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脱啊。”楼子寒见我愣在原地没反应又催促了我一句,转身就去衣柜翻找我的衣服和药箱,看到这情况,我再怎么想YY也Y不起来了。
人家是正人君子,清心寡欲,怎么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亏我还联想了好一堆下流无耻粗鄙低俗的脏话准备对方楼子寒来着,现在当真是羞愧到无地自容了,其实根据以往的种种迹象来说,楼子寒根本从没没有动过沾我便宜的想法,连语言上的半分不正经也没有,反倒是我,每一次都往歪了想,搞得像是我在期待什么一样,再这样来几次我难道不会羞愤自杀?
几分钟后,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的血迹也已经擦干净了,楼子寒还在给我的伤口上药,动作小心翼翼的,额头愣是冒出了汗珠,每一个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上药,时不时都抬起头来看我的反应,见我面不改色倒是十分意外。
“不疼吗?”他疑惑的问我。
我一脸微笑的摇摇头,“不疼。”不但不疼,感觉还不错,光是看着他低头给我上药的画面就幸福到爆棚了好不好,这是多少妹子梦寐以求的场景啊,结果被我捡了个大便宜,近水楼台先得月,古人诚不欺我。
楼子寒看着我的脸许久,又低了下去,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闷闷的传来出来,“疼就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这种语气,就像怪我不肯喊疼一样。
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虽然我是真的感觉不到疼,但是也不太正常,想想还是装一下吧,于是我突然抬高了嗓子尖利的叫了起来,“哎呀,好疼啊!”为了演出的真实性,我还把刚才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眼泪硬挤出了几滴。
谁知道楼子寒听到我的叫声,居然受了惊吓一样猛的抬头,再一看我,把沾了药的棉签一扔,一把抱住了我,“对不起,弄疼你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大脑一片空白,语言功能暂时丧失,睁着眼睛巴巴的看着前方,咚咚咚咚,心都快炸裂了,怎么办,身上好热啊,我不是病了吧,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昏倒啊。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没有半点溜走的意思,如果不是楼子寒的话一直在改变,我真认为进入了异空间。
“以后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你看我一不在你身边,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是要我恨我自己吗?连一个女生都保护不了,你这人也真是的,不祥之体厉害的时候,都是周遭的人遭殃,好不容易削弱了,自己又遭殃了,真是不省心,你比正常人都多出双倍的危险可能。”
正常人?听到这三个字,我本来热腾的身体慢慢冷却了下来,心更像是往一个深渊沉了下去,渐渐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慢慢推开楼子寒,不敢看他的表情,胆战心惊的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人的话,怎么办?”
楼子寒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我额头,把我的头戳到后仰,他则竖起两个指头像是以前做法那样凶狠的对我说,“你要不是人,我肯定第一个收了你。”
“那······能不能······”我见他那么决绝,也没抱什么希望让他放我一条生路什么的了,但是能不能让我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和南宫煜发生的一些事后再收了我,我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么说的,但是楼子寒却打断了我的话。
“你别瞎想了,是不是最近神经太紧绷了,什么不是人,我给你检查伤口的时候就留意过,不是人根本没办法会有那样的伤口,你别当我瞎。”楼子寒白了我一眼,最后的一句话简直是咬牙说出来的。
哈?这······意思是说,我的伤口是正常的?我不依不饶,再接着问,“如果告诉你,我没感觉到痛呢?”
话一出口,楼子寒的目光迅速冷冻的朝我射了过来,吓得我后背一阵发凉,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竟然往后躲了躲,可是楼子寒却一把拉住了我手往他的方向拽,严肃的问到,“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说这种奇怪的话?”那双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怯怯诺诺的缩着脖子,急着想找个角落躲起来,他忽然那样质问我,我真的后悔没想好就胡乱说出来了,虽然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毕竟楼子寒的立场不一样啊,不可能像我一样庆幸自己是个死不了的人啊,他会发火才是正常的吧。
“说!”楼子寒的声调再一次提高。
“我···我放学后,不想坐车回来···就绕了个路,然后就遇到一个神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说我···我怎么不去轮回,不应该在这个世界的······然后我就跑了,跑···跑着就有一辆卡车冲了过来···然后我就被撞了···撞了之后,我发现我浑身的血,但是···但是越没有感觉到任何痛处······所以···我就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和····南宫煜···一样······”
我很紧张,脑子一片空白,但是也断断续续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说到最后,我自己都没了底气,然后空气一片安静······
我惴惴不安的等着楼子寒发落,还在想着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接受我去找出南宫煜把一切都弄明白的请求,可是我却听到一声“噗嗤”,我一脸茫然的看过去,楼子寒低声笑了笑,摇着头叹息,“你啊你,好歹是楼家的人了,怎么能听信对方那种谣言?你是不是人,我看不出来,大家都看不出来啊,太看不起人了吧,再说你的痛觉啊。”他的手在我的头上摸了几把,最后停在了一个位置,我猛地感觉到一股刺痛,之后楼子寒就拿着一根金针横在我眼前,说,“就是这个原因,你被人封了痛觉。”他满是不屑的把金针收了起来,嘴里低啐了句“江湖骗子”。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还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头上被人扎了根针都不知道,可是强烈的痛感就袭遍全身,痛得我倒在床上翻腾,嘴里止不住的哀嚎,“痛死我了,唉呀妈呀,谁给我一棍子,打昏我得了!”
楼子寒覆上来把我翻腾的身体控制住,脸色惨白,“三月,三月,忍忍,忍忍就好了,这是一直被压制的痛一下子冲上来了,你忍忍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别咬着自己·····啊!”
我根本没注意听他说什么,痛到非常之处就拉着楼子寒的手狠劲的咬了下去,此刻我痛得浑身冒冷汗,五脏六腑却是滚烫的,烫得我从内而外的难受,这种痛太不寻常了。楼子寒被我死死的咬着,却没有推开我,除了刚才大喊了一声之后,就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半句声响,任由我摆布一样。
脑袋嗡嗡嗡嗡的,迷迷糊糊的,我这是疼疯了吧,最后冷静下来双目空洞的喘着气,除了伤口处有一点辛辣感外,也没感觉出多少痛感了,我之前吐血又是怎么回事?我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胸口兀自揉按了起来,嘴里怎么有点腥甜?这才看向了楼子寒的手,那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啊,他本人眼眶通红,快要背过气去了一样,一看到此情此景,我都差点要给他跪下了,尼玛,我这是咬了楼家大少爷了,还让对方流血了,四舍五入就是行刺啊。就在我准备潸然泪下的忏悔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刚才是什么声音?”
宝月双手抱臂的走了进来,眼睛左右张望,最后停在了我和楼子寒身上,像是见到了什么触目的东西一样,捂着眼睛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卧槽!大白天你们搞什么鬼!”说着就跑出去把门又关上了。
······我忘了宝月君的存在了,还有,我和楼子寒此刻都是躺在床上的,这让不知情的人看了确实容易误会什么的,那啥,你回来,我让你看看我的牙印好不好?
楼子寒趴在床上无奈叹息,恹恹的说,“明天,肯定会出新闻。”
“对不起啊,我太疼了。”抓紧时间道歉才是王道,其他的误会都是浮云,我一脸的诚恳你看到了吗。
楼子寒摆了摆手,懒洋洋的蠕动着身体到床边,正准备下床就听到宝月的声音从门外穿了进来,“小寒寒,楼爷子找你呢。”楼子寒一听到是宝月的声音,居然浑身一激灵,这个好像都成条件反射了。
“知道了,我马上去。”楼子寒高声应道,门对面才没了动静。
走之前楼子寒再三嘱咐我说,“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遇到那个江湖骗子的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受伤的事,就算知道你就说自己摔的,千万别以后单独行动。”
说了三个千万楼子寒才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连我咬过的地方也只是用纸随便擦了擦,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又折了回来,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一本正经的说,“彼岸花可能影响了你生气,下次再有人那么说你没有转世什么的,你就一耳刮子扇过去,不用留情,那些门外汉压根不知道彼岸花的存在还在危言耸听,最没资格胡说。”
?exm?这是怂恿我行凶?还那么振振有词,你那么认真,我都信了。
说得那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说完话,楼子寒健步如飞的走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急躁的楼子寒,这么激动,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而且楼子寒才刚睡醒,立马就被楼爷子叫去,难道又有任务?
管他呢,反正跟我没有关系,痛了好一会儿,我才最该休息,于是我又美美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但是只要一闭上眼,脑子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在脑子里乱转,好像弄清楚了关于我不正常的正常原因,又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一样,或许我应该相信楼子寒的说法,就是像楼子寒说的那样吧,我就是个被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棍子骗了吧,那个人是有一点道行,才会看出我不同寻常的气息,才会说我没有转世啊什么的,说得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一样,但是可能就是因为彼岸花的原因吧。害得我惆怅了好一会儿呢,虽然接受得也有些出乎意料的快,但是得知真相后那种被欺骗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啊,不过,事情真的就是那么简单吗?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有种莫名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想不通,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心烦意乱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纱帐出了神,计划不变,还是想想怎么找出南宫煜,只要找他出来,帮他恢复记忆吧,就能从他口中知道我发生过什么,也能让他亲口证明我是不是不正常,这样我才能完全相信,因为只要同种生物才能知道另一方的存在,就像蝙蝠的波长,只有它们自己最清楚,这个事情,南宫煜才是最大的证人,至于别的都不用想了,反正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好的,就是这样。”
话虽如此,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出去。
出门前感觉脸有些细微的疼痛,就用手机屏幕瞥了一眼我的模样,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了,这手机里的妖孽是谁啊?可是再认真一看,尼玛,我的脸肿了一圈,又青又紫的,我自己都看着跟鬼一样,差点把自己吓晕,楼子寒是怎么镇定自如面不改色的?也对啊,人家比这更恐怖的都看过,我这顶多小儿科。我悻悻的摸着自己还有些发疼的脸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可是一开门,就看到宝月就站在我的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正准备喝得样子,可是一看到探出头来的我······
“噗!咳咳······咳咳咳······”
手上抬杯子的力道突然控制不住,泼了他一脸,也呛了他个半死。
我有那么惊悚吗?平时看到鬼你都不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现在怎么这么失态?虽然有些受打击,我还是帮他把杯子扶了起来,冲进房间抽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的帮他把咖啡污渍擦干净,嘴里一直哆嗦着,“对不起对不起,”至于为什么我要道歉,我也不清楚。
“咳······”咳了几声之后,宝月才缓过气来,脸也是涨得发红,发出变了腔调声音问我,“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走路,摔了一跤。”我心虚的回答,眼睛斜视到了一旁。
“能把自己摔成这样你也算是有本事了。”宝月的声音恢复了过来,刻薄又冷傲,“真搞不懂楼子寒怎么一醒过来就要跑出去找你,结果你一回来就这幅模样吓他,可真是清新脱俗别出心裁的见面礼。”
呃···我要保持微笑。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大度一些,转移了话题问,“宝月君怎么在我房门口?楼子寒已经去找楼爷爷了啊。”难不成等我啊?
“等你啊。”宝月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我捧着小心脏受宠若惊的反问。
他笑着向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可是我怎么看他的那种笑容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可也想着他现在算是礼貌的,如果我不照做,他不客气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是完全不忌惮我之前不动手指头就能让他危险重重的“超能力”了,现在南宫煜又不在,没人能收拾他,还是保命要紧。
我战战兢兢的凑了过去,他也弯了弯腰,贴近我的耳朵,悄声道,“我知道你是去听墙根我,我也是。”
纳尼?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宝月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汗如雨下,“那你请便吧,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说完我就准备转身进房间,可是宝月却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勒了回去,是用勒的!
“别害羞嘛,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拘泥于小节?”
你说的那什么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恳求他,脚下是乱步生花,又想站起来,又被他脚步大迈拖得要紧跟配合,真是又忙又累。
“不行不行,万一你溜了就不好玩了,做坏事就得两个人一起,这样谁都不会告谁的密,因为都是同谋啊。”宝月笑眯眯的看着前方,根本没理会我的辛苦,我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拖拽了我一路,宝月和我都停留在了一楼的书房前,宝月还是勒着我没松手,只不过姿势没那么辛苦了,他顺着我站直的身体也没怎么用力了,但是手却还绕在我脖子上,好像我一个不小心就会随时被他杀人灭口一样,站得我是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而他本人自己呢,靠在墙上,眼睛直看向书房内,明明关着门,却好像能看到里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