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欺主者,视其行为,笞五十、笞一百、笞二百,凡此类推。”
枫叶既然能被孟氏派到姚琇莹身边来,自然是有一番本事的。她嘴甜伶俐,做事勤快,记性也好,姚家教训下人的规矩她也是烂熟于心的。枫叶极快说出了第二条规矩,只是她说完了想到自己奉了夫人差遣盯紧二小姐,算是背叛了二小姐,叛主比欺主的罪名还要重,也不知二小姐以后知道了如何惩罚她。
二小姐怎么会知道她是夫人派来的人?枫叶忙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出,她做事一向再小心谨慎不过了,二小姐怎么可能会发现。她这两日真是太紧张了。
丫鬟虽然被姚琇莹这番强硬的态度唬了一下,然而她依旧没收敛,嚣张道:“二小姐说奴婢欺主,你又算哪门子主子,不过是个在继母手下讨活路的小姐,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姚琇莹不怒反笑,“你不过区区一奴婢而已,也敢这样与我说话?”
从前姚琇莹总是容易被人激怒,今日怎生没有发火?小丫鬟抓了抓胳膊,不耐的说道:“奴婢还要给姨娘送补汤过去,二小姐没什么事就让一让吧。”
在烧火的婆子一直在弓着腰没有抬头,手却紧紧攥着木柴,木刺都戳进她的手掌心了,婆子似乎都没有察觉。
婆子终于起身抬起头,指着丫鬟怒道:“二小姐的生母即使去世了,她也是姚府的主子,你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也敢顶撞二小姐。”她的声音嘶哑,背也佝偻了,不过愤怒颤抖的样子依旧让丫鬟不由得心生胆怯。
婆子颤巍巍转过身,看着姚琇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老奴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您。”婆子说着说着眼泪已经顺着颊边流了下来。
姚琇莹不自觉已经红了眼眶,她俯身将婆子搀扶起来,“乔嬷嬷,许久不见了。”
乔嬷嬷抹着眼泪,断断续续道:“小姐还记得奴婢?”
如何不记得?前世里抛却死去的母亲、大哥外最疼爱她的乔嬷嬷,对她忠心到甘愿代她去死的乔嬷嬷。
姚琇莹还记得,大哥生前总是握着她的手,嘱咐她听乔嬷嬷的话,结果大哥意外身亡不久,乔嬷嬷就被人诬陷偷钱,被孟氏打发到小厨房劈柴烧火,做些粗活。她从小就依赖乔嬷嬷,当乔嬷嬷被人架着拖走时,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找姚世安哭诉。
姚世安只皱了皱眉头,“不过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婆子而已,打发了也好,你快些走,我还要处理公务。”
姚琇莹那时候开始对姚世安心存了怨怼,渐渐疏远了姚世安,而姚世安还有另一个冰雪可人的女儿,也忽视了这个女儿。到最后的父女陌路,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乔嬷嬷是顾氏的乳母,跟着顾氏陪嫁来的。乔嬷嬷的儿女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因此她将顾氏将自己亲骨肉一般疼入了心坎,而顾氏的孩子她自然也是当亲孙儿看待的。
原先还有乔嬷嬷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乔嬷嬷一被遣走,姚琇莹身边就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