉自己已经迟到了。他急忙穿好衣服,赶到卖场。
吴颖仍然是那张晚娘脸,她没有说华生什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华生也没有做声,他的内心藏着太多的事情,他有些灰心,在这里上班,每天无所事事,这种灰心让他什么事情也不想做。他开始上网,在网上与一些不认识的人穷聊着。他没有什么同学和朋友,读书时家里穷,他一直很自卑,又高考三次,潜意识里他与同学、乡亲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觉得很多人都在嘲笑他,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希望他有一个好的出路,不要再像他们那样种一辈子的田,求个温饱,却不知外面的世界。
网上的东西很丰富,他开始查阅一些牌技,他天生就对这个感兴趣,或许将来有一天,赌博真的能成为他的职业。
中途兰芝进来几次,她一直没有说话,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华生。最后一次,她进来,华生说:“为什么不说话?”
她轻笑:“我与你说什么呢?你二十二岁吧!我比你大6岁,我姐姐比你大18岁。你说,我应该与你说些什么?”
“你姐姐是谁?”
“李贵芝,就是你们口中的贵姐。”
华生望着兰芝平静的脸,她与贵姐不一样,与喜林、原子、吴颖都不一样,她很清醒,这种清醒让平凡的她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能够安定人心,同时也会让人觉得温暖。华生喜欢她,类似于一种亲情,他可以与她说心里话,他知道这种女人清醒到别人说的话,她转身就能忘记。
他说:“如果一个男人背叛了一个为自己付出所有的女人,你说这个男人应不应该下地狱?”
“何为地狱?那个女人在爱这个男人的时候,本身也享受了爱的过程。付出与得到,不一定是付出的人就不幸福,得到的人就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华生再次觉得这个女人神奇,生活的一切变数,她都拿捏得非常精准。能进能退,散发出大家闺秀的风范。他甚至从贵姐眼中读出了对妹妹的欣赏,两个不同类型的女人,创造了属于自己精彩。华生第一次觉得城市里的女人比男人强,至少她们现在都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