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她，走下楼梯，走到路口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汽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路的尘埃，他四处瞧望，从那边走仿佛都没有尽头，他瞬间迷失方向。他又回过头望着寂寞的两层民房，原子仍然站在二楼的过道上望着他，远远他感觉到这个女子脸上洋溢着无欺的单纯笑容，包藏着她像恶魔一样的内心世界。
他捏了捏拳手，心里暗暗地想，等找到喜林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掉头回到民房。原子站在过道上斜着身体望着他，再次露出一个微冷的笑。
华生扯过她的马尾，抬高她，俯下身子给她一个长久嚅湿的吻。当她陷入了迷茫当中，他凑在她的耳边说：“亲爱的，求求你！”
原子推开华生，整了整衣服，红着双颊说：“走吧！瞧你那样，失魂落魄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你这样做吗？”
华生沉默地跟在喜林的身后，不发一言。走到楼下，喜林进入一间杂屋，她亮了亮手中的钥匙，淡淡地对华生说：“你会骑摩托车吗？”
“会。怎么？”
“骑着车去不就方便多了。”
华生在她的示意下推出一台七成新的女士摩托车，他的内心升起莫名的情绪，还夹杂着一丝感动。
他载着原子开始小街小巷地穿梭着，他们从大道开始找，原子从来都不跟着他进入任何一家招待所或者宾馆、发廊。她蹲在摩托车旁边穷吸烟。无聊的时候，就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或者从树枝的间隙里仰望时光。华生一次次失望地出来。她说：“你要好好记住这些过程，流逝的一分一秒，煎熬中一分一秒，会慢慢蒸发你所有的情感。等你见到她的时候，一切不过是虚无。”
“原子，你书读多了吧！我发现你们这些大学生，脑子里都是浆糊。”
“华生，当初你可是拼了命在考大学噢。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如果每个大学生都像你这样的放荡或者说道德沦丧，不读这个书也好。”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教授乃是教兽，研究之乎者也，到最后研究三皇五帝，结果人类仍然是动物。不管怎么样的仁义道德。”
“我怎么不知道，尧舜的仁义天下皆知。”
“他们的禅让，不过是一个种的互相谦让，老祖宗没有变，全是欺世盗名。”
“那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你我不都一家。”
华生发现与原子在一起，他很轻松，那些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文学情节莫名就被原子给激发了。他又想起自己能写一手好诗歌，可是这些破字哪里比得上赌桌，当他冷静地坐在麻将桌上与别人对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更适合赌博。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突然出现贵姐那张富丽堂皇的脸。他仍然有些模糊自己究竟从哪里来，应该回到哪里去？赚够钱带喜林回乡下种田的愿意，似乎越来越模糊了，至少没有一个星期前那样的坚定。
他问原子：“你说是男人容易背叛一些，还是女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人不同想法不一样。背叛有很多种，但有一样不能背叛，就是自己不能背叛。如果自己背叛了自己，如来佛主也救不了你。”
“原子，你学什么的？”
“哲学。”
“难怪如此。”
“这是一门可以让人变成菩萨，也可以让人下地狱的学科，所以人不同过程不一样。结果仍然一样，殊途同归。”
时间一秒秒过去，华生逐渐模糊寻找喜林的目的。他只想找到她，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的人生方向开始在逆转，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