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琛琛走进房间之后,只闻见房间里一阵浓烈的酒的味道,她微微皱皱眉,江少臣这酒喝的应当是不少的吧。
她脱下高跟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地灯发出微弱的光亮,苏琛琛借着这微光,依稀辨认的出扔在沙发上的那件西装外套是江少臣的。
她的心里一跳,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有个模糊的高大的身影,苏琛琛压抑着心头的雀跃,半跪着在床边,凑到那人的跟前,轻轻喊道:“少臣?”
床上的人低低的嗯了一声,翻了翻身,身后腾出一大片地方。
苏琛琛心头一喜,想了想,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晚礼服躺在了那人的身后,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环住了那人的腰际。
“少臣……”她咬唇,将自己贴了上去。
那人像是清醒了一般,转过身来,将她一把压在身底……
……
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屋子里。
屋子地上有些许凌乱,宽大的床榻之上,厚重的被子下,露出一截纤细洁白的手臂,是女人的手臂,顺着手臂看过去,女子香肩微露,雪白的脖颈上透着点点殷红色,女子双目紧闭,唇畔微翘,睡得正香。
许是阳光格外的热烈了些,女子一声嘤咛,悠悠转醒。
醒过来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那样一场疯狂,唇畔浮起一丝笑意,连带着眼里都带了微微的得意之色,她轻轻动了动,从床上坐起,回头便看见昨晚同自己一夜疯狂的人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
苏琛琛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明显,她甚至有些恶毒的想着,若是苏浅浅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只是,可惜了。
此时,背对着她的男子翻过身来,睡得依然很香,并没有醒过来的打算,而苏琛琛唇角的笑容却凝在嘴边,眼中悚然一惊。
这个男子,并不是江少臣。
苏琛琛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大惊失色。
这个男人不是江少臣,那么,她心头猛地一跳,那么,昨晚同自己一夜疯狂的男人又是谁?难道也是眼前这个人么?
苏琛琛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竭力的克制住自己不叫自己发出声来,这件事,这件事不能叫任何人知道,若是被人知道,她这一辈子,才算是完了。
她有些慌张,但是还是尽量的克制自己不弄出声响来,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衣服穿上,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离开此处。
她一路慌慌张张的走出了酒店,直到坐上车子,整个人的手还在不停的发抖,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竭力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慌,这件事,不能说,她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明明是进了江少臣的房间,怎么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换人了?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是错的。
苏琛琛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就是说,自己一开始就掉进别人的圈套了,可是,会有谁这般的要陷害自己呢。
苏琛琛有些想不明白,旋即一顿,若是有人故意针对自己,那么,若是自己今早醒来的再晚一些,是不是,就会堂而皇之的被公之于众,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所苦心筹谋的,将成为泡影。
苏琛琛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出来的早,没有被人看到。
只是,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闪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了。
苏琛琛甩了甩头,很快便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便开始思索起来眼下的事应该怎么办。
……
得知苏浅浅要同江少臣订婚的事,封云漪作为老板很是大度的给苏浅浅放了婚假。
苏浅浅还没来的表达什么,便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放了假,江少臣对此表示很满意,只觉封云漪原来越会做人了。
“我看着云漪最近不是特别的开心,是不是同薛程闹别扭了?”
江少臣不置可否:“是分手了。”
“什么?”苏浅浅一声惊呼:“这么大的事……”随即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自己憋在心里,也不肯说出来,现在又给我放什么假,心里肯定是难过的要死,我要去找她。”
江少臣将人一把捞到怀里,蹭了蹭她的长发:“让她自己安静的待着吧,时间长了便想通了,薛程跟她,自来便不是一路的,云漪就是这个性子,自己认定的,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除非是她自己想通了,不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撞得疼了受不了了才会罢休。”
“可是……”
“好了,不用担心云漪了,你倒不如想一想,订婚宴上的礼服你都选好了没?”
江少臣将话题转移开,苏浅浅也没继续缠着这个问题,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到底多了几分担心,云漪是她的好朋友,薛程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说起来,他们在一起,苏浅浅是很开心的,可是,如今两个人到了这般,苏浅浅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有些微微的失落吧。
而被人关心的封云漪却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大抵是情场失意了,所以想在生意场上找回来吧。
可是,生意场上却也遇到了难题。
同江少臣大伯父的公司君晟集团一直都有合作,一直以来合作的都颇为顺利,这几日却不知道为什么,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却遇到了些难题,封云漪向来风风火火的性子,即便遇到了问题,也会先自己去弄清楚原因,实在是不行的,才会最后去问江少臣。
可是,就是她这样的性子,几乎将自己的心血全部赔进去。
她今日一早便来到了君晟集团,想同大伯父商量一下这项目出现的问题,不想,在这里遇见了薛程。
她由秘书带着去大伯父江天逸的办公室的时候,正巧看见大伯父从办公室出来,身边陪着的赫然是薛程。
封云漪眼神一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君晟集团,看大伯父的样子,对薛程是礼遇有加,很是器重的样子。
封云漪凝视着薛程,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薛程了,虽然不经意间想起,心口还会疼的厉害,但是却比不上亲眼看见时,心腔疼的更叫她窒息。
大伯父也看到封云漪了,笑眯眯的招呼她:“云丫头也来了。”
薛程自然也看见她了,分手这么多天,他是第一次看见她,她比以往憔悴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全然没有最初的灿烂热烈。
薛程的眸子暗了暗,封云漪这般,是与他有关系的,不论哪件事,都与他逃不了干系。
“大伯父有客人在,那我改日再来。”
大伯父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下,倏而笑了:“怎么,吵架了,小两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呢,云丫头是不是你又任性了,将薛程气着了,多大的事呢,一方低头认个错,不久过去了。”
“我瞧着薛程是个很好的孩子,云丫头,你再这么任性下去,可是会后悔的啊。”
封云漪抬头,看着薛程,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一如既往的儒雅,周身的气质温润如玉一般,叫人很难将过错推到他的身上,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在无理取闹吧,可是,说分手的明明是他才对。
封云漪笑了笑,看着薛程,语气有些嘲讽:“我有什么可后悔的,这天下间合不来的事情多了去了,没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的,薛律师说是不是?”
薛程一凝,垂头不语。
他的不语在她眼里便成了默认,封云漪见此便更是生气,索性连生意也不谈了,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去。
大伯父叹了口气,拍了拍薛程的肩膀道:“云漪就是这个性子,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看的出来,你在她心中有多重要,若是无关紧要的人,云漪是看都不会看的,快去吧,去得晚了,人就没影了。”
薛程侧头看了一眼大伯父,大伯父这般的宽慰他,就像是父亲在劝慰儿子一般,父亲,想到这个词,薛程的神色便是一冷,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享受过的父爱,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觉得,有些廉价,又有些讽刺。
薛程掩饰掉眼里森然的恨意,抬起头,脸上又是一派温润儒雅的样子,他对着大伯父笑了笑:“那我便就先过去了,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法律这方面,我还是很懂的。”
大伯父笑了笑:“好,我是不会客气的。”
“那么,告辞了。”
大伯父站在原地,看着薛程的背影,渐渐的收起脸上的笑意,他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心头不由得略过一丝不安。
“不可能啊……”大伯父轻声呢喃,拄着拐杖,慢慢的踱回办公室。
薛程下楼的时候,便看见封云漪站在门口,环抱双臂,在等他。
薛程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我以为,你早走了呢。”
封云漪冷笑一声:“薛程,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