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点点的凝结,程亦霖心底燃起的希望之火也在一点点的被浇灭,她的冷漠再一次伤了他的心。
“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程亦霖站起身,头也没回的走到了门口,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低着头,细碎的刘海在他的额前投下一片阴影,眼底似有泪光在闪烁。
“晚安。”
“恩,晚安,不送了。”
听到关门声,骆雨笙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要是程亦霖再多呆几秒,她真的就装不下去了。
她整个人朝后一倒,灯光下才发现早已红透了眼眶,仰着头闭上眼睛,泪水就这样从眼角流出,滑过太阳穴,流尽她的一头黑发里。
她怎会不想他?十年的每个日夜她都思念着他,哪怕是她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念他,他也总会在深夜时混进自己混乱的思绪里折磨她,直到天明方休。
时针滴滴答答的转了一圈又一圈,骆雨笙才睁开眼睛,泪流满面的自己才发现自己手中他的温度早已冰凉,就连身旁他才坐过不久的地方都变得冰凉。
此刻的她仿佛丢失了什么至宝一般,惊慌失措的打开门冲了出去,脚上还穿着那双黑白相间的拖鞋,就这样在车流拥挤的马路边捂着嘴四处寻找着那个人的影子。
夜风有些冰冷刺骨,她忘了穿上外套,就这样衣衫单薄的走在街上,不少经过的路人都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眼泪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朝外涌着,心在无情的撕扯着,她真的舍不得他,可是,可是她不能留住他,不能成为他未来人生的一片乌云。
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十年前的伤痛,就让她来承担吧,反正十年前的事情只用折磨她一个人就足够了,程亦霖怨她恨她也好,她都心甘情愿。
就这样走了一条又一条街道,骆雨笙才崩溃的蹲下身来,这条偏僻的街道两边的梧桐树叶早已掉的差不多了,街道上也鲜有车辆经过,她就这样孤零零的一团,用力的抱紧自己放声大哭。
她早就追不上他了……
十年前,就已经追不上了……
远远的,程亦霖站在大树后面看着骆雨笙,她的哭声在空荡的街上回响,一声声的击撞着他的心。
握紧了拳头,他才忍住没有走到她的身边用力的抱住她,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推开自己,他不想再让她践踏自己最后残留的一丝自尊了。
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都一次次的为她放下自尊和骄傲,可她都一次次的推开了自己,他真的有些不懂她了,有时候他明明那么强烈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可是有时候他又只感到她对自己的一片冷漠。
他想陪在她的身边,哪怕看着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哪怕自己嫉妒的要死,他也愿意,可是,这一切只是自己原本的设想,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还那么爱她,怎么会容忍她爱上别人。
所以从小镇回到A市,他就想要最后再赌一次,以爱的名义。
她的冷漠让他觉得心寒觉得绝望,从她的家里迈出来的那一刻,程亦霖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他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多想去找一个比骆雨笙漂亮比她优秀的女人陪自己度过这愚蠢的一夜,可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支持着他走过一条街,什么司机来了,都是假的,那不过是他为自己找的台阶罢了。
当他独自一人走过几条街后,他就那样和骆雨笙不期而遇。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可是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转过身,程亦霖有些心烦意乱的朝前走着,可是没有走出几步他便转过身,大步走到了骆雨笙的面前。
带着温度的外套就这样搭在了她的肩头,骆雨笙抽泣着抬头,只看见程亦霖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别哭了,听着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