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苏浅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即点了点头“如果江先生不嫌弃的话。”
临城这座城市里,总会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够满足所有女生的梦。
苏琛琛看着满目琳琅的商品突然觉得好不真实,觉得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像做梦一样。
临城苏家,苏家的人,苏家二小姐的身份,还有……她抬头看着走在她前面的江少臣,身量高挑,即便是走在人群里也能够一眼就看得到,这样的一个人对于苏浅浅来说仿佛更加的不真实。她敛下眸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江少臣,这样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若是换了一种身份呢?若是换了身份,只怕,我不会遇到你了。
苏浅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被这样的琳琅奢华耀花了眼,不然,自己怎么净想些没有用的呢?
“江少臣”她喊了他一声,看见他闻声回头。
她想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次做梦的权利那她就好好的做一次美梦,反正也不要钱。等到回到乌镇她还是苏浅浅,永远都是随遇而安的苏浅浅。
“怎么了?有看到什么好的东西么?”他见她向他走来,因着冬天的缘故,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围得严严实实的。不知怎么他看见她跑过来突然就想起来圆滚滚的团子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虽然很莫名其妙,但不知为何也跟着他笑了出来 。
“你笑什么?”他问。
“不知道。”她答。
“不知道为什么笑还笑的这么灿烂。”
“看见你笑了我也就跟着笑了啊。哦,对了,你能告诉我你笑什么么?哎,你怎么走了啊?等等我,你还没告诉我你笑什么呢?”
“……”
“我们去哪里啊?”
“去吃糯米团子”
“啊?哦。”
……
彼时,雪落满城,那一席而落的雪就着那身影染下一大片的倾城色。
她走在他的身边,侧头看着映在地上的影子,让她想起了一句诗:北风其凉,雨雪其雾。惠尔好我,携手同行。
下了一天的雪在晚上渐渐的停了,江少臣将她送到苏家门口。苏浅浅拎着一堆带给苏爸苏妈的礼物,对着江少臣笑弯了眸子。
“快进去吧。”江少臣把东西一件一件拿给她,看着她止不住的笑意,忍不住笑了笑“真的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么?还真是…容易满足啊”边说边不住摇摇头。
“江少臣,今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呵,我还想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见人,我只当明日要骨髓移植了,二小姐您害怕不想去医院呢,害得我白白的担心了好一阵子。却不想原来我们的二小姐是和江总出去了呀,你这孩子,倒也不和我说一声。”苏夫人从苏家走了出来,看着拿着满手东西正在和江少臣说话的苏浅浅,想到自家的女儿如今在医院里躺着,说话便就尖酸刻薄了起来。
“这都买了什么好东西啊?江总还真是大手笔呢,真的是太客气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了么”苏夫人笑了笑,脸上的嘲讽并无半分减退。
江少臣闻言只是笑了笑,眼底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他拍了拍苏浅浅的手臂,“外面冷,你先进去吧,我还有话要同苏夫人说。”苏浅浅乖巧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江少臣和苏夫人,拎着一堆东西走进了苏家。
直到苏浅浅走进了苏家,江少臣才收回目光,他看着苏夫人,凉凉的开口“我想苏夫人怕是记错了,虽说江家和苏家是世交,但是这种关系可不是夫人随便一句一家人就能够说得过去的。毕竟,我和苏小姐的婚约也只是口头上的,我若是不承认,苏家便也不能拿我怎样。”江少臣顿了顿,接着道:
“还有,是关于苏家二小姐的,苏夫人既然已经将人接回来了,就请夫人好好善待二小姐。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么好心每次都让二小姐搭顺风车的,苏家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差那一辆车的。夫人若是拿不好主意,不妨请教一下苏先生。”
苏夫人被江少臣堵得一句话也无,但苏夫人毕竟是世家小姐出身,心里虽然愤怒,但脸上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她看着江少臣,这个年轻的男子从始至终脸上都端着温和的笑,只是虽是在笑,却不达眼底。
她轻轻咳了一声,道“江总,话不可说的这样满,苏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临城数一数二的大家,可还容不得江总你这样说。另外,琛琛是苏家嫡出的女儿,身份自是没得说的,配江总完全是绰绰有余的。江总可不要忘了,只有琛琛和她背后的苏家能够帮助江总,所以,我劝江总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刚刚说的话吧。”
江少臣安静的听她说完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敛回了唇边。
“诚然,夫人的话不假,可是夫人不要忘了我江少臣是谁。我们都明白,苏家与我,不过各取所需而已。既然夫人说出了刚刚的那一番话,那就请夫人回去好好和苏先生谈一谈解除婚约的事吧,另外,我也会同我父亲好好说明的,既是少臣不对,那便不好辜负了苏小姐”江少臣勾了勾唇角,转身开车离去,留下苏夫人懊恼不已的站在苏家的门口。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呢,在临城可以不知道苏家,但是却不会不知道江少臣,那样不平凡的存在,她怎么能为了女儿抱不平而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声糊涂。
江少臣回到家,扯开领带,习惯性的走到了落地窗前,他看着外面的夜景,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觉得烦躁。他顺手点燃了一支烟。却只是任由烟头在指尖静静地燃着,并没有要吸的意思。
他站了好一会才倏然想到,明天苏浅浅便要进行骨髓移植了,也就意味着,她可能马上就要回乌镇去了。意味着,他再见她不得。
他抿灭指尖的烟,明白了自己烦躁的来源,或许是在为她抱不平吧。
在他的眼里,从最初的相遇相识,她一直都活在委屈里,活在苏家给予她的委屈里。可是她却从来不曾抱怨过,只是随遇而安的过自己的日子,即便每一步都步步维艰,即便面对苏家各式各样的刁难。她仍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活,虽不易,却也随意。
想到这里,江少臣笑了笑,那样的女孩运气应该不会太差。倒是完全不用担心她回乌镇会过得不好。不论好不好,只要不是临城苏家,她都会平安喜乐。只是……他想问,既然她会过得很好,那么他心底的那份惆怅又是源于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