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康叔回到庄园和墨父谈起这件偶遇事情,两厢商谈下,他们想给两个年轻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这一年来,墨然的行为墨父都看在眼里,本以为小然就会这样从此单身一世,走上康明的老路。可刘忻的出现,事情有了转机,墨父为了儿子的未来幸福,甘愿放下身段,丢些脸面。康叔则是不希望墨然不走自己的老路,可以得到幸福。
所以,就有了两老设计的一出戏。墨父以身体为由,威逼墨然答应去相亲。墨父和康叔合计,墨然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的,而又不想让墨然察觉,有了防备。康叔都是悄悄行事,提前得知墨然的准备,待到合适的时机才出面阻止。
为什么当天那么巧合?任远不会代替墨然出席相亲,原因很简单,墨父的威胁,康董亲眼看着他打电话拒绝。墨然无法耍手段,而这次相亲对墨然而言根本不在意,为安抚父亲的心愿,随了去,见一面无碍。
康叔在收到消息墨然准备让任远代替的时候,有气又笑。“你小子居然让任特助替你,知道后肯定后悔死。”
墨然从任远口中得知这一系列的策划人既有可能就是父亲和康叔。当天晚上,他就回到庄园。
“少爷,墨爷说知道您要回来,特意为你留了晚饭。”管家接过墨然脱下的西装。
“不吃了,我爸在那儿?”墨然习惯性的解开手腕两边的寸衫纽扣。
“墨爷说,让您吃了晚饭再去书房找他。 ”多年的管家,对于老主仆很忠诚,毕竟是一个时代的人。
“管家,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晚饭回来的。”墨然摆手拒绝,他准备去书房找父亲。
此刻的书房。。。
“他回来了!”康叔一个黑棋落下。
“是你故意的吧,老康。”墨父一个白棋落下,阻止黑棋围攻。
“咳咳,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瞧出来了。”康叔狐狸笑,被识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是的,那扇对着车库方向的窗户是他故意打开的,而且下棋在书房也是康叔有意为之。
“其实,我倒真是挺想看看小墨的反应。他,很久没有过其他的情绪咯。”
“白棋围黑棋,你要小心咯。”墨父笑看着康叔,很得意。
“你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就算赢了也是不光明磊落。老墨,你太不厚道哈!”康叔一看棋局,大势所趋,一步错,步步错,这盘棋局只能垂死挣扎,结果已定。
“有句古话,兵不厌诈。老康,这可不怪我。”墨父笑意浓浓,眼角、额际的皱纹更明显清晰。
“好,我说不过你,愿赌服输!明天我陪你去流园居。”康叔失算,大意失荆州,着了墨父的道。
“哈哈哈,可是服气!”墨父深知这次是侥幸胜利,可赢了棋局就是心情舒畅。
“我们再来,这一次,我绝不手下留情!”康叔不服气,这次太大意。
“哈哈哈,老康,你也有今日。”墨父的笑意更深,发自内心的笑出声。
“笃笃笃”门外响起敲门声,打断书房里的热闹。
两人相视一望,同时开口:“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两人仿若未闻敲门声。
“恐怕是找你的。”康叔率先开口。
“你是主谋,责任不可推卸。”墨父同康叔说话间,棋局已经落子过十。
敲门声不断,似乎门外的人执意要进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看来,今天的棋局下不完,只能下次。可惜了这场残局!!”康叔惋惜出声。
“那好,他就交给你。我先出去。”墨父推着轮椅车滚动到门口,打开门。
父子两人对视,墨父,“小然,回来啦。”
“爸,”墨然喊了一声,自然也瞧见屋里面的康叔。
墨父变被动为主动,“你的康叔找你有事要谈,如果你谈了之后觉得还需向我寻求答案,你再来找我。你们慢慢谈,我先去休息。”
“爸,我送您吧!”墨然看着行动不便的父亲,深感自责。作为他的儿子,却没有真正尽过孝道。父亲渐老,身体不灵活。多少年的心血尽洒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墨然真的感觉,父亲老了,佝偻的灵魂在支撑他走完最后一段往生路。
目送父亲离开,墨然才收回视线。
入目墨然眼中的是两杯茶水已凉的茶杯,残缺的棋局,似乎未下完。“康叔,您~”
“小墨,记得你会下棋,我来一盘如何。就你眼前的这一局!”康叔欲语微笑。
墨然规矩坐在康叔对面,执起白棋,落子。
“人生就是一种哲学,其实就似一盘棋局,千变万化,风雨云卷,变幻莫测。可最后只有一种结局,亦胜!亦平!亦败!”康叔徐徐道来。
落子一黑棋,“一步一步,一岁一年。棋子落地不悔,生命的旅途更是无回旋余地。倘若真的可以回转的选择,那一切都可以复生,从头开始,周而复始。”
墨然白棋落子,并未一言。
康叔语重心长,“小墨,给你一次机会!人生苦短,岁月蹉跎。你不能继续逃避下去,她既然选择回国寻找真相,你何必非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呢?”
顿了,落子一棋,继续说,“刘忻都愿意面对,你现在却逃避,这真的是你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吗?小墨,你该担当起你的感情。”
墨然继续走棋,不知他是否在意康叔的话。
“我与你母亲和你与她终是不同!你该担负起,你男人该有的责任。莫待白头老,徒伤心。”难得康叔语重心长的谈起往昔的情殇。
“康叔,”墨然突然喊了康明,“该你了!”
康叔反应过来,落子,趁机吃掉墨然的一众棋子。
叹息,“。。。。。刘忻是个好孩子,该珍惜就得珍惜,莫要错过,后悔一辈子。我终身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不敢回来面对小雅,如果我早点回来,我们或许会是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康叔再次叹息,无尽的悲哀,,,,那一错过,将是终身的憾事,他永远失去最爱的女人。最后的结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爱上另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
虽然康叔把墨然看做亲生儿子,何不说是一直无法释怀的心事。。。。。
康叔,把刘忻的联系方式用名片的,模样放到墨然面前,“这是她的联系方式,怎么决定由你做主。”
“这盘棋,你心不在焉,结果已定,无需在下。下次,我希望你能够心无旁骛的陪我下一道棋!”康叔丢开手中的棋子放入棋具。
待康叔离开,他迟疑,犹豫,墨然拿起那张名片的纸张出神,这张名片,单薄得可怕,竟承载着他的似海深情。
入夜,天色渐黑,天际渐渐凸显出来的小光亮,解开了他的心,他想明白了!他甘愿给自己一个争取的机会。
白日里无心有意默记下的号码,在这一刻,被他拨通,或许那串数字早已刻进他心。。。。
“喂!是我,我答应你。”墨然的声音低得很醉人,声线里带着他都没发觉的温柔。
“。。。。。。。”对方似乎没有给出回应,疑似沉默。
“下周二,我带你去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应该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忻儿,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走过我们曾经走过的路了吧!这也是我最后的念想,最后的愿望。
良久,那边传来声音。“谢谢你!”莫名的,刘忻觉得心方才有种被狠狠刺痛的感觉,情绪不安,似乎这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