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如水,气质娴静,这便是裴沅的女儿秦秋霖了。姚琇莹曾无数次听说过秦秋霖的名字,也曾想过这位年少便才名远播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终于见面了,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世家闺秀、度娴礼法。
秦秋霖也看着姚琇莹,“你便是顾姨的女儿了?”
姚琇莹回答道:“是。”
“我是见过你的,你那时候还小,尚在襁褓,小小软软的一个人儿,也不怕生,见人就笑。”秦秋霖缓缓笑道。
裴氏剥了蜜桔递给秦秋霖,插话道:“你当时也只不过四五岁,竟然记得这么多。”
姚琇莹和秦秋霖都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秦秋霖又问姚琇莹读了哪些书、可有不明白的地方,姚琇莹一一答了,又问了些问题,秦秋霖便为她解答,耐心细致,像极了大姐姐。姚琇莹只有一个庶姐,又和她不亲近,此时有这样一个和善亲切的姐姐待她,她只觉得是前世今生都没有过的待遇。
天色渐渐晚了,裴沅执意留姚琇莹在秦家用晚膳,又问了姚琇莹喜欢的菜品口味。
关婆子在一边附和道:“莹姐儿留下来用膳吧,待会儿老奴亲自送姐儿回去。”说完也不由姚琇莹再推脱,打发了丫鬟去姚家知会一声。
姚琇莹只得应了下来。
秦秋霖在与姚琇莹对弈,原先是埋着头的,听到裴沅的话抬起头来,似乎有些吃味道:“我难得回来一次,没想到母亲围着姚家妹妹转,倒好似姚家妹妹是你亲生的,我是旁人家来做客的。”
裴沅轻笑道:“瞧瞧,心眼小的丫头,说得好像我亏待过你一样。”
秦秋霖抱着引枕不依不饶道:“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清楚,你嫌弃我惹人烦,恨不得把我扔了再捡个乖巧的女儿来往。”
姚琇莹看着母女俩言笑晏晏的样子,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她心里面母亲的形象只剩下一抹剪影罢了,她连母亲的音容笑貌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这样无忧无虑的对着母亲撒娇。这样想来,姚琇莹倒真的是有些羡慕秦秋霖,就算是姚琇茹,也有个生母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秦秋霖自是注意到姚琇莹的情绪失落,关切的看过来。
姚琇莹展颜一笑,“秦姐姐,你再不落子我就落子了。”
秦秋霖“呀”了一声,连忙拈了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裴沅看了看两个女孩,没再打扰她们就出去了。
关婆子掩上门,小声说道:“莹姐儿天赋极佳,顾姑娘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裴沅叹道:“虽则聪慧,却也懂事得让人心疼。”
姚家,关婆子派去的小丫鬟被领着见了孟氏。
孟氏听了小丫鬟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既是裴先生留饭,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劳烦你跑这一趟了。”说着朝身旁的大丫鬟杜鹃使了个眼色。
杜鹃会意,拉着秦府来的小丫鬟下去又抓了一把铜钱塞给小丫鬟,“我们夫人感激裴先生关照我家二小姐,我家二小姐性子乖张,任性跋扈惯了,在秦府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小丫鬟也是个机灵的,听了杜鹃的话就知道她在抹黑二小姐,想想也是,二小姐不是孟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孟氏对她再好也是做给别人看的,看着杜鹃这副嘴脸,当下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就将铜钱塞了回去,“姐姐说什么混话呢?府上二小姐端庄沉静,我们夫人和姑奶奶都喜欢府上二小姐。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向我们夫人回话,就不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