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南宫万妻子林孤云是越国前任相国之女,为人贤惠,知书达理。南宫万当初为了在越国可以立足,千方百计讨好林孤云一家,最后终于得到林父的认可,同意把女儿嫁给南宫万,南宫万因此官位也才得以扶摇直上。南宫万官职高升以后,对这位夫人更加宠爱,府里大小事务都由夫人做决定。从此,林孤云也安心持家,心中最疼爱的唯有儿子南宫少前,尤其是他的亲事至今还没定好。
南宫少前跟着小菊来到林孤云的肖云斋,刚走进去,还没开口,林孤云就拉儿子到自己身边笑着说:“少前,最近读书怎么样了?”
“母亲,我最近读书很好。”
“好,就行了。少前啊,为娘见你也已经十八九岁了,也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为娘想在越国的公卿内给你找一门亲事,不知道你怎么样?”
“母亲,我……”南宫少前故意托词不说下去,等待母亲发问。果然,林孤云见儿子说到这里一言不发,心里不由得怀疑:“这个孩子说话吞吞吐吐的,心中定是有心事要向我说。”想到这里,林孤云笑着对南宫少前说:“儿啊,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娘说,娘可以帮你的,娘一定会帮你的,不要憋在心里。”
南宫少前见母亲动问,感觉时机到了,便说:“孩儿只是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只是看父亲的样子,好像不准我与那个女子结为连理,故此我想母亲做主,帮我劝劝父亲,准许我和那个姑娘结为连理。”
林孤云一听,心里高兴,忙问道:“少前,你喜欢的姑娘在哪里?”
“在小婷阁里。”
“在小婷阁?”林孤云刚想说什么,小菊向前小声说道:“夫人,小婷阁里住的都是太宰找来准备贡献给大王的。太宰下令全府上下没有他的命令,不准进小婷阁。”
林孤云听后,思考了一会儿,说:“少前啊,你和那个姑娘是不是已经开始私定终身了?”南宫少前摇摇头回答:“还没有,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我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在小婷阁里。”
“只有一面之缘你就喜欢上她了?这未免有点儿戏啊。”
“母亲,我知道这样有点荒唐,但是自从我见到她一面后我就喜欢上她了。她身上的那股气息是孩儿从小在府里没有见过的,是那种自尊自傲,不屈服的倔强,这深深吸引我,让我无法忘怀了。”
林孤云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么对一个姑娘感兴趣啊,心里也想看看儿子喜欢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对南宫少前说:“那我们现在去小婷阁哪里,你把那个姑娘带来我看看。”
南宫少前心里高兴,脸上却假装为难,说:“母亲,父亲说了,谁也不准去哪里,我们现在去了也进不去啊,还是不要去了。”说罢,南宫少前摆出一副很想去,却无法去的无奈样子,坐在椅子上叹气。
“少前,起来跟我去。放心,你父亲哪里有你母亲呢,他要是敢阻拦,我就带着你离开这太宰府,我就不信他会为了一个女子不要我们。”说罢,林孤云拉着南宫少前向小婷阁奔来。
南宫少前这个时候心里非常开心,有母亲出面就算是父亲也不会说什么。巴不得快点赶到小婷阁哪里,脚下是三步做两步走。
不多时就到了小婷阁,林孤云上前准备进去,守卫拦住赔礼说:“夫人你就不要为难小的,老爷说了谁也不给进,如果你要是进去了,老爷会重重责罚我们的,求夫人放过小的。”
“老爷你们怕,难道我你们就不怕!”
“不是,不是这样的……”守卫吓得跪下来给林孤云磕头说:“夫人我们也只是个听差的,老爷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只能照做的。”
“好,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放心,这是我自己要进去的,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这样总可以了吧。”守卫们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把林孤云放进去。林孤云这个时候真的彻底生气了,她对守卫呵斥道:“既然你们这样,那好,我不进去,我告诉老爷说你们对我不敬,看老爷到时候会不会把你们活活打死呢?”说罢,林孤云转身准备离去。
两个卫士听到这样的话,见林孤云转身离去,心里慌张,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上前拦住林孤云去路说:“小的让夫人进去就是,只是求夫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不然小的们真的会没命的,求夫人了。”
林孤云见两个侍卫哀求,心中不忍,便点头说:“只要你们让我进去,我绝不告诉老爷今天之事。”两个侍卫这个时候心才安下来,忙到前面开路,打开院门让林孤云和南宫少前进去。
小婷阁里聚集了二三十个要谨献给越王的姑娘,她们中有的在学习歌舞,有的在学习越王宫的礼仪,有的在玩闹嬉戏等。
“少前,你所说的那个姑娘在哪里啊?”
南宫少前看了看,就是没有吴雪玉的影子,回复母亲道:“她不在这里面。”说着,一个管事的婆子过来给林孤云行礼,说:“夫人和少爷来此不知有什么事吗?”林孤云面带笑容的回答:“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看一看这小婷阁里的姑娘怎么样了。”
“既然夫人要看那些姑娘,那我先走就去把那些姑娘召集起来,让夫人一一查看,你看如何?”
林孤云点点头,管事婆子忙召集所有小婷阁的姑娘排成队伍让林孤云看。林孤云粗略看了一眼,感觉那些姑娘都还不错,转身问南宫少前:“少前,你心仪的姑娘可在里面?”南宫少前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没有。”
“你过来。”林孤云指着管事的婆子叫道。
管事婆子不知道哪里得罪林孤云了,心里有点害怕,忙跑过来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林孤云语气严肃的说:“这里怎么少了一个人,是不是你收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啊!”管事婆子吓得忙下跪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不是我有心不给夫人看,只是那个姑娘今天身体不适,刚刚休息去了,所以我们没有叫她。”
“那好,你带我去看看。”
管事婆子马上前面带路,引着林孤云和南宫少前到吴雪玉所住之地。南宫少前抢先进去一看,吴雪玉一身素服,虽然面容憔悴,病态明显,却有另一番姿色。
“姑娘你现在怎么样了?”南宫少前有点担心,随后对管事婆子喊道:“你怎么没有找个大夫来给这姑娘看看。”
“我已经找过大夫给她看了。大夫说她只是感受点风寒,而且她已经把药给吃了,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这时林孤云进来,一看吴雪玉,不由得赞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我儿这么难忘。”说着,林孤云走到吴雪玉身边,握着吴雪玉的手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我叫吴雪玉,来自楚国。”
“楚国?那你怎么会被管家选中进越王宫呢?”
吴雪玉看着眼前这位夫人,心里多少猜到她的身份,便随便找个理由说:“我是因为在楚国家人得病死了,我一个人来越国投靠亲戚,可是亲戚不在,见到管家到处找美人进宫。为了找口饭吃,便准备进宫做个宫女,也好有个安生之所。”
“原来是这样啊。”
吴雪玉看出林孤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反倒是南宫少前听到吴雪玉说出这样的身世,心里有点心疼,拉着林孤云的手说:“母亲,你看雪玉姑娘无依无靠,你去求父亲不要让她进宫,孩儿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公子,雪玉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当不得公子对我的好。”吴雪玉没想到仇人的儿子爱上了自己,想办法摆脱。可是,南宫少前却以为是吴雪玉心地善良,继续哀求林孤云说:“母亲,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母亲是最疼少前的。如果父亲要是把她选入越王宫,那孩儿就离家而去。”
“放肆!”林孤云呵斥南宫少前,“堂堂太宰府公子,说话怎么这么不知高地。我告诉你,你父亲送她进不进宫我管不了,但是你要是敢再说离家出走的话,我就自刎给你看!”南宫少前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说:“是孩儿一时口快说错了,母亲你不要生气,只是我和吴姑娘的事,希望母亲可以成全。”
林孤云心里为难了,她本来以为南宫少前喜欢的就算不是公卿之女,山野丫头也好,可是眼前这个姑娘既不像山野丫头,也不像公卿之女,虽然相貌绝伦,但是眉宇间隐隐有股杀气。
“少前啊,这件事,我看我们还是从长再议吧。吴姑娘现在身体抱恙,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吧。”说着,林孤云把吴雪玉扶到床上,亲自给吴雪玉盖好被子,吩咐一下管事婆子,就强拉着南宫少前离开小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