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司梅惊在了原地,虽然她早有陆紫清已经恢复了记忆的猜测,可真等到陆紫清不再隐瞒的时候,司梅还是有些慌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陆紫清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重新回到皇宫来。是真的愿意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还是在粉饰太平,等时机成熟的时候给景澜以致命的打击?
“司梅!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司梅恍神,挣开陆紫清的手后退了两步,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陌生:“奴婢没法儿帮您,皇后娘娘,事到如今,您总要为太子殿下,大皇子,还有您腹中的皇子考虑一下。”
陆紫清笑的很是苦涩:“本宫又何尝不知?这次跟着皇上回来,本就是想与景越做个了断,本宫可以永生永世都不见他,但本宫绝不能让他死!司梅,如今本宫身边,唯一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算本宫求你,帮帮我!”
陆紫清情绪激动,竟是捂着肚子从榻上翻了下来,跪在了司梅身边,颤声道:“司梅,你只要帮我,帮我保住他一命就好!”
司梅也跟着眼圈泛红,陆紫清的反应不算是意料之外,但凡是遇到了景越的事情,陆紫清就从来没有理智过,司梅想置之不理,又不忍陆紫清伤神,最后还是妥协了下来。
“娘娘!您先起来,奴婢帮您就是了。只是皇上对这事情尤为重视,奴婢只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陆紫清稍稍平复了下心绪,低声道:“帮本宫盯着些,等景越被押送回京,一定要尽快告诉本宫,本宫要知道他被关押在了何处!”
“娘娘放心,奴婢记下了。”
……
御书房内,吉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景澜的脸色,自从蜀地传来了景越献降的事情后,满朝文武皆是松了口气,但唯独恨景越入骨的景澜没有显露半分欢喜的模样,反倒是比以往更沉闷了两分。
吉安不好妄自揣测景澜的心思,只躬身回禀着刚从后宫传来的消息:“皇上……皇后娘娘刚刚在御花园里,召了两位贵人问话。您看……”
景澜眉峰一跳,沉声道:“都问了些什么?”
吉安吓得手抖,但凡与陆紫清扯上关系的事情,景澜都格外重视,稍稍说错一句话,可能就会惹得景澜不满,吉安每次回话的时候,都要先琢磨琢磨怎么说才好。这总管太监还真是不好当,别人遇到景澜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避一避,偏只有他要迎着冷气胆颤心惊的回话。
“皇后娘娘她……娘娘问了有关逆贼景越的事情。”
景澜久久没有动作,面色不见变动,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沉静的异常。
“莫要惊动了皇后,皇后想要做什么,都随她便是。”
景澜纵然再爱重陆紫清,却仍旧没有失了做君王应有的理智,自从回宫后,陆紫清的一举一动莫不在景澜的掌控之中,或许爱,但却不一定是信任。
“去凤仪宫传话,朕晚上与皇后一道用膳。”
“是。”
……
陆紫清在人前并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是窝在凤仪宫内安心养胎,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也红润了几分,少了些病态。
这一日,景澜早早的批完了折子,直接从御书房到了凤仪宫,拦住了要通传的宫人,踏步走进寝殿内,只一眼就看到了正半倚在榻上的陆紫清。
陆紫清手中捧着书卷,但神情却有些飘忽,就连景澜走到了自己身边都无所察觉,景澜目光一闪,动作温柔的从身后揽住了陆紫清,轻声道:“皇后在想些什么?这一页可是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陆紫清指尖一颤,回过神来,偏过头缓和了片刻才笑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叫宫人通传一声。”
景澜伸手拿开了陆紫清手中的书卷,轻轻摩挲着她纤瘦的手指:“这些日子朝中事务繁忙,心里却又放不下你,朕便想着闲时多抽出些时间来陪你。”
陆紫清微微一笑,没有推开景澜,反倒是仰头道:“皇上的心意,臣妾都明白,原本臣妾还想着过会儿去御书房给皇上送些糕点的,没成想皇上就先来了。”
“皇后有这份心,朕便心满意足了。”景澜看了眼陆紫清的神色,突然开口道:“朕听说,皇后今天去御花园了?这么多日不曾出去走走,今日心情可舒畅了些?”
陆紫清眸光一暗,看来宫里的事情,无论大小终归都瞒不住景澜,自己的一举一动,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还惦念着臣妾这等小事?不过是在宫里待的闷得慌,出去走一走,散散心罢了。”
景澜也没有多问,只道:“朕只希望,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能与朕直言,但凡是你想要的,朕……都会答应你。”
陆紫清猜不透景澜是什么意思,两人从最初开始就一直在相互猜疑忌惮,纵然此时景澜捧出一颗真心,陆紫清怕也不会再相信半分。
“臣妾没什么可求的,皇上莫不是听了什么疯言疯语?”
景澜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淡淡道:“没有就好,你放心,朕的话,无论到了何时都作数。”
两人一如往常的在一起用了晚膳,直等到陆紫清喝了药后,景澜才起欲要离开,陆紫清直直的看着他,在他快要踏出宫门的时候猛然开口道:“皇上!”
景澜顿住脚步,转回身“怎么了?”
陆紫清神情很是复杂,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压了下来,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夜深了,皇上也要早些休息,莫要劳累过度,伤了龙体。”
“……好!”
景澜不再停留,踏步出了凤仪宫,原本柔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失望,他是想要陆紫清与他坦诚相待的,如果陆紫清肯放下忌惮,当面求他放了景越,他也愿意饶了景越一命,只是预料之中的,陆紫清对他,果真是半分信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