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在楼子寒身边,不,正确的说是赖在楼子寒身边,一直穿梭在宴会各处,认识拜见了不少的名门贵妇小姐和公子,甚至在这种时候还有几个多愁善感的贵妇伤心不已的说自己家闺女没福分,不能让楼子寒倾心什么的,说得那是一套一套的,我这种文化水平是完全不能理解的,然后就是一些冷嘲热讽的冷言冷语,对于这些我早已经有了免疫力,根本不在乎,只是听得多了耳屎会有些多,不过,我完全认同他们的说法,老娘就是走了狗屎运,就是傍了大款,就是勾引,呸,这不算是勾引,是吸引,哦哈哈哈~我的虚荣心都快爆棚了,好日子就来了,管你们说什么,但是!这真想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吗?他楼家岂是一般的有钱人?那可是一直跟彼岸世界的东西打交道换来的,说不定哪天就变成彼岸的人了,唉……好纠结…。
跟着楼子寒每次路过餐桌上摆放的食物我都忍不住想扑过去狼吞虎咽,我记得我好像从被腐尸抓走就没吃东西吧?怎么就没人给我点吃的?我的肚子也在这时委屈的呻吟了起来,我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楼子寒,结果也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咕噜声,他也是难为情的皱了皱眉,说道,“一顿不吃饿得慌这真不是吹的。”
在楼子寒的赞同下,我俩找了个休息的房间,刚准备了吃的,宝月就突然出现,吓得楼子寒手一哆嗦,刚要送进嘴巴的蛋糕就掉回了盘子里,然后惊恐的看着一把搂住他脖子的宝月,“有…有什么事吗?宝月哥?”那语气是相当的轻柔。
宝月好像喝了点酒,异常的兴奋,嗓门也特别的大,叫唤着,“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吃独食。”我面不改色的举着被楼子寒拿来的食物对宝月说道,还非常热情的邀请他,“要不要一起?”
宝月愣了一下,随后笑得是花枝乱颤,配上他尖利的音调真有点恐怖。
“小肜肜是肚子饿了啊,那么你月哥哥再去给你找点吃的来,来,小寒寒,咱们一起去。”止住笑声后,宝月显得有些释然,之后连拖带拽的把楼子寒拖出了房间,期间楼子寒是百般抗议,万般挣扎,可都是无果,只能眼睁睁的被宝月轻轻松松的揪了出去,我不禁感叹,那个人妖,居然力气那么大,楼子寒那表情可是看着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了。
“三月…。救我……”楼子寒最后的求救讯号还没发放完毕,房间的大门就被宝月无情的关上,我都看到他绝望的眼神了,现在我只想求楼子寒此刻的心理阴影,这一定是个巨大的方程式。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作何反应,安静得…有些害怕,就在这时,一阵清香传入鼻腔,我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最后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这个是什么?”面瘫男面无表情的指着桌上的慕斯蛋糕,好奇的发问,很明显,他问的人是我。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惊讶简直无以复加,不过也认证了,他的确是个灵,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宝月和楼子寒刚出去他不可能从那里进来,为什么楼子寒就没感觉到?
面瘫男没有理会我的话,自顾自的想用放在蛋糕旁边的勺子舀一勺,结果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有些失望。
我也不禁感叹,是啊,他是个灵体,根本接触不到这个世界的东西,他自然是没办法尝到这个味道的,不过看他好想很想吃啊。
“看来我是没口福了。”他的语气却还是很平静。
“这个叫做蛋糕,味道是甜的,不过也有些苦。”我兴致勃勃的跟他描绘这个他见都没见过的食物的味道,看到这样的他,我总觉得他是那样的惹人怜爱,没有记忆,没有名字,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也许,他是很没安全感吧,怎么也无法把他跟诅咒我的那种恶贯满盈的形象连接在一起。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不能触碰的蛋糕出了神,许久又看向了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有些害羞,“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莫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他还是不说话,靠近了我,伸手就把我头上的发夹摘了下来,我齐腰的长发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散落了下来,他还面不改色的说,“这样才适合你。”
呃……我不知作何反应,勉强笑了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按理说,这里楼家势力那么多,他出现的话不可能大家都没发觉啊,更何况,大家都一致把他评价为“最麻烦的家伙”,怎么还那么松懈啊?难道只是说给我这种外行人听,吓唬我来着?不过,他的样子却怎么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不是搞错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除了你,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那个…。他们说,你是诅咒我的…”我本想问问清楚他是不是诅咒我的那什么来着,结果话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闵肜。”我脱口而出,丝毫没有犹豫,第一次有人主动问我名字,有些兴奋和激动啊。
“不对。”他矢口否认了我的名字,信誓旦旦的说,“这不是你的名字。”他掷地有声的说辞差点连我都信了。
“那么,我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啊?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的答案。
经过我这么一问,他竟彷徨了,眼神不安的在四处看来看去,最后失落的垂下了蓝眸,“我不记得了……”
“那么,你还记得什么?”我真觉得这货是患了我大天朝所有青少年都会经历的重病,中二。
“我记得,我们应该是恋人。”
果然,病得不轻。我嘴角机械的抽搐了几下,一时间想吐槽的话太多无法吐槽起啊。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有人来了。”他眼睛看向了门外,警惕的眯起了眼睛,我刚转身去看,回过头时他已经不见了。
房间内还有淡淡的香气没有散去,窗户被打开,微风入侵,把窗帘吹拂得飞扬,包括我的头发,撩起了一缕缠绕在了我的脖颈,我伸手去拉开,一个奇怪的触感吓得我连忙收回了手。刚才是什么?为什么我刚才像是摸到了自己脖子上有一条伤痕,那可是致命伤,我惊魂未消的再次摸上去,哪里还有什么伤疤的痕迹,只是和平时一样的脖子,那么,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三月,三月……”楼子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不知多少遍才把我的思绪召了回来,他面露担忧的神色,拍了拍我的脸,“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的脖子刚才好像受伤了。”我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低沉起来,我不知道现在我看着楼子寒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哪里?”楼子寒拉着我紧张的看了看我的脖颈,左右检查着,最后松了口气,“你可能是饿昏了头,哪里有什么伤?”
没有吗?我不确定的再摸了摸,除了被吓出来的一层鸡皮疙瘩,还真什么都没有。
大概,真的是我饿昏了吧,真在脖颈受伤不死也难得开口说话了吧。“可能吧……”虽然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很不舒服。
吵闹的订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楼子寒他家的社交圈子到底为什么那么广泛,不就是一道士吗?而且来的都是些名门望族,对楼爷子都敬畏三分,威严大大的有啊,楼子寒更是大家都欣赏的年轻有为,宝月那个人妖和女性打得很是火热,米菲尔从头至尾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让无数妹子尖叫,小鹿乱撞了吧,也就只有我,如果不是楼子寒,大概被大家踩踏都不会有人意识到吧。
浑浑噩噩的回到楼宅后,我才发现有个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你到这里?”我指着有些陌生的房间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今天掉下来的吊灯已经换了新的上去了。
“太晚了,当然不能让你回去了。”楼子寒漫不经心的回答我,顺手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疲倦的靠在了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道,“我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就出去,今晚你就睡这里,我去跟米菲尔挤一挤。”
“说什么傻话呢?”宝月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吓得我和楼子寒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趴在门框外,探出了半个脑袋,配上他鬼魅的笑容显得极其阴森恐怖,还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听得我浑身打颤,有种见了鬼的感觉,他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都已经订婚了,当然要住在一起咯,还要大家提醒你们吗?”
我看到楼子寒此时扭曲着一张脸,显然难以接受宝月的说法,还有他此刻恐怖的脸,接着又看向了我,眼神复杂。
“现在楼家客房都是宾客,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早点休息。”宝月好心的提醒着我们,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脸,慢慢退了出去,我和楼子寒才放松的吐了口气,可一口气还没吐完,宝月随后又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冲出来,补充说明到,“不过,你们都还小,大人做的事可不能做哦。”他的手在我们身上指了指,像是做最后的警告,然后就缩回了脑袋,房门也被紧紧的关上,留下心情复杂的我和楼子寒互相对望,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许久…唉呀妈呀,吓死宝宝了。我快速的拍打胸脯,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我走到床边,抱起一个枕头对楼子寒笑了笑说,“我到楼下去睡,客厅应该没人。”这个时候,不应该让楼子寒为难才是。
还没等我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手里的枕头被夺走,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楼子寒,他莫非…自己想到楼下去睡?好伟大的人…他在我的心目中的形象又升华了。
“有一个简单的方法,我们剪刀石头布,赢的人睡床,输的人睡沙发。”他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镇定的说道。
对呀,我忘了还有沙发这休息道具。于是我非常乐意的赞成了楼子寒的提议。
一分钟后,我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偌大的床铺上,可是,又有了新的烦恼。
“我没有睡衣和换洗的衣服。”我一脸悲哀的看向了楼子寒,他脸是那个臭啊。
一言不发的他走到墙边的衣柜里面翻腾了一下,随手就扔给了我一件T恤,还很不好意思的说,“我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就将就一晚吧。”
明明是我该不好意思,怎么他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有时候觉得…他真的不像平时那样给人高冷的模样,也许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大家相处吧,和宝月跟米菲尔一起不是很正常的青少年吗?
夜已深,房间因为我的虔诚的哀求下没有关灯,明亮空旷宽敞的房间衬托出来的安静让人窒息,两人的呼吸声似乎在逐渐放大,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安然入眠。
“楼子寒…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订婚啊?就那么轻易的接受我了吗?”我翻了个身,对着楼子寒的方向问到。我还是很奇怪当时他的反应,居然没有拒绝,还接受得那么自然,任谁都会反抗一下吧,当然我不一样。
“那么你呢?你认为和楼家定下婚约意味着什么?”他慵懒的反问了我一句,躺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破旧的书籍。
“意味着我有新的家人了呀,难得有人不躲着我,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大家族,有钱又有人,哈哈哈。”想到这里我就高兴到无法控制,连说话的声音都在笑着,发现有一点得意忘形,又默默的把嘴闭上。
“啊?”楼子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翻了个身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说是因为有钱就算了,因为大多数人看上的都是我们家的钱,我也没对你抱多大希望,倒是你坦率得让我意外,不应该故作娇柔造作一番吗?不过,你说的,有新的家人,你就那么渴望吗?”
“那是当然了!每天早上起来和家人问候一句早安,出门说一句我出门了,放学回来和家人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大家互相开玩笑,一起逛逛街,旅游什么的,这种温暖的生活不是很让人期待吗?”我光是想像就已经让我内心澎湃不已,不停的拍打着软绵绵的枕头,说得激动之时口水横飞,不过幸好他离得有点远,没让他惨遭横祸,我还是面不改色的抹了把嘴。
“你…不是有你叔叔他们吗?说得像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温暖的孤寂少女一样。”楼子寒显然不相信,满脸的讽刺,又躺了回去,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看手上的书。
“因为我的体质,连叔叔他们也会受牵连,我的活动范围就只有你上次看到的那个房间而已,别说一家人一起吃饭,我没被圈养起来还能上学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回事?我这种哀怨的话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说出来之后,更加的寂寞了?会不会太阴沉了?楼子寒会用什么眼神看我?我现在,都不敢去看。
“你就没有自暴自弃过?换做是我面对这种生活我肯定会抓狂的,甚至可能会报复社会。”楼子寒突然变得高亢的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看过去都是他一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溜圆,不过还是很迷人哈。
这倒爆了不少料,原来他是这么个人啊?突然有点危险的感觉。
“不说我了,你呢?为什么会接受啊。”
“因为我需要你的至阴体质啊,就那么简单。”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接下来就没了下文,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啊,世界原来可以这么让心如止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