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听完陆紫清的解释,倒是信了,当初他曾派吉安查过,确实没有什么能证明陆紫清与恭亲王私通的证据,陆紫清此时坦坦荡荡的模样,也不像是在骗他。经了这么多的事情,景澜也不愿再轻易怀疑陆紫清什么了。
“这件事情,日后就不要再提了,朕就当从没有发生过,那镯子,清儿先给朕,朕替你交还给恭亲王。”
陆紫清虽有些不舍,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叫景澜再察觉出什么来,只顺从的点了点头,又道:“皇上若是不放心臣妾,大可派个人来,正大光明的跟在臣妾身边,但莫要再派人暗中监视着臣妾,每每想到皇上如此行事,臣妾就觉得心寒。”
景澜只觉得有口难辩,无奈道:“朕从没有派人过来看着你,那宫女,想是要与朕邀宠,这才主动做起了朕的耳目来,清儿莫在气了。”
陆紫清一怔,她了解景澜,此事若真是景澜做的,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景澜是不会否认的,既然景澜还如此说,那恐怕就真是另有隐情,只是这宫里,又有谁会对景越与自己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陆紫清一直垂着头,景澜没注意到陆紫清的呆愣,只顾着在陆紫清身上上下其手,眼中也多了几分情欲道:“清儿冷落了朕一整天,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一直这样子,朕的太子,什么时候才能来?”
陆紫清小腹上一痒,这才回过神来,就见景澜正来回抚摸着她的小腹,腰间的衣带也被扯开了许多。陆紫清强忍下心中的厌恶,笑着攀上了景澜的脖颈道:“皇上是想叫臣妾伺候皇上么?”
陆紫清沾染着些许魅惑的声音,直听得景澜身上一阵燥热,一双大手利落的挑开了陆紫清的衣裙,顺着她白嫩的脖颈,一寸一寸的吻了下去,直到那一双玲珑小巧的玉足。
“皇上!别……”陆紫清也被景澜撩拨的情欲正浓,脚被景澜捧在手里,有些害羞的往回缩了缩,却是被景澜拽的紧紧的。
景澜温柔的在她脚心上吻了吻道:“清儿的身上,哪里都是最好的。”
景澜伸手扯过了一边的金丝软枕,垫在了陆紫清的腰下,欣赏着眼前的美景道:“这样子,清儿是不是会舒服些?”
陆紫清羞的闭了眼,景澜大笑了几声,便也不再逗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拔床轻摇,红烛未熄,这一场鱼水之欢,也不知真正入戏的都有谁。
待欢好过后,景澜只抱着陆紫清,也不叫人传水,最后倒是陆紫清受不住了,将景澜给撵下了塌去道:“臣妾今晚实在是累了,皇上还是回龙宸宫去睡吧,臣妾想安心睡一会儿,不想有旁人打扰。”
景澜有些尴尬,刚才他确实折腾的有点儿狠了,足足要了陆紫清五六次,直从下午做到了夜幕,看她身上那一片青青紫紫的吻痕,就知道刚刚床榻上是何种场景。
“朕不再闹你了,朕陪你歇息,可好?”
陆紫清瞪了瞪眼,那神情明显是要赶人,景澜见此,本也就吃饱喝足了,便不再强求道:“既然清儿不愿意,那朕就不打扰清儿了,你没用过晚膳,吃些东西再睡下吧。明早若是愿意,就来御书房陪一陪朕。”
“是,皇上快回去吧,臣妾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就不送皇上了。”
景澜轻吻了下陆紫清的眉眼,转身离开了。
陆紫清在景澜走后,又去沐浴了一番,这才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榻上,任由陈姑姑在一旁帮她绞着头发。
“司竹可起来了?”
“回皇后娘娘,司竹还在外面跪着呢,奴婢看着,她该是知错了,只是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不敢站起来。”
陆紫清想着司竹,略有些无奈道:“你去叫她进来吧,再拿些伤药来,她胳膊上被芍药给抓破了,总要上些药的。”
陈姑姑松了口气道:“奴婢这就去,皇后娘娘还是关心司竹的,奴婢看着,您就是嘴硬不肯说罢了。”
对于司竹,陆紫清自然是关心的,这么多年的情谊,早已经印刻在了心里,名义上虽是主仆,却比之姐妹还要亲近几分,也正是因为这份亲近,陆紫清才不愿意叫她们受了什么伤害。
司竹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她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先是芍药的死,再是陆紫清的怒火,都是她承受不住的,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才会惹来陆紫清这样大的怒火。
陆紫清见司竹站在那里,被吓得不敢过来,便冲着她招了招手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过来,到本宫身边来。”
司竹以为陆紫清这是消气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陆紫清身前,心中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跪坐脚踏边,拉着陆紫清的衣角哭了起来。
陆紫清静静的看着她哭,直到她哭完后才将她拉了起来,坐到榻边,拿起已经备好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了她的胳膊上“怎么,还觉得自己委屈?心疼芍药?”
司竹不敢回答,只低声道:“奴婢知道错了……”
陆紫清对司竹自然是再了解不过,这丫头现在面上是服了软,心里怕是还觉得自己没错。
“本宫处置了芍药,自然有本宫的道理,你可知道,这宫里,每个人的心思都不简单,一昧的心软同情,只会害了你自己,怕是到了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受苦受难的时候,又有谁曾可怜过你?”
司竹抿了抿唇,觉得陆紫清说的有道理,只是她心里拗着劲儿,还是有些听不进去。
陆紫清本也没指望她能听进去,把药上好后,便柔声道:“这药你拿回去用吧,女孩子家,胳膊上若是留了疤,日后嫁人也不会好看,你也跪了一天了,回房后叫司梅帮你好好揉一揉膝盖,擦点儿药酒,本宫这里,这两天就不用你服侍了。”
司竹一听陆紫清说到嫁人,就是一惊,吓得跪倒在地道:“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是要跟着娘娘一辈子的,这次是奴婢错了,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
陆紫清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司竹的性子,确实不适合继续留在宫里,可要将她嫁出去,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总要选一个踏实可靠的人才是。
“膝盖不疼了是不是?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以后再议。若你再烦本宫,本宫现在就可以把你嫁出去。”
司竹还想求饶,但却见陆紫清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娘娘晚上没有用膳,时辰又太晚了,不宜吃些油腻的东西,奴婢叫小厨房给娘娘温了碗粥,娘娘喝了再睡吧。”
陆紫清皱了皱眉道:“算了吧,折腾到现在,本宫也没什么胃口。”
陈姑姑在旁劝道:“皇后娘娘可不能任性而为,娘娘不是说过,想要一个皇子么?娘娘这两年身子调养的差不多了,没准儿现下就已经怀上了呢,娘娘更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陆紫清最终还是把粥给喝了。
陈姑姑给陆紫清按柔着身子道:“娘娘刚刚跟司竹说的话,奴婢在殿外都听到了一些,娘娘真想把司竹嫁出宫去?司竹毕竟跟了娘娘这么多年,娘娘真的舍得么?”
“舍不得又能如何?她留在宫里,怕是早晚都会丢了性命,送她出去了,本宫也能安心些。”
陆紫清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便道:“昨日内务府的总管说,外边儿刚供来了许多新鲜的蔬果,品种在京中也是难得一见的,问本宫要如何分下去。本宫想着,好东西也不能叫后宫的妃嫔们独享,也给京中的贵人们分一些下去,白大人这两年一直都很得皇上器重,该也会有他一份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这次赏赐,会以本宫的名义来,送到各府的时候,总要有凤仪宫的人跟着,陈姑姑这两日正好没什么事情要做,就由你跟着吧。”
陈姑姑明白陆紫清这是想给她一个与白烨颜接触的机会,白烨颜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不是靠着一块玉佩就能确认的。陈姑姑早就想仔细确认一下了,只是白烨颜不能踏足后宫,她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陆紫清笑了笑,她帮陈姑姑,也不是全无目的的,若白烨颜真是陈姑姑的儿子,那便可以算是陈姑姑的一个软肋,保不齐哪一天就有什么用处呢。
……
第二日一早,陆紫清去了御书房时,就把事情与景澜说了,景澜自然没察觉出什么不妥,分赏给大臣们一些好东西,也是往日的惯例,便也叫陆紫清派人去做了。
陆紫清得了旨意后,回头就派陈姑姑和四喜一同跟着内务府的太监出宫,挨家挨户的把赏赐送了出去。陈姑姑也如愿来了白烨颜的府邸。
白烨颜如今已经被皇上提拔为了礼部侍郎,更是赐了一座地界儿极好的宅院,虽然官职还不高,但绝对是天子近臣,前途无量。陈姑姑望着白府的牌匾,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白烨颜若真是她的亲生儿子,那景澜便是白烨颜的杀父仇人,白烨颜上半生所有的坎坷都是景澜造就的,可下半生的恩宠,却也都是景澜给予的……
“陈姑姑,您这是怎么了?”四喜轻轻推了陈姑姑一下道:“白大人已经出来了,陈姑姑怎么突然走神儿了?”
陈姑姑回过神来,就见白烨颜正站在自己眼前,那清秀俊逸的样貌,像极了林家大爷年轻时候的模样,只看着,陈姑姑心里就认定了这是自己的孩子。
陈姑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白大人。”
白烨颜见陈姑姑神色有异,笑了笑道:“陈姑姑这样看着在下,在下可与陈姑姑认识?”
陈姑姑垂首道:“白大人误会了,奴婢未曾见过白大人,只是觉得白大人与奴婢的故人长得很是相似,这才有些出神了。”
白烨颜也没太在意,只拱手道:“陈姑姑请。”
陈姑姑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脚步有些不稳的进了白府,传过旨后,白烨颜便叫人接了赏赐,更有府中的丫鬟上前递了钱袋来道:“还请陈姑姑笑纳。”
陈姑姑接了过来,屈膝道:“白大人客气了,今日奴婢来前,皇后娘娘还曾提过白大人,听闻白大人最爱喝茶,就叫奴婢拿了一些过来,请白大人尝一尝。”
白烨颜有些意外,忙拱手道:“臣在此,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陈姑姑笑道:“那奴婢先告退了,白大人还请留步。”
出了白府后,陈姑姑便对一旁的四喜道:“你先去下一家吧,皇后娘娘命我去城中的绣纺寻一些好看的花样,好亲手给皇上裁纸衣裳,我就不跟你同路了,等我买完后,我就在宫门前等着你们,再一路回去。”
四喜躬身道:“陈姑姑可要奴才找人陪您跑一趟?”
陈姑姑拒绝道:“那便不必了,也没什么危险,你们的正事要紧,我自己去就好。”
“那陈姑姑您自己小心些,奴才就先走了。”
陈姑姑直等到他们走远后,才转身绕到了白府后面的一条小巷里。陆紫清早早就派了司蝶守在这里,与陈姑姑汇合后,司蝶便小声道:“没有人跟踪,陈姑姑可要现在进去?”
陈姑姑点了点头,司蝶便带着陈姑姑运起轻功,进了白府的后院。
“白大人还没娶妻纳妾,后院里没什么人,看守也不太严。奴婢之前查探过,白大人每日午后都会留在后院的茶房里休息片刻,奴婢刚刚已经在茶房里点了安神香,陈姑姑等奴婢引开家丁后再进去就好。但请陈姑姑动作快一些,奴婢怕牵制不住多久。”
“好,我……我会快一些的。”
陈姑姑手抚着胸口,有些紧张不安,这结果是好是坏,对她真的是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