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洛辰煜如箭步地飞奔而来,莺璃已经放弃了逃跑,反正也跑不过,倒不如站着等他。
“莺璃!”洛辰煜吃惊的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女孩,顾晚晴也跟在了洛辰煜的后面,眼神和洛辰煜如出一辙。
“原来是五皇子和顾姑娘,方才莺璃正准备回寝室,路过此处,却听得花园里似有人声,本想看看清楚是谁。却不料脚踩枯叶,倒是打扰了二位,请五皇子见谅。”微微福身。
“莺璃,你误会了,我与她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们三人自小就是要好的玩伴,方才不过是路上碰了面,叙叙旧情,莺璃你不要误会我了。”自小便是要好的玩伴?这可从何说起。洛辰煜上前来想要拉住莺璃的手,她立即警醒躲开,他尴尬的垂下了头。五皇子,你可知,你的柳莺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柳莺璃了,我不过是现代的一抹孤魂,虽不清楚你与柳莺璃发生的事情始末,你又何必沾染我身上仇恨的戾气呢。
“对不起,煜哥哥,莺璃真的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了,”莺璃作势按住额头“啊!好疼!”洛辰煜,踏雪和顾晚晴同时向她靠近。踏雪焦急地对洛辰煜说:“五皇子,我们家小姐自从失忆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一想起往事就会头痛欲裂,皇子,请你不要再逼我们家小姐了。”
洛辰煜听了踏雪的话,忙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莺璃没事的,我不会再逼你了,我现在就将你送回寝宫休息。”说罢他打横抱起了莺璃往烟雨阁大步走去,留下顾晚晴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煜哥哥,我好些了,你放我下来吧,晚晴姐姐一个人在那呢,你把她送回去吧,踏雪和我一同回去就好了,秀园很远的。”一路上莺璃挣扎了无数次,可是洛辰煜就像保护一件至宝一样,她挣扎的越厉害,他就抱的更紧,以至于她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没事的,小阿璃,刚刚父皇给她下了一道旨,她今后的住所在汉轩,就在附近。”莺璃没有回答,踏雪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谁也没有发现,远处有一抹身影,一个英俊的男子看着行走中的三人对着身后的人说:“那个女人现在失忆了也不肯放过五哥,她害的五哥失去了太子之位,本皇子倒是想看看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顾家的小姐如何了?”
“回主子,奴才已经吩咐人将顾小姐送回汉轩了。”
“只是苦了这顾家小姐了。”男子轻轻叹气,望向柳莺璃的目光又多了些厌恶。
到了烟雨阁后,洛辰煜将莺璃放在了软榻上,交代了几句,虽然不舍但还是匆匆离开了。
将烟雨阁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这简直就是江南的风格,舒适淡雅,虽然所有的家具都是上等品,但却一定也不会显得奢华。踏雪开口问:“小姐,哦不,郡主,要不明天踏雪让人换掉这些摆设吧,换的华贵些。”
莺璃轻笑,“傻丫头,以后在这宫里就是你和我两个亲近的人了,无外人人之时不必在意这些礼节,我比你年长,你以后唤我一声姐姐可好?”
“可是…。”
“郡主的命令谁敢不从。”
“是,踏雪的好姐姐。”
莺璃端起桌案上的小青瓷,清新素雅的颜色让她感到很舒服,“难道我以前很喜欢华贵的物品吗?”她微皱眉,看着踏雪怯懦地点点头。
“可是姐姐现在不喜欢了,姐姐喜欢清新淡雅,所以这里的一切我都很喜欢,踏雪,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给我准备那么艳丽的衣裳?”踏雪看着莺璃委屈地嘟嘴,笑了笑,“好,踏雪跟了重生的小姐三个月了,知道小姐喜欢淡雅的衣裳,不过,以后若是有盛大的宴会,可还是少不了鲜艳的衣裙呀小姐。”
莺璃没有听清踏雪说的话,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墙面上的筝给吸引了,她想要去拿,却被踏雪阻止了。“小姐若是想要,踏雪替你取来便是。”
“小姐如今懂音律了吗?小姐以前可是十分不喜欢乐器的。”
莺璃不理会踏雪的疑问,她预料到了踏雪的反应了,曾经这幅身躯的主人可是什么都不会,这要是放在现代可是会遭不少的苦头,还好有一个国公的父亲和一个郡主的娘亲。这古筝她可是为了洛晨杰而去学的,曾经听同学说过,会弹古筝的人都会变得十分有气质的,而洛晨杰,他就是喜欢有气质的女生。而以前的她就是曾经这么卑微的爱过一个人,低到尘埃里。
纤手抚上筝面,轻轻拨弄,这筝可比现代的筝好的多了,现代的筝由钢丝所制,能绷紧却少了一种韧性,而这里的筝,以马尾为弦,即使紧绷着,也有着一股韧性,弹奏出来的音色也有着很大的差别,虽然它极易断弦,也是弦之上品。
摇指轻奏:
蒹葭苍苍,白鹭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一曲终,仍然觉得不够过瘾,柳莺璃知道她的琴艺比不过顾晚晴,她可以融入多种情感并且将其一一依次释放,而她的琴音里,好像只有悲伤。
手指不经意的轻抚了一首《画心》,往日的所有一一呈现在脑海中,这一次没有仇恨,原来他也曾温柔过,在自己最伤心最脆弱的时候,他也曾在身旁,安慰自己。忽然,传来了一阵箫声,与琴声吻合,莺璃与踏雪相视而笑,轻唱: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手指不再轻抚筝面,琴声已经停止了,而箫声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曲终,人也该散了。也许他并无心伤害自己,也许自己的内心足够成熟的话,就不会有那样的意外发生,也许…。太多的也许了,也许自己就该忘了仇恨忘了他忘了音律,“踏雪,把筝收到杂物里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弹了。”忘掉一切,亦不想再恨你了。
回到软塌躺下,窗外的箫声还在继续,时而停顿,也许吹箫之人不知道下一个调子是什么,可这又管自己什么事呢。这深宫之中,最忌讳多管闲事了,她必须要保全好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如果可以至少让她找到回现代的法子。