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瑾失踪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却依旧没有发现踪迹,南晋城里的苏文卿收到了陆紫清的书信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暗中派人搜查陆思瑾的下落。只是时日越久,陆紫清的心也就跟着越冷。
这一日,京城正下着大雪,景越就瞒着朝中所有人来了寺中看望陆紫清,一别多日,两人自然心中都有许多思念。景越进了禅房后,先是在火炉边烤了烤火,直到身上暖和了,这才放心的将陆紫清拥在怀里。
“你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我很想你。”
陆紫清靠在他的怀里,微微摇了摇头道:“皇上不必担心我,在这佛寺之中,有明慧大师陪我讲经论道,还有流香贴身伺候,无争无扰,可算是难得的清净,我很喜欢,过得也很舒心。”
景越目光微动,他对陆紫清太过了解,刚刚只抱着她,就能感受到她的形消体瘦,更何况,流香因为担心陆紫清,前几日就已经将陆紫清的情况上报给景越了,景越虽是没有明说,但却一直注意着陆紫清细微的变化。
“寺里毕竟清苦,你一直住在这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与我回宫好不好?今年的除夕之夜,我想与你一同来过。”
陆紫清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前朝的事情,可都已经稳定了?我在何处都是可以的,皇上该明白,我们之间的阻碍,在于前朝,为了大靖,皇上万不能任性……你现在已经不是恭亲王了,身为皇帝,你总要为大局着想。”
景越突然觉得有些心痛,似乎成了皇帝之后,陆紫清就在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明明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已除,但却再没了走到一起的机会。
“你该明白,只要你愿意,无论有多大的阻碍,都由我来扛,绝不会叫你受了半分的委屈。”
陆紫清伸手抚上了景越的眼睛,声音轻柔道:“你怎么总是说这些话?没有人逼我,这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你能轻松一些,我也就安心。我不想回皇宫,要是你非要我跟你回去,我也是无法拒绝的,但到了那时候,逼我的人就是你。”
景越心里有些发凉,有些时候,或许就是夙命,想要对一个人好,偏偏因为身份的原因,永远都不得其法。景越常常会想,要是他不生于皇家,是不是就会和陆紫清有一个好的结果?起码,再不会体会到这种爱而不得的痛楚。
最终,景越也没有再劝陆紫清什么,只将陆紫清抱到了榻上。脱了她的鞋袜,将她的一双玉足捂在怀里,道:“你想如何,便都随你,只是有一点,记得照顾好你自己,流香说过,你的身子不太好,我会派人过来给你诊治,莫要让我再担心了,好么?”
陆紫清有些无奈道:“都是流香那丫头多嘴,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不过是这几日天凉,不愿意走动,懒惫了些,这才显出几分病态来,没什么大碍的。”
景越只抿着唇,陆紫清不肯与他说些真心话,刻意隔开距离,他也毫无办法,倒不如都先各自静一静,等前朝彻底安稳下来,陆紫清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吧?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宫了。”
“景越!”陆紫清侧身躺在榻上,就在景越拉开了门,一脚踏出去的时候,陆紫清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轻笑道:“你是时候该有个皇后了,没有子嗣终归是不行的,你需要有一个子嗣来稳定江山社稷。”
景越没有说话,迈步走了出去,就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听见陆紫清的声音幽幽传来“别再为了我,断了你自己的子嗣,这样子,只会叫我更加怀愧于心。”
……
直等到陆紫清再也见不到景越的身影后,眼角才流出了几滴清泪来,这副样子,看的进来伺候的流香也跟着心疼,低声劝慰道:“夫人莫要哭了,仔细别伤了眼睛,夫人与皇上感情深厚,又何必要劝皇上纳妃封后呢?这样子,到了最后,委屈的不还是夫人自己?”
“我的身份,是没资格为他诞育子嗣的,更没有办法走到人前,陪着他一起面对前朝的风波。他身边,需要的是一个比我贤淑的皇后,而这人,永远都不会是我。细想下来,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就是叫他放了我。”
陆紫清的心思,无疑是复杂的,最起码,流香就时常会看不透她。她可以狠厉果决,也可以温婉大度,面对景越时,就是她最不同的一面,处处都在为景越考虑着,只是两人一直这样不冷不热的,也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